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心停
極其迅速地離開，躲避可能會發(fā)生的災難，我又一次看到這個倒霉蛋蹲在轉角。
“上條。你真的沒跟蹤我嗎？”
“是跟蹤了。”
似乎真的不打算這樣做，不過，未遂可以被判罪。
我離開，將蹲在地上惋惜地看著碎了一地的雞蛋的上條留在那，去超市買一盒不是促銷的，放在這個倒霉蛋的頭上。
“你這么個無用的人，怎么還能被命運逼到這個地步，一般你這種人，都是平凡地忍受現(xiàn)實的殘酷和留生機的仁慈。
哪有像你這樣，被抓住，永遠倒霉的。”
“算了吧?！?p> 上條不再抱怨，站起來也沒要這好的雞蛋，哭喪的臉擠出真誠的凄慘的笑。
“你夠了，混蛋上條，幫我個忙吧。今晚陪我去看煙火?！?p> “要我這么人嗎？我這么個無用的混蛋陪你去會玷污你的名聲的！”
一頭白發(fā)和一頭刺猬發(fā)。我可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但還是想邀請這個倒霉蛋。
“好了好了，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讓我一個人看那些情侶秀恩愛。
說不定還會有什么人沒長眼想找我作為女朋友，那群想死透的腦子里只有生殖的男性動物?！?p> “真得要我去？”
“去不去！”
“去！”
我放下?lián)]舞的拳頭，把完好的雞蛋放進上條的懷里，笑了笑，轉身離開。
晚上，我穿著素白色，但出門時被黃泉川摁住了，換了一身緋紅色的胸前一枝豎著的櫻花直達腰下兩指處。
“好吧?！?p> 穿這種身，在約定的地方等上條，買點章魚小丸子吃著，吃完了，買個大阪燒，吃著，吃到一半上條進入了視野。
靜好的櫻花樹，鋪著白雪伶仃地在那，滿樹的櫻花，被白點染，仿佛燃燒，又顯出花謝的前兆。明明是一件嬌艷的，穿在她身上卻是這般，碎了的模樣。
“你來了！”
我揮揮手臂，嘴里咀嚼著，整條手臂露出，白潔的玉藕，凌亂的發(fā)絲迷了眼我用手指輕佻地撥開。
上條坐在我身邊，一條長椅上的兩角，我很慶幸，上條不是個眼里只有生殖的男性。
“要吃嗎？”
“沒錢?！?p> 上條想，自己知道一泠她會請客，這樣說無疑是會出現(xiàn)這種結果的，但是，總感覺。
我看出了上條的糾結，心想他還會為這種事糾結。自己又不是差錢的人。
“我請客，我不差錢。”
“土豪！”
畢竟一家的財政收入都在自己這。算了吧你，黃泉川給你的兩張大鈔而已在門口，不然你怎么可能會被她逮住，素白色的你也真敢，雖然沒什么事。
“下一站，就是這一條街！”
從這頭吃到那頭，吃膩的就給上條，然后吃下一種，不好兩個人吃的就不買，單買那可以分開吃不會間接接吻的。
我和上條這樣走完這條街，就快到煙花綻放的時候了，最后買個蘋果糖，找一處高地，坐在上條找到的長椅上，疲倦的身體，亢奮的精神，我靠在上條身上。
舔一口，粉嫩的舌尖，緋紅色的臉，因為吃得太多而稍微鼓起的小腹讓上條想到了更遠的時候的事。
上條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想和，自己在想什么！砰！
“上條上條，你看，煙花綻放了！”
“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呢，上條?！?p> “上條？”
美琴的聲音，還有黑子，初春，佐天的聲音，我感受到她在周圍便知道固法也在附近。
眼中的一泠突然失去了剛才的空靈，陷入了龐大的，沉重的思考，仿佛被人拽入了翻滾的熱油中。
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
上條的眼角濕了而這點事一泠離開后下意識撓頭時偶然觸碰到，才發(fā)現(xiàn)。
一泠向上條告辭，離開，迅速消失。消失的瞬間，上條感覺自己也消失了。
竟然遇到了美琴，看美琴那眼神，熾熱的想要把人融化一樣，沒想到美琴竟然會對上條動心，看來黑子注定要失敗了。
算了。
就這樣吧。
希望姐姐大人會有幸福的未來。
冬天原本枯萎的櫻花樹為什么仍能滿樹櫻花？因為火焰蔓延在枝干上，而大雪撲滅了向上的火焰。
早已無根，只是焦黑的硬挺。
“回來了，玩得好嗎？”
“很好。”
“有沒有勾搭一兩個男孩？”
黃泉川，你到底是不是我母親。
“是，沒有勾搭你就別這么興奮了。吃什么，我買了章魚小丸子和大阪燒。”
“面條。”
“好吧。”
小妹去哪了？
“小妹跟著御坂美琴去看煙花了。遇見了嗎？”
“沒有?！?p> 看來當時是躲起來了。
我煮面條，仍然穿著這身浴衣，緋紅色上一開滿櫻花的樹枝栩栩如生。
煮好，遞給黃泉川，從冰箱里拿出兩罐啤酒，放在她面前，我便進了衛(wèi)生間。
浴衣滑落，我泡入水中，舒服是舒服，就是有些熱。
“水汽迷了眼?！?p> 發(fā)絲貼在了眼前，世界像是碎裂的鏡子里的映像，不真實不虛假，因為背后就是真實的世界，而我卻看不見自己。
身在何處。來自他方。好累了。睡一會吧。
一個小時后，黃泉川給搬到床上的女兒蓋上夏涼被，摸摸女孩那鎖起來的眉間，再次思索鐵裝說的那話，或許，鐵裝說的是真的，一個女孩怎么會有這般隱忍的定力，讓人懷疑失去了流淚的能力。
但一泠說到底，現(xiàn)在就是自己的女兒。
有緣分，才有這樣的一世，自己，算了，該睡覺了。
“晚安?！?p> 一泠嘟囔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