首頁 玄幻言情

老祖筆記

第四十二章 心疼

老祖筆記 墨九萬 4390 2022-02-11 19:00:00

  石楠的目光望著黃府一層一層的漏窗,她拍拍白茅的背,想學(xué)戲折子里的人們許個山盟海誓給白茅,什么山無棱,天地合,什么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shù)....

  石楠這輩子荒唐的時候,嘴巴最是把不住門,什么甜言蜜語都是信手拈來??唇癯亲炀拖癖火ぷ×艘粯?,說不出半句好聽的話來。

  石楠:“好了,別對著我撒嬌了,我找人給你安排住處?”

  白茅皺著臉,不情不愿的起來,看著石楠不點頭也不說話。

  石楠瞇眼,不動聲色的問道:“混賬崽子,你還想和我住同一處?”

  白茅眼神立馬就亮了,抓住石楠的衣擺搖了搖——演繹了什么叫給根桿就往上爬。

  白茅:“我睡地上就行?!?p>  石楠掀起眼皮被白茅的星星眼刺了一下,說實在的,她是真的許久沒見到白茅這么活潑了。

  石楠捶了一下白茅的腦門,心軟道:“罷了,也就三日,下不為例。”

  白茅先是高興的直拱石楠,狗的就差搖尾巴了。

  過了一會,他才反應(yīng)過來石楠的三日是什么意思——立馬又不高興,臉都有點黑了。

  石楠心有靈犀的摸摸自己的鼻尖,有點心虛,道:“我也知道現(xiàn)在不適合到處亂跑,四營八府更少不了我,我會盡快回神魔界的?!?p>  白茅站起身沒搭石楠的話茬。

  白茅:“現(xiàn)在先回房看看你的傷。”

  石楠胸口上的是貫穿傷,雖然她恢復(fù)力驚人,此時那傷口也是十分嚇人的,而且石楠不想白茅看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傷疤。

  關(guān)鍵是白茅這家伙不知道師徒有別就算了,他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男女有別啊。

  石楠無言于對的看著站起來,示意自己帶路的白茅。

  石楠:“卿卿啊,你真是太小看本尊主了,現(xiàn)在就算來十個張汶,本尊都不在話下。區(qū)區(qū)小傷而已...早就好了!”

  白茅低垂著眼瞼看著石楠,他半蹲下來,仰視石楠,一臉真誠的盯著石楠的眼。

  白茅:“子姜,我來的時候,一路都很擔(dān)心你的傷。如果你不讓我看的話,我今天晚上肯定會做噩夢,如果夢到你出什么事,說不定還會走火入魔,你知道么,那天在天宮看到你開陣,我差點就徹底失去理智了——真的!下一次,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控住的住,子姜,就算我求你...”

  石楠沉默的看著白茅,一時異地而想了下,如果白茅在她面前出事,她也會惶惶不可終日。

  石楠只能朝著自己住的地方一指。

  白茅站起身,先一步朝石楠指的方向去了。

  落后一步的石楠緊跟其后,快走兩步,并排和白茅走了。

  她總覺的不太對啊。

  白茅偷偷看著石楠的臉色,道:“子姜,你很喜歡人界么?!?p>  石楠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做我該做的,喜歡什么的,怎敢奢望?!?p>  白茅眼神閃爍的盯著石楠的臉,他相信石楠不會在這種方面欺騙自己。

  那石楠又是為了什么,一定要護住這猶如螻蟻般的人界呢。人界之于神魔來說——可以說是毫無意義。

  石楠根本沒注意到此時白茅的神色,她變換出一張畫像來。

  石楠:“木石,快看看你的大弟子,王俊賢小朋友,長的這么可愛,一看就是可塑之才。”

  白茅接過那畫像,畫的能看出來是個人,畢竟有鼻子有眼的,就是分不太清男女,不過聽名字應(yīng)該是個男孩。

  石楠見白茅久久不說話,便自以為貼心的,道:“怎么樣,我親手畫的,提早帶你認(rèn)認(rèn)人,免得你拜師宴上出笑話?!?p>  白茅盯著那畫像上孩子頭頂?shù)囊桓戳税肷?,評價道:“嗯,傳神,看得出是個聰明的孩子?!?p>  白茅心里暗道:“就是有點禿啊。這么小就禿了么?”

  作為靈魂畫手的石楠完全不覺的自己野獸派風(fēng)格的大作是多么的荒唐離奇。

  她甚至表示自己的神作應(yīng)該掛起來。

  白茅看了看面前這個實在是不太符合石楠無所不能人設(shè)的一項技能,果斷的折起來收進了衣袖。

  白茅:“這是子姜第一次作畫,就留給我,好么?”

  石楠大方的擺手:“你想要,下次我畫你?!?p>  白茅笑著點頭,道:“好,可不許反悔,以后想畫了,就畫我,好不好?”

  石楠寵溺的握住白茅自然垂在一邊的手,順帶著摩擦了好幾下白茅的指縫間。

  石楠:“別老是撒嬌,給我看看就算了,旁人看見了——不好?!?p>  白茅被石楠突如其然的調(diào)戲弄的堪堪褪下不久的紅潮,又布滿了臉龐。

  白茅:“......”

  石楠看著白茅一撩撥就臉紅的小模樣,心中歡喜到了極點,她暗暗想,道:“敖婉凝那樣莊重的人和白鴻那樣別捏的人——生出個又別扭又莊重的白茅,真是招人喜歡的緊?!?p>  石楠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她躺在床上才知道懊悔。

  他怎么就被色心蒙了眼,被那混賬崽子幾句話就框的在這脫了衣服,任人上下的摸后背?

  石楠反手想把半褪的衣物穿回去,雖然她穿了小肚兜,但說實在的這樣她也覺得渾身不自在啊。

  白茅一只手就把石楠按趴回了床上,因為不想石楠看到他此時的表情,力都用大了。

  石楠:“我的老天爺啊,你看傷就看傷,怎么還動起手來了...嘶...數(shù)典忘祖的混賬東西。”

  石楠的話被白茅顫抖的撫摸著后背的手截了胡。

  她心道:“娘嘞,這怎么還抖上了?”

  比烏龜快不了多少的石楠后知后覺的感覺白茅狀態(tài)不對,她想回頭看看白茅,被人一手按在腦門上。

  石楠:“......”這家伙真的是越來越狂了。

  白茅一直都知道石楠對自己的身體毫不在意,其實在神魔界有許多的靈丹妙藥,處理得當(dāng),是半點傷疤都留不下的。他的子姜貴為尊主,區(qū)區(qū)傷藥哪里拿不來,不過是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傷痛罷了。

  就像這次,除了自己剛開始給她換了幾回藥,看現(xiàn)在這幅樣子,怕是連這布條都沒揭開過。

  白茅幾乎算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

  白茅:“石子姜...這身體到底是不是你的,你就這么...不在乎!這芝麻大的地方啊...怎么就交錯了這么多傷痕?!?p>  石楠的頭埋在枕頭里,她真的是冤枉啊。

  石楠:“誰說的,在乎啊,當(dāng)然在乎啊。我也不想的啊,就是....”

  說到這,石楠摸摸自己的鼻子,含糊道:“就是我也感覺不到啊?!?p>  白茅皺眉,手中小心的揭開石楠背后的傷,他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的問。

  白茅:“什么意思?你自己受傷,你自己不知道?”

  石楠一點都不想解釋。

  她毒發(fā)的時候,渾身疼的厲害,哪里分的清什么內(nèi)傷什么外傷。有的時候,再疼也要縱馬揮劍,根本顧不了身上。再后來,她也習(xí)慣了,早就和疼痛和平共處了。

  等哪一天不經(jīng)意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傷疤,那個時候疤都留下了,也無濟于事了。后來她也懶得管,誰知道,還有今天?。≡缰烙薪裉?,她是刨禿了大羅府,也要把這一身傷疤去了。

  白茅見石楠突然不說話了,心里一急,沒控制好語氣。

  白茅:“石楠!”

  石楠任性慣了,四海八荒誰敢管到她頭上?就算是王杰璟這個媽媽桑,也最多嘮叨兩句,根本不敢有絲毫不恭敬,她這突然被白茅這樣疾言厲色的直呼其名,一下就怒了。

  石楠臉色一沉,諷刺道:“白茅!難道要本尊把這一身皮肉保養(yǎng)的溜光水滑,方便你好上手?真是笑話!”

  白茅被石楠好大一頂高帽帶在頭上,他聽著石楠語氣里的諷刺,立馬軟了語氣。

  白茅:“子姜,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懊悔,為什么自己總是這么沒用?!?p>  剛才在飯廳里得償所愿都只是眼含淚水的白茅,此時卻是控制不住的哭出了聲,眼淚控制不住的一點又一點的落在石楠背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有些事,有些地方,某個點,就像是人眼淚的開關(guān),白茅眼淚的開關(guān)就是石楠。

  她那滿背的疤痕就像一根根鐵棍,生生的卡住了白茅關(guān)閉開關(guān)的閥。他一只強忍著怕石楠看到,現(xiàn)在卻是怎么遮也遮不住了。

  石楠被白茅的眼淚燙的一機靈,她心中才起的小火苗就這么被澆滅了。她嘆了口氣的坐起身來。

  石楠:“好了,今天怎么這么好哭,我的卿卿已經(jīng)很厲害了,如今區(qū)區(qū)二十二萬歲,就已經(jīng)要和我這個活了萬萬年的老妖怪比肩了,怎么會沒用呢?”

  白茅聽到石楠如此安慰,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哭的更兇了。

  白茅的手握緊自己心臟處的衣服,控制不住的說出心中所想:“石子姜...我恨...我真的要恨死你了...石子姜..這樣下去....我就要被你弄死了...你要讓我怎么活啊,石子姜...你要我怎么活!”

  石楠:“......”

  白茅說完,也覺的自己很丟人。把臉往石楠盤著的膝蓋上一藏,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著,竭力控制自己不哭,但絲毫不見成效。

  石楠只覺得自己的衣擺處濕了好大一片,她整個人都有點傻了。

  她心想:“白茅這是怎么了,把整個東海都裝進眼眶里了?怎么就恨了,又怎么就要死要活了?不是她受傷么?這就...挺突然的。”

  石楠心里被白茅哭的難受,以前白茅對石楠的各種歡喜,都十分的克制。而這些時日,石楠發(fā)現(xiàn)白茅不知為何變了,他變得容易沖動,陰晴不定。

  石楠皺眉撫了撫白茅的后背。

  石楠:“卿卿,你...不要怕,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變得和白鴻一個下場。只要我還在一日,便保你一日無憂?!?p>  白鴻走火入魔,不過中年便爆體而亡。歷代入魔者皆是如此下場,無一例外。

  白茅哽咽的握緊石楠的衣服,石楠能明白自己對她的心意,但可能一輩子都沒法明白自己對她心意的深度。

  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白茅心想:“子姜這是以為自己是入魔了,才會如此情緒化么?其實入魔只是一把鑰匙,徹底打開了他心里的牢籠,而他白茅,在骨子里就是這樣——無可救藥。”

  白茅沉默半晌,收斂了情緒,只是好不容易宣泄情緒的眼淚,一時收不回來。

  他無聲落淚的看著石楠的,石楠再也擺不出什么架子來,只是用指腹憐愛的給白茅擦眼淚。

  石楠:“好了好了。不是說要給我上藥么?!?p>  白茅這才用力的點點頭,從懷里掏出個隨身攜帶的小玉瓶。

  石楠嘆了口氣,趴在床上,看著床頭的雕空花紋。心里卻是沉甸甸的。

  石楠:“卿卿啊,魔界乃世襲制。雖說傳兒不傳弟,但六氏族各分天下,說是六個土皇帝都不為過,我聽下面的人說,其中昊月,拓然,尖護都已經(jīng)擁戴你為新一任魔尊...”

  石楠說到此處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石楠:“如今神魔大亂,如果真的打起來,四府八營是絕對會全力以赴,先把天界那群草包震懾住,他們能知難而退最好,如若...那我只能好好教他們重新做人了!”

  白茅鴻蒙之力覆蓋在石楠的傷口上,幫助其吸收藥效。石楠被傷口愈合的癢意裹了半個肩膀。

  她的背無意識的一弓,被白茅微涼的手用力按住。

  白茅:“別動,忍一忍?!?p>  “我現(xiàn)在可是魔尊,你這么不避嫌,就不怕我倒戈么?”

  石楠哈哈笑道:“你現(xiàn)在人都是我的,倒戈就倒戈唄。我正好退休,過我的清閑日子去?!?p>  “說真的,魔尊...你居然真的做了魔尊,我原本以為我會很排斥的,不說和你翻臉,但至少四府八營是決計不會讓你呆下去了?!?p>  白茅手中一頓,他想過石楠知道他作了魔尊的反應(yīng),八成就是石楠自己說的這樣。他忐忑了好些時日,哪怕是到了現(xiàn)在,心里也是狂跳的。

  石楠像是根本沒注意到白茅的僵硬,自顧自的說著。

  石楠:“后來真聽到這個結(jié)果時,我其實只是意外居多。至于逐出師門什么的...白茅啊,你怎么這么讓我為難啊...”

  白茅咬牙,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似的說道:“子姜,我不會怨念你的,如果真的需要——脫離就脫離吧...”

  石楠沒有接這話,轉(zhuǎn)而換了個話題。

  石楠:“你打算攻打天界的事我昨天就收到秘報了。”

  石楠說到這,并沒有表達自己的觀點,只是悠悠的長嘆了一口氣。

  恰逢這時白茅包好名新的布條,石楠直起身來,虛虛的披好外套,那衣袖像紙片一樣披在石楠身上,顯的她格外的單薄。

  石楠拉下白茅的衣領(lǐng),從他脖頸間扯出一節(jié)紅繩,上面串聯(lián)的赫然是石楠的本命泠羽。

  白茅順從的姿勢一僵硬,他握住石楠那白的透亮的手。

  白茅:“子姜,我上次說收回泠羽無所謂的事其實是我說謊了,我...”

  石楠噗嗤一聲就笑了。

  石楠:“傻卿卿,泠羽早就認(rèn)你做主了,我是收不回的。以前都是我戲耍你玩的?!?p>  白茅:“......”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