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焙閰矃矊σ慌缘睦媳溃骸叭纾銕藢⑷夥旁趥}庫登記一下,然后回去繼續(xù)巡邏吧,我?guī)е鼈冞M去檢查就行了?!?p> 被稱作三哥的中年軍人沒意見,敬禮之后,轉(zhuǎn)頭就帶人快步離走。
這時張哲不滿了,“叢叢,我說你什么意思,這明明是我的工作,什么叫你帶人進去?該帶隊巡邏的不應該是你嗎?”
“我怕你一不留神又跟人干起來,當然,這還不是最讓我的擔心的,更讓我擔心的是,你堂堂聯(lián)賽冠軍到時候栽到人家手里,丟人!”洪叢叢瞟了他一眼,給門口的士兵打了個招呼,就帶人進去了。
“你你你......”張哲氣的指著洪叢叢直喘粗氣。
周圍站崗的士兵痛苦的忍笑,能讓這位出了名的暴脾氣吃癟,洪叢叢是頭一個了。
不過,這倆人是因為上學起就是同學,關系非常鐵,所有,他們只見開這種玩笑也就見怪不怪了。
洪叢叢很明顯是嗆張哲的,因為這里的士兵都知道,論拳腳功夫,張哲一等一的好手,別說整個基地,哪怕是整個軍區(qū)能單打獨斗干過張哲的也不超過一手之數(shù)。
張哲能輸給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嘛。
不過,王耀祖那猙獰的面龐,也惹的不少士兵多看了幾眼,臉能傷成這樣,也著實讓人心疼同情。
“把你們隨身攜帶的道具、易爆品、度品、毒藥等危險品都放在框里,我們會一一檢查,如果不超過安全紅線,可以帶進去,否則,全部沒收,隨后我們會對你們進行搜身檢查,如果私藏,那就要按照紀律處分懲罰了?!?p> 墻內(nèi)之后,彌漫的大霧影響視線,也看不出什么。
不過,墻內(nèi)的地面都是經(jīng)過混凝土硬化的路面,雖有開裂,但不影響行走,許多地方也有明顯修復的痕跡,顯然是可以通車的。
眾人來到一間小樓前,就有人從里面拿著幾個塑料筐出來,給每一個人發(fā)了一個。
洪叢叢簡單說明之后,轉(zhuǎn)頭對士兵道:“這里有女孩兒,讓小劉下來?!?p> “是?!惫ぷ魅藛T小跑進屋,沒一會兒,一個蘑菇頭的軍裝女兵就跑了下來,神情冰冷嚴肅,向洪叢叢敬禮。
“洪參謀?!?p> 洪叢叢點點頭,“小劉你帶這幾個女孩兒進屋檢查,哦,對了,她們每人剛上交了十斤肉,鮮肉,不要太過嚴厲了?!?p> 聽到有肉,周圍的士兵眼神都亮了起來,就連面色嚴肅的小劉臉上也如同綻放的花朵,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了。
“洪參謀,你說的是真的?”站崗的士兵忍不住張嘴問道。
“嗯,真的,晚上大家都有肉湯喝,你先趴下一百個俯臥撐吧?!焙閰矃裁榱怂谎?,眼底深處帶著水光和笑意。
“是?!蹦鞘勘挷徽f,將步槍放在地上,就呼哧呼哧開始做俯臥撐。
“你們幾個,跟我來屋里。”小劉的態(tài)度的確好了不少,聲音也不再那么嚴厲,帶著七個女人進屋。
“男生就原地檢查吧,不用太在意,反正這么大霧別人也看不見?!焙閰矃舱f完,轉(zhuǎn)頭看向王耀祖問道:“你怎么不按要求來,是想搞特殊?”
王耀祖嘆口氣道:“我想見下你們的最高領導,最好是基地的科學家。”
“咔咔”周圍站崗的士兵,瞬間提起槍,警惕的瞄準王耀祖。
幾個大男人渾身一緊,差點腿一軟倒地上。
這是咋了?正檢查呢,怎么使槍了?
唯有律師有些幸災樂禍,想搞特權,小心吃花生米。
“先放下槍?!焙閰矃矓Q了擰眉頭,看王耀祖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有些頭疼。
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家伙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這樣的人要么是有真材實料,要么就是外強中干。
他估摸著王耀祖應該屬于前者,單從隨行的幾個刺頭就能看出來,這些人對王耀祖是又恨又怕。
“同志,你如果有特別的理由要見領導,那也得一步一步來,先過了安檢,將所攜帶物品進行安檢,確認無誤,可以根據(jù)你的請求,往上面匯報,一天之內(nèi),就可以給你回復,可以嗎?”
洪叢叢很耐心的解釋,并沒有因為王耀祖和張哲爭吵就對他有什么偏見,相反,他很佩服這些能在末世獨立生存下來的人,他們每一個人都值得敬佩。
王耀祖燒毀的頭部皮膚和身上的狼藉更能證明他們不單單是靠‘幸運’倆字才走到這里。
“你們要搜查每一樣物品嗎?”王耀祖看了眼旁邊負責檢查的工作人員。
“恐怕是的,所有加封、夾帶的物品都要搜查?!焙閰矃颤c點頭。
“那抱歉,我這里面有些重要的資料,不能接受檢查,我答應了別人要將這些資料交到合適的人手里?!?p> “既然是一些資料,那更不應該懼怕檢查,如果是真的,你在擔心什么?”洪叢叢有些想笑,覺得王耀祖要么有鬼,要就是“恃寵而驕”,有點想搞特權的意思。
他雖然有些貢獻,但是,少那一口肉,基地也死不了人。
洪叢叢的心情慢慢開始轉(zhuǎn)冷。
只聽王耀祖直視洪叢叢眼睛說:“我信不過你們?!?p> 如果說,在沒有遇到那批雇傭兵之前,他可能還不會想那么多,但是現(xiàn)在,他不得不警惕。
曾經(jīng)他在雷將軍部隊的裝甲車上見過的涂料,竟然被升級之后,靈活運用在衣服上,還出現(xiàn)在非官方組織的傭兵手里,而且那些嶄新的幽靈斗篷一看就是最新生產(chǎn)出來的,還沒有使用過。
那是不是說明,這種軍方研究出來的防護科技已經(jīng)被那些傭兵的背后勢力掌握了?
而這些科技究竟是官方發(fā)明了之后泄漏了出去,還是那些私人武裝勢力自己也發(fā)明出來了?
他們的槍械甚至沒有編號,很可能來自境外,王耀祖認為大概率是官方的研究所有叛徒,將這種科技泄漏了出去,一些社會上不安分的組織和勢力趁機想做點什么。
這個避難所如今收留了這么多外來人口,很多負責檢查的人員都非基地任職的軍人。
那他就有理由懷疑這里也有內(nèi)奸。
如果這些資料是別人沒有保管好,泄漏出去,那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但是,如果是因為他的疏忽泄漏出去,他怎么都覺得對不起楊博士的犧牲。
洪叢叢一愣,心中升騰起一股惱怒,氣的有些想笑。
這時,張哲看不下去了,立刻上前懟了過來:“你什么意思,既然信不過我們,你來這里干什么!”
他們拼死保護民眾,不是為了回報,但是,如果民眾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這的確會讓他們感到寒心。
王耀祖沒有和他爭吵的打算,看到許多人對自己怒目而視,他出奇的冷靜。
“哥,冷靜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币慌缘奈湎橛疒s緊扯了扯王耀祖的衣袖,低聲勸說。
一旁的律師和黃毛有些幸災樂禍,你不是很叼么?繼續(xù)跟人硬干啊,最好是能一槍打死。
王耀祖也不傻,沒打算和這些人沖突,他們有他們的職責,他也有自己的責任。
“你們知道這個嗎?”只見,王耀祖伸手從書包里拿出一套嶄新的幽靈斗篷,看著洪叢叢說道。
“這是什么?風衣?斗篷?”看了他一眼,洪叢叢伸手接過。
這斗篷的材質(zhì)柔軟,像棉質(zhì)的,但外面光滑,手感和真絲的衣物差不多,明顯不是布。
洪叢叢對著燈光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件斗篷明明很薄,但是,幾乎不透光,有點像是尼龍綢,但比尼龍綢的透光性更差。
“這是什么?”洪叢叢一時間也不知道王耀祖拿出一件黑色的斗篷是什么意圖,只能開口問。
“斗篷就是普通的棉質(zhì)面料,但是,斗篷有一面涂抹了一層特殊涂料,這種涂料我之前就見過一次,在軍隊的裝甲車上見過,就是因為有這種涂料,那些軍隊才能平安的出入被怪物滅絕的城市,將被困的科學家救走?!?p> 王耀祖挑了挑下巴,示意這件黑斗篷,“這種黑斗篷和裝甲車上的涂料雖不一定是一種東西,但是其原理一樣,可以完全隔絕迷霧中無形的怪物,有人就穿著這樣的斗篷,自由出入遍地尸骸的城市,而不被怪物攻擊?!?p> “這些斗篷和你們收繳的槍械都是來自于那些為所欲為的雇傭兵之手,所以,你覺得我是什么意思?”
洪叢叢心中一驚,一瞬間就明白了王耀祖的意思。
這種涂料科技很可能是國家研制的,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泄露了出去,到了一些組織的手里,那些組織將其改良,已經(jīng)可以運用到行動部隊上,可以不懼特殊威脅在國內(nèi)搞小動作。
當然,并不排除外國也有研究出來這種技術的可能,但王耀祖說的這種情況不得不防。
眼下,他身上很可能有重要的信息要匯報,這件事洪叢叢不得不重視。
“先檢查其他人,隊長,你先帶他找個單獨的屋子歇著,不要讓他脫離你的視線,也不要讓任何人接觸他,明白嗎?”
洪叢叢對張哲嚴肅說道。
“明白,可,你真的信他啊?就憑一件破布斗篷,編一個離奇的故事?如果咱有這種科技,不早就開始實行救援和反擊了嗎?”張哲不滿道。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是重要消息,咱們這兒只是一個偏遠的小地方,和各大軍區(qū)基地沒得比,更何況,除非緊急事態(tài),不得占用光纜通訊信道,沒有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也會讓士兵去做無謂的犧牲,我先去找老邢,問一下情況,你看住人,別惹出事端?!?p> “行了,去吧,跟老媽子似得?!睆堈苤朗虑榈膰乐匦?,不耐煩的擺擺手。
“走,你跟我進來。”張哲指著王耀祖說道。
王耀祖點頭。
其他人信不過,但是,這暴脾氣的家伙絕對信得過。
這種人信念堅定,性格暴躁倔強,極不容易說服,也沒有辦法用好處賄賂,甚至還有可能一言不合就反揍你一頓。
說實話,這里誰都有可能是其他組織的潛伏人員,而這位大隊長的可能性為零。
張哲帶著王耀祖來到一間五六平米的小屋,看起來像是審訊室,因為小屋的中央有個帶鎖的鐵椅子。
屋內(nèi)有強光燈,不過在迷霧的環(huán)境下,燈光暈染,整個房間看起來如同大霧里的黃昏,再加上四面環(huán)墻,房間密閉封死,待在里面時間久了,就會感覺很壓抑。
王耀祖毫不在意,掀開蓋板,坐到鐵椅子上休息。
張哲關上門后,抱著膀子靠在墻上,悠悠然打量著面前的人。
然而,本以為在這種環(huán)境下,普通人待上個幾分鐘,就會左顧右盼、焦躁不安,可沒想到的是,他隨意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靜息,呼吸平穩(wěn)悠長,慵懶的就像是個打盹的老大爺,沒有半分不適。
雖然張哲不擅長審訊這一塊,但是他經(jīng)歷過不少次,而且被審訊的人就是他。正所謂久病成醫(yī),他也懂得觀察一些犯人身上下意識的小動作來判斷對方的心態(tài)和心理活動。
只可惜的是,王耀祖完全如同老僧入定一樣,淡定無比,反倒弄得他這個想看笑話的人焦躁不安。
“喂,我說,你就不著急嗎?如果你說的信息是假的,那就相當于謊報軍情,欺騙政府,擾亂國家治安,在以前那可是要上法庭的,而現(xiàn)在,哼,更厲害,估計會找個鐵鏈給你銬起來,然后派你去通下水管道?!?p> 王耀祖睜開眼,斜了他一眼,說道:“你就那么希望這些信息是假的?”
“你......”張哲猛然指向王耀祖,然后又生生將怒意壓了回去,攥緊拳頭,“我不跟嘴強王者一般見識?!?p> “怎么?沒了保姆在,就從調(diào)皮小孩兒變成了慫小孩?”王耀祖忽然瞄了他一眼,燒毀的眼皮上下打開,露出小縫,漆黑的角膜帶著深意打量著張哲,如同在看一個淘氣的孩子。
雖然王耀祖臉部燒毀了,但是,他微微撅嘴的表情,著實讓人惱火。
“你......”張哲死死的咬住牙,恨不得一拳打在這家伙討厭的臉上,但是,他知道如果他再沖動犯錯,對于他的懲罰措施就是‘連誅’,整個小隊都是一并受罰。
不能動手,不能動手,不能連累兄弟們。
“慫?我怕我一拳將你打暈,你醒來之后羞愧自殺?!边@話幾乎是從張哲的牙縫里蹦出來的,可見他已是氣急。
“得了吧,我看嘴強王者是你吧,你這么年輕就是團長了?走關系上來的吧,有個好爹就是不一樣?!蓖跻鏌o視這座火山,繼續(xù)說著子虛烏有的胡話。
“你找死!”
張哲的確才二十七歲,的確很年輕。而年紀輕輕就到了他這個位置的確和他家是軍人世家脫不了關系。
本來他是死都不會按照這個軌跡爬上來的,但是,他的好朋友洪叢叢告訴他,只有他這種人站到了高位,才能扭轉(zhuǎn)上面的不正之風,而他也將承擔更多的責任,所以,他才順承下來,年紀輕輕成了仟長。
當然,這和他成績卓越,多次立功也脫不了關系,這幾年在軍中的經(jīng)歷那可真是如虎添翼,順風順水。
但是,家庭背景這一點也是他最大的恥辱,他雖然知道如果不是生在這個家庭,絕對沒有辦法在這個年齡達到這個位置,但是,‘靠關系’這三個字就完全是在他的心上捅刀子。
他之前大部分記過多是因為別人的閑言碎語,再加上他本身暴躁的脾氣,所以就被‘貶’下來巡山士兵了。
一瞬間,張哲就如同噴發(fā)的火山一樣爆發(fā)了。
迅猛的一拳呼嘯著砸向王耀祖的臉龐,他恨不得打爛王耀祖那張胡言亂語的嘴。
來了!
王耀祖眼神一凝,一撐椅背就迅速離開了鐵椅,輕松避開這一拳。
之所以激張哲,他也是臨時起意,他想看看普通人類中的巔峰戰(zhàn)斗力和自己的差距,以便于將來和人沖突的時候做到量力而行。
大霧來臨之后,他所面對的敵人都是怪物和野獸,很少與人交手,即使交手也是全力秒殺或者依靠槍械,對方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
而如今,正好趁這個機會了解下自己和普通人的差距。
至于會輸?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他的身體素質(zhì)早已是人類的數(shù)倍,普通人就算是鍛煉到巔峰也望塵莫及。
一拳擊空,張哲立刻變招。
他那一拳也并非用了全力,雖然怒火中燒,但理智還在。
見王耀祖反映速度極快,且身形靈活,他心中的怒火稍減,好戰(zhàn)之心反而越來越盛。
張哲直接使出全力,拳頭如炮錘一樣砸向王耀祖的右肩。
‘啪’
王耀祖單手握住張哲揮來的拳頭,手掌只是微微后退幾公分緩沖了一下。
“這就是軍中的好手嗎?不過如此?!蓖跻嬗行┦?p> 張哲的拳力也就是一百公斤上下,這對他來說,如同三四歲的孩童向成年人揮拳一樣無力。
王耀祖心中大概有了個估算。
張哲的力量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他還有技巧。
有格斗技巧的加持,他說不定能夠戰(zhàn)勝比自己更加強壯的對手,但卻有個上限。
他如今的體能在常人的六倍左右,加上他一直以來的鍛煉加持,就算沒有'大地',他也比大部分人強壯。
如果非要用數(shù)據(jù)來估算,他的拳力輕松達到五百公斤往上,而實際戰(zhàn)斗中傷害遠不止如此。
因為他還有速度和敏捷的加持,強大的體質(zhì)讓他變得更加靈活,充滿爆發(fā)力,與人肉搏的戰(zhàn)斗過程中,在開始的一瞬間,他就可以秒殺對方。
再加上他重新被‘大地’修復后,異常堅韌的身體,一切技巧在他面前都成了炫技的花把式。
王耀祖輕松寫意,但是,張哲心中卻無比震驚。
雖然對方始終在躲避他的拳腳,未曾攻擊,但是,那種輕描淡寫的左突右閃,輕松寫意的靈活游走,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擁有的實力。
這樣的人,要么擁有無比豐富的近戰(zhàn)搏斗經(jīng)驗,將他的拳腳路數(shù)全部看透,要么就是反應速度極快,身體協(xié)調(diào)能力極好,可以在他出招的瞬間做出合理的閃避動作。
但無論是哪一種,很明顯,他根本不是王耀祖的對手,他甚至能感覺王耀祖如果出招,一拳就能將他的撂倒。
力量、速度、反應能力,無論是哪一點,都讓這個昔日的格斗聯(lián)賽冠軍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想到此,張哲走神的一瞬間,王耀祖抓住機會,擒住了他的手腕,反擰之后,抬腳一絆一提,直接將張哲按在了地上。
‘砰’一聲肉體撞擊地面的悶響,加上一聲痛苦的悶哼,聲音瞬間泄漏到門外。
門外,此時正有兩個值班的士兵猶如兩柄鋼槍立于門外。
看似站崗,實則他們的注意力全在屋里。
很明顯,他們根本不放心張哲和王耀祖單獨的呆在屋里,所以,始終守在外面,只要有人慘叫,他們立刻就沖進去營救。
當摔打聲和悶哼出現(xiàn)的那一刻,兩人不約而同扭頭,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