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被鳳懿吧嗒吧嗒一堆廢話文學(xué)整的心煩，她擺擺手，道：“你還有臉為你女兒辯駁，還是說點正經(jīng)的吧，說說吧，現(xiàn)在境界到了，什么感觸?！?p> “我還以為得道者有什么好呢，受了好一通雷劈。什么感覺都沒有，你說樹上的什么領(lǐng)悟法則都是騙人的吧?！兵P懿說到這還委屈起來了，“都說得道者能直接和天對話，我嘗試過好多次，看不到天道，倒是差點被人當(dāng)做神經(jīng)病?！?p> 石楠心想：“這哪里是鳳懿沒法和天道對話，是天道根本懶得搭理她吧。畢竟鳳懿原本是要死在涅槃中的，只是她這樣逆天強求來的結(jié)果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鳳懿是個武癡，說到有關(guān)修煉的就停不下來。
鳳懿：“尊主，你當(dāng)初受天雷的時候也和我一樣么，那雷最后都有半個我這么粗了，不過蓮燼仙宮被劈了個稀巴爛，我簡直做夢都笑醒了，我一開始還能堪堪擋住天雷，張汶雖然不好對付，但萬幸我白茅侄兒，你什么時候把鴻蒙之力傳授給他了，是不是也可以傳授給我，也太強了，我最后幾乎是全靠白茅，不然我還真就見不到尊主你了，要不尊主你干脆把鴻蒙...”
鳳懿說的那是唾沫橫飛，石楠連洗了兩遍臉，都沒引起鳳懿的注意，當(dāng)下就怒了，也顧不得鳳懿還有傷在身，當(dāng)頭就給了她一巴掌。
石楠：“吐我一臉，你說話把嘴也給我閉牢了”
鳳懿立馬閉嘴了，她先是抬眼濕漉漉的一雙眼看著石楠，隨后緩慢低聲的說道：“我也想學(xué)鴻蒙之力，尊主你不能偏心?！?p> 石楠凌厲的看了一眼鳳懿，鳳懿倔強的耿住了脖子。
鳳懿小時候跟著石楠雖說就是這個調(diào)調(diào)，但自從做了族長就再也沒這樣過了，石楠看后冷笑三聲。
石楠：“好啊，那你先把你這得道者的靈氣都散了，我肯定盡心盡力教你鴻蒙之力。”
鳳懿想到白茅三氣同修，不服的想要反駁，被石楠不愉的眼神一瞅，慫了。
鳳懿心道：“石子姜！你就是偏心！”
石楠嘆了口氣，不與其過多糾結(jié)，正色道：“天愁，說正經(jīng)的，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神魔動亂，我總覺得時候到了?；蛟S鳳明珠坐上族長，就是它給我的警告吧。”
鳳懿睜大了眼睛，看著石楠神秘莫測的黑瞳，不小心翼翼，問道：“尊主您指的是？”
石楠點點頭，絲毫沒有躲避鳳懿的視線。
石楠：“上古時期，最后的一百年，要重現(xiàn)了?！?p> 鳳懿瞳孔微縮，她雖然并不是那個時代的人，但作為少數(shù)的統(tǒng)治階層，對是那隱秘的一百年卻是清楚的明明白白。
成王敗寇，上古時期的那場大戰(zhàn)，以神魔勝利為終結(jié)，四海八荒所走的正史，自當(dāng)是神魔多么英勇，如何經(jīng)歷萬難，打敗了強大的敵人，勝利了——這就是一部感天動地的草根逆襲史詩巨作。
但是鳳懿卻是明白其中的曲折與緣由。神魔能勝利，完全不是神魔有多么強大，有多么強的天賦去一步登天。
那只是一個卑劣的小偷，偷走了所有勝利的果實。
上古界的強大絕對不是神魔能抗衡。這一點就從石楠身上就能看的出來，石楠僅僅一只大妖，三界聯(lián)合都不是她的對手，萬萬年前的神魔又如何是上古界的對手呢？
但那空白的一百年，具體是如何的，現(xiàn)如今，四海八荒，或許只有石楠才知道真相了吧。
鳳懿一時沉默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鳳族才會是真正的千古罪人。
石楠卻是露出個笑來，安慰，道：“你也別太憂心，或許是我多想了，等我這次從人界回來，再說也不遲?！?p> 鳳懿猛的抬起手，抓住了起身離開的石楠的衣角。
鳳懿：“尊主，我知道您心中早就有所取舍，我無論怎么樣都無所謂，但是五福她還小啊，求您允許我把最后的私心留給她?！?p> 石楠沒有說話，只是手中用力，想要把衣服抽出來。
鳳懿卻是較上勁抓緊了石楠的衣角，甚至咳出了一口血來。
鳳懿：“尊主！我知道我沒資格要求您，但是尊主啊，我只能求您了?！?p> 石楠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眼鳳懿那雙眼，鳳懿此人天賦極高，也聰明有手段，在太平盛世完全做得好一個族長，但是就是太軟弱了。
軟弱就算了，她的軟弱還是一個不安分的主。
“鳳天愁，我沒辦法——許諾你什么，但我絕不會對你女兒出手的，這一點你還在懷疑什么！”
鳳天愁無力的收回手，是啊，她逼迫尊主已經(jīng)是不義。如今再懷疑她——這簡直是算的上侮辱了。
鳳天愁控住不住的哭聲道：“尊主...”
石楠是明白了鳳明珠愛哭像誰了，她沒再多做停留，自南海下了凡界。開啟了獨自一人的人界無數(shù)日“游”。
或許真的應(yīng)驗了石楠那口臭嘴，她原本想去布海城看看她單方面認為的昔日好友——朱雨涵，順便回味一下皇宮美味。
但當(dāng)她按照記憶來到布海城時，先是被眼前這個巍峨壯麗的寫著大元二字的城墻驚了一下。
就這么個偏遠的地方也這么發(fā)達了么？她也就幾十年沒來而已。
石楠沿路留下華安閣的記號，隨便找了個最高大的酒樓就打算好好犒勞犒勞委屈了許久的五臟廟。
她這菜才剛開始上呢，對面就坐下了個衣著華貴的男子。
那男子“啪”的一聲放了塊牌子在桌上，赫然是華安閣的令牌。
石楠瞇眼看去，來人衣著上承，左臉寫著候，右臉寫著相，頭頂著個碩大的王，一看就是侯相之上，大富之命。
石楠慢悠悠的啃了兩口雞腿，腦子突然轉(zhuǎn)不過來——侯相之上，頭頂寫了個王是什么命格來著？
她毫不在意的拍了拍對面人的肩膀，一臉我們哥倆好的樣子。
誰想石楠的手還來不及收回，她的脖子上就架滿了各色武器——好家伙，刀槍劍戟一個不落。
石楠渾身都僵硬了，她勉強露了一個笑來。
石楠：“我說，這代副閣主都這么剛了么，可能你師父忘記告訴你了。你別看我年輕，其實我真的是你們閣主，如假包換?！?p> 這時，旁邊一個白面無須，聲音尖細的小白臉翹著蘭花指對著石楠大喊。
“放肆，把你那臟手給灑家松開！我家大?。?！公子是你這等賤民能觸碰的？”
石楠被那小白臉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好像根本沒看到那些武器，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石楠：“我說，那個副閣主啊，你喜歡什么樣的小廝我都無權(quán)過問，但你放出來臟別人的耳朵就是你的不對了?！?p> “你?。。 ?p> 那小白臉還要說什么，石楠抬手一個響指。桌上一雞腿準(zhǔn)確無誤的塞進那小白臉的嘴里。
石楠眼神一凌，只見那華衣男子單手一抬，她就感覺這些虛架著的武器就朝自己砍下。
石楠的手微微一抖，連動都沒動，周身鴻蒙之力便自動護主，把一眾兵器全部震斷。
石楠：“......”
神經(jīng)再大條也知道不對的石楠，轉(zhuǎn)身就想翻窗溜。
她才一只腳踏出窗戶，就被熟悉的叫聲攔著了。來者正是原華安閣副閣主——黃灣。
黃灣：“閣主！稍等！”
石楠扒著窗戶，回頭看去，仔細辨認了下，面前這個老翁，疑惑問道：“黃灣兄？”
黃灣：“正是在下，閣主真的是一點都沒變?！?p> 石楠猶豫的指了指對面的華衣男子。
石楠：“那他......”
黃灣連忙上前用手包住石楠的手指頭，把石楠整個人擋在了背后，對著那男子恭敬的行禮。
黃灣：“陛下贖罪，閣主他并不是有意御前失儀。閣主，如今人界已經(jīng)完成大一統(tǒng)，面前這位是第四代人皇——萬宗皇帝?！?p> 石楠：“......”侯相之上，頭頂寫了個王可不是帝王之命么。
萬宗擺擺手，示意黃灣退下。
石楠肉痛的看著萬宗，一向都是別人看她裝x，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看別人裝x是件多么不爽的事。
萬宗滿臉趣味的上下打量著石楠，仿佛在看什么新奇的玩意。
萬宗：“你就是華安閣傳說中的神仙閣主？也就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沒什么新奇的嘛，虧了寡人放下政事，特來拜會?！?p> 石楠：“......”
她心想：“完了，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她不過想了解了解人界的情況就即刻返回神魔界去，現(xiàn)在看來，人界居然已經(jīng)不安分了么。她是預(yù)言家么，預(yù)感到什么就發(fā)生什么？”
萬宗長這么大還沒被人當(dāng)咸魚一樣晾著過，他指尖輕點桌面，怒極反笑。
萬宗：“有趣，有趣?？磥砩裣蛇€是不一樣的。”
石楠看著面前一本正經(jīng)家伙，就想逗逗。
石楠：“我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準(zhǔn)確來說，我不算是神仙，我是根正面紅的妖怪。嗯，大妖怪那種?！?p> 人界對神仙多是褒義，對妖怪卻多是貶義。因為凡間的妖怪都是吸人精血修煉的。
石楠話音才落，萬宗的臉色就是一黑，顯然是想到了這個說法。
石楠哈哈大笑起來，道：“對，像你這樣年輕力壯的，我是一口一個?！?p> 萬宗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他站起身，走到石楠面前，那仿佛刀削的下骸骨一抬，居高臨下的看著石楠。
萬宗：“寡人的龍氣，你有本事，你就吸。別怪寡人沒提醒你——上一個有這種企圖的小妖，在我面前生生化作一灘血水?！?p> 石楠嫌棄的隔絕開面前的人，嘀嘀咕咕，道：“離我遠點，你身上的龍騷味一點都不好聞，還不如我乖徒兒呢，同樣是龍，你味道怎么這么難聞。”
萬宗離的近，聽的是清清楚楚，當(dāng)即額頭上青筋就爆出來了，俊秀的臉也有些扭曲。
萬宗冷笑三聲：“帶走，給寡人關(guān)進死牢，好生招！待！寡人倒要看看是真神仙，還是裝神弄鬼！”
石楠笑嘻嘻的一步就踏上了窗戶，跑了還留了話。
“說兩句實話就變臉，你這肚量也就比芝麻大點。地牢你還是留給旁人吧！本尊告辭了！哦，對了，我沒錢，別忘了幫我結(jié)個賬，謝謝您了。”
石楠才走出酒樓，就被躲在暗處的黃灣攔截了。
黃灣：“閣主，你可算出現(xiàn)了。我是天天夜里做噩夢，您再不來，華安閣就真的沒了啊。”
華安閣自明面上招安后，就分成兩派，一派是堅信石楠存在的老一代，一派是堅決擁護新帝政策的新生代。
當(dāng)年跟隨過石楠的一代，最年輕的也都是花甲老人了。
石楠跟著黃灣來到一處古樸的四合院。她推開門，里面坐著二十來個白頭發(fā)的老人，個個頭發(fā)斑白，見到石楠，個個都激動的跪拜起來——驚呼神跡。
石楠年歲早不知道是這些老人的多少倍了。她寵辱不驚的步入四合院，坐上主位。
她向下掃去，其中最為顯眼，當(dāng)屬躲在一名老者背后的孩子。
石楠突然就笑：“黃灣兄啊，這孩子不就是華安閣的星火么，你也不要太悲觀?！?p> 她和藹的走到那孩子面前，揮手間變了小法術(shù)，逗的那孩子哈哈大笑。
小朋友跌跌撞撞的從爺爺?shù)谋澈笞叱鰜?，撲倒石楠面前想抓住法術(shù)里的星光，卻撲了個空，整個人撲到了石楠的懷里。
成功騙到小朋友的石楠，高興的抱起小孩。
石楠點點小朋友的小嫩鼻子，問道：“乖寶，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朋友竟然一點都不認生，顯然家教極好，他大喊道：“我叫王俊賢，今年六歲啦，我最喜歡丹青，絲桐...”
石楠心生歡喜，突然生出一股收徒的欲望來，但轉(zhuǎn)念想到自己那個混賬徒弟，又滅了心思。
可是她要在人界給四府八營留一線生機，或許這就是一個機會。
有點時候，念起的那一刻，緣分就結(jié)下了。
石楠捏捏小俊賢的嬰兒肥。
石楠：“嗯！小俊賢，你想跟著我修仙么？”
旁邊，王俊賢小朋友的爺爺激動的都抖成了篩子，王家曾經(jīng)也是望族，如今已經(jīng)沒落。本來這種重要的場合是不能帶家中小輩的，但是他家實在困難，只有他這個無所事事，賦閑在家的老頭子帶帶小孫子了，沒想到，得了這種機緣。
王爺爺如果不是激動到腳軟了，八成要上前按住自家孫子的腦袋了。
王俊賢小朋友卻是根本沒明白自家爺爺?shù)牧伎嘤眯模犞蟠笱劬?，一臉純真?p> 王俊賢：“修仙好累的，但為了阿爹阿娘不那么辛苦，我會早日修煉到練氣的。”
石楠隱晦的露出一個笑來，心中暗道：“本性良善，不驕不躁。”
石楠心中再活動，面上還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她哄著小俊賢，道：“??？為什么修煉到練氣?。扛鼌柡Σ缓妹?？”
小俊賢：“因為這樣的話，阿爹阿娘就再也不會為了我早出晚歸了?！?p> 石楠皺眉，看了一眼旁邊的黃灣。
黃灣恭敬的對著石楠說明了修仙稅的前因后果。
石楠稍微一縷，就知道萬宗皇帝是要干嘛。當(dāng)下他就立馬決定收俊賢入門下。
石楠毫不知恥的誘哄六歲小兒。
石楠：“乖寶，我呢，門下有數(shù)不清的徒子徒孫，如果你愿意入我門下呢，我就助你打開十二脈，一步登入練氣期，這樣你的阿娘阿爹就可以多陪陪你了，好不好？”
王俊賢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石楠對于王俊賢小朋友的隸屬問題卻有點頭疼，她自己是不想再養(yǎng)個混賬徒弟了，要不然就丟給自己那個混賬徒弟去，叫他老是?；?，該！
石楠努力壓制她已經(jīng)飛上天的嘴角，笑著和王俊賢小朋友商量。
石楠：“乖寶，我呢，是最好說話的了，你是想做最小的小弟子呢？還是想做最大的大弟子呢？”
孩子小時候都想做老大。
王俊賢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喊道：“我要做最大的大弟子！”
蒙騙了小朋友的石楠，絲毫沒有愧疚之心，道：“那好，以后乖寶就是我門下白茅的大弟子了?！?p> “記住了，你的師父名字叫白茅，字木石。是我最小的徒弟。記住了么？白茅，字木石?！?p> 王俊賢懵懵懂懂的點點頭，重復(fù)了一遍：“白茅，字木石?！?p> 石楠點點頭，大笑三聲，道：“黃灣兄，準(zhǔn)備七日流水宴，三日后行拜師禮!我這就通知我那混賬徒弟到人界走一趟?！?p> 說完，石楠立即朝神魔界去了一封文書。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多么坑徒弟。
此時在魔界已經(jīng)連軸轉(zhuǎn)了兩天一夜的白茅，布置好了粗略的攻打天界的計劃，好不容易得了些許空閑，正要回發(fā)鳩山守著自家媳婦，還沒出大紫明宮的大門，就收到了石楠的文書。
石楠：“木石，我為你尋了個特別特別特別特別好的修煉苗子，人界三日后拜師宴，速來人界布海城，黃府?！?p> 白茅簡直要被石楠氣瘋了，重傷在身，還敢到處亂跑。
至于收徒什么的，不過是在他腦子過了一圈，剩下滿腦子都是石子姜又不顧身體跑到人界操勞去了。
白茅是左腳才踏出大紫明宮，右腳就已經(jīng)踩到了人界的土地上了。
石楠前一日因為聽華安閣眾人說書似的——說著人界的變化到半夜。睡的太晚，起也起遲了。
現(xiàn)在都下午了，她才吃上一口熱乎飯，就被白茅打斷了。
此時，黃灣已經(jīng)去創(chuàng)林苑點卯了。諾大的黃府全是一群鶯鶯燕燕，反正石楠去飯廳的路上已經(jīng)看到好幾個美人了。
而黃府全家人在黃灣老爺子的要求下，竟然生生等她吃飯，等了整整一個半時辰。
石楠好不容易裝了一撥高人的神秘莫測，游刃有余的在一群人的腦部中——樹立了高大形象。
廚房為了石楠特地做了四奉，四葷，四素，八點，二甜。就連黃府上的每一道菜，都要石楠動第一筷。
有一位黃家后輩饞從沒見過的夜合蝦仁，菜才端上來就夾菜，被其母一筷子打在手上，眼淚汪汪的又不看哭出聲，可憐見的。
石楠笑著對黃老夫人點頭算是行禮了。
石楠：“好了，把我當(dāng)普通客人就行了。每日都這樣，我可不敢再睡懶覺了，也不敢上飯廳吃飯了。”
黃老夫人連連笑著稱：“是?！?p> 但還是沒人動筷，石楠也就入鄉(xiāng)隨俗了。
誰知這菜還沒吃兩口呢，門口就有一護衛(wèi)急急的跑了進來，身后跟著披風(fēng)飄飄的白茅，白茅周圍圍了一圈黃府的門丁。
“這位公子稍等一下?！?p> “這位公子進黃府要名帖，要不您下次再...”
“黃老夫人，這位公子一定要進來，小人攔了，實在攔不住啊?！?p> 石楠嘴里還叼著雞腿，抬眼就見白茅一手拿劍，一手握拳，臉色怒氣十分明顯。
她立馬回味起自己貌似還在病中，這才后知后覺的后悔起來——她這不是自己往人家手里送人頭么。
石楠用勢力演繹了什么叫我坑我自己。
她僵硬的對著白茅打了個招呼。
石楠她雖然是尊主，但她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先前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對白茅的感情時，她與白茅的相處其實也與旁人略有不同的。
比如，出去玩的時候，石楠與嘉寶和明珠相處，多像是帶了個移動的錢袋。而和白茅呆在一起，她就總不自覺的喜歡逗弄白茅，再比如她毒發(fā)的時候，就會允許白茅陪在身邊。其實這種時候她多半是不喜旁人近身的。
石楠捂臉，唾棄自己，越想越覺得過去的她活脫脫就是個變態(tài)啊。她以前怎么不覺的。
石楠嘆了口氣，對著黃老夫人，道：“夫人，我這小徒弟不懂事，給大家添麻煩了?！?p> 黃老夫人連忙擺手，揮退家丁，客氣道：“哪里哪里，來人，給這位公子安排個座位?！?p> 白茅皺眉，低聲道了句——不用。
他三步跨一步的走到石楠身后，皺眉抬手就按在了石楠的胳膊上。
白茅：“子姜，你太胡鬧了！四府八營都是吃干飯的么，你要什么不會使喚下面的人去做？自己瞎跑什么！”
石楠：“......”
旁邊一群人看著詭異的師徒二人，表面巍然不動，低頭干飯，個個默默的豎起了耳朵。
果然人類的本質(zhì)就是八卦。
石楠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抽了一下，居然沒抽動。
石楠：“白木石，你給我點面子。”
白茅眼皮一抬，瞪了石楠一眼。
石楠：“......”
這家伙真是越來越不給自己面子了——還學(xué)她瞪人，真是沒天理了，這師父是真的做不下去了。
石楠眼睛一轉(zhuǎn)，壞心眼就上來了。她就不信她治不了這個混賬玩意。
石楠壓低了嗓音，手藏在桌子底下抓住白茅的披風(fēng)一拉，對著白茅的耳朵吹了一口熱氣。
石楠：“卿卿，不要老這么粘著，沒人了，本尊再來疼你，好不好？”
白茅放在石楠胳膊上的手指就是一抖，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紅了一個度。
石楠趁這個機會，抽回胳膊，心道：“小樣，就你這樣的，還想管本尊我？”
她招呼著眾人，道：“不用管他，他就喜歡站著。我們吃我們的?！?p> 此時白茅感覺他已經(jīng)得道大圓滿了，但凡此時石楠能夠轉(zhuǎn)過頭看白茅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她身后的人渾身肉眼可見的散發(fā)出濃濃黑煙。竟然是激動的連自身氣勢都收斂不住了。
黃粱一夢，得其所哉。
白茅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黃府眾人齊齊偷瞄石楠背后這個活神仙——白茅此時渾身散發(fā)著黑煙，只有一雙紅的滴血的雙眼閃著刺目的光。
活脫脫一個陰間玩意，如果手里拿個奪命鎖，那簡直和傳說中的魔王一模一樣。
雖然白茅本來就是魔尊。
黃府眾人那是半粒米飯都咽不下去，堅持不到一刻鐘，眾人紛紛表示吃飽告辭了。
石楠連招呼都打不過來了，她困惑的四下看去，白茅已經(jīng)變回了原本的樣子，就是笑的多少有些智障。
石楠：“凡人胃口都這么小的么？”
白茅這時也不站著了，他坐到石楠旁邊，把石楠掰過身子，面對自己。
石楠咬著嘴里還沒咽下去的肉，嘴角還都是各種汁的混合物。
石楠一邊咀嚼，一邊睜大眼睛看白茅，一副你干嘛的可愛樣子。
石楠平日里都是走女王風(fēng)格的，突然走了可愛路線，白茅的眼睛立馬就亮了。
白茅：“沒人了現(xiàn)在?！?p> 說完白茅還一副期待的樣子。
石楠這才回過味來，被白茅這股認真勁弄笑了。
她二話沒說，虛空就給了白茅一個飛吻。
石楠：“卿卿滿意么？”
白茅眼神一暗，低沉道：“不滿意?！?p> 話音未落，白茅捧著石楠的臉，對著那滿是肉汁的嘴就是一個舌吻。
石楠眼神一斂，帶了些許寵溺的看著面前的白茅，明明被輕薄的人是她，這小混蛋眼睫毛顫抖的這么厲害，搞得是她干壞事一樣似的。
真是該死的誘人。
白茅沖動過后，才知道什么叫后悔，他顫抖的抬起臉，小心翼翼的看向石楠。
石楠被看的心都塌了一塊，她輕輕，道：“木石，我這個人一向遵從本心，而這就是我的本心，你懂么？”
白茅被石楠幾乎算是告白的話說到心口一熱。
白茅：“子姜，我這輩子再也受不了失去什么了，我承受不住的，你給我了，就不許收回了?！?p> 石楠抱緊面前飲泣吞聲的白茅，眼角也微紅了。
她點點頭，幾乎自語的在白茅耳邊，道：“嗯，我知道——別哭，以后...我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