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折的樂譜
我的靈魂從肉體里脫離，沉睡，醒來，睜開眼看到的是亞雷斯塔。
“你，承受不了？”
“只是想找個解決方法，小隊的人員從哪里招募？”
“哪里都可以，經(jīng)費由我直接提供，你還有個問題，欲言又止的你很可笑，如此急促的你很可笑?！?p> 我已經(jīng)失去思緒的有序性，逐漸向混亂渾濁的內(nèi)心世界跌，被亂竄的念頭擠壓，滲出無辜的水，漩渦中心的我的四肢被絲帶糾纏，張開，露出胸膛。
我說：“能殺死御坂美琴吧！”
亞雷斯塔沉默，面無表情就像不變的客觀世界無視人的痛苦，漠視人的悲傷。
“當(dāng)然可以，只要你體現(xiàn)出一個超能力者的價值，當(dāng)然可以，取而代之?！?p> 我后悔問出這個問題了，“第六感”給我強烈的不安，使我感覺自己的某種東西被自己拋棄，獻祭給，最不愿意給的人。
我失魂落魄地離開，拍拍不高的卻和我一樣高的女孩，看到她眼底的深藏的陰暗和恐懼，仿佛看到自己的倒影，顯露的，不經(jīng)修飾的陰暗和恐懼。
“現(xiàn)在，去哪里?！?p> 清楚地知道，學(xué)園都市是有宵禁的，夜晚在河邊遇到執(zhí)行公務(wù)的黃泉川和鐵裝，被這兩人攔住。
“小鬼，這么晚了還在外面逗留，快回去?！?p> “又一次見面了，過的好嗎？”
這是何等復(fù)雜的認知，我的存在在不同人那本是不同的，如今更是相反的，是錯誤的，相互補充猶如拼圖，卻是錯誤的圖像，是犬與狼的圖像的交雜，不合拍的拼圖大小堵的人心難受。
“嗯，正要回去，再見?！?p> 蹬地，越到電燈上，飛身在樓群間跳躍潛行，夜幕的星光微弱，下面的路燈一列列一排排，不同學(xué)區(qū)不同的光景：
或像此刻的樹冠，你看著很單調(diào)又極具藝術(shù)性；或像夏日的灌木，你看著很實際卻枯燥；然后就是常盤臺中學(xué)的，俄羅斯方塊般的燈光，你看著像游戲。
穩(wěn)穩(wěn)落在樓頂，左臂消去沖力，身子彎腰在樓頂滾一圈最后真正停下，抬頭，茶白色像雪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開，亂動的發(fā)絲迷離你的眼，你的眼，是什么顏色？
說過嗎？觀察過嗎？那便此刻強調(diào)一次。
絕對不要忘記，這雙眼睛如果粗略去看，虹膜是無色的，能看到的只有乳白色的眼白，如果仔細地盯著這雙眼努力辨別，會發(fā)現(xiàn)，虹膜是萎縮了，乳白色是白色中有些沉積物造成的。
一開始就這樣嗎？
恐怕不是，但現(xiàn)在，茶白色似雪的細細的薄絲，乳白色似純白的眼睛，白皙的臉，正面向厚實的遼闊的天空，那不知多深的天空，沒有邊際似的，將一顆心，僅僅這一個，挪進去。
你很開心，你似乎看到了好看的銀河，撬開門前檢查一下能否正常打開，不能，撬開，找到一個無人的房間撬開門，關(guān)門鎖門，躺在鋪著塑料膜的床上，肌膚接觸感覺很黏糊能扯下皮，當(dāng)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手一抓撕開塑料膜，穿著羽絨服鉆進被窩里，這時塑料味，樟腦丸的味道，竟然是天然的竄進你鼻腔。
一股清香，混著塑料味，我躺在逐漸暖和過來的被窩里，大概是有人要搬進來，說不定是自己，所以提前將床鋪好了。
不過，不曬的話會不會皮膚過敏，有些擔(dān)心，被子一掀不蓋了，打開空調(diào)暖風(fēng)，穿著羽絨服坐在椅子上，把羽絨服下邊當(dāng)墊子坐著，露出一點點肩膀，和鎖骨。
感覺脖子有些冷了。
又暖和過來了。
睡覺吧。
輕輕響的談話聲像蚊子的嗡嗡聲，意識上浮，又一束陽光照在臉上，睜眼前抬手，文雅的風(fēng)好明媚的冬日，視野下面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有人來，她們正端莊地交談，而且很文雅地走。
這里不是自己能來的地方。而且，是明年春天吧，御坂美琴才會進入這里，自己也不必現(xiàn)在成為養(yǎng)成大小姐游戲的主人公。
看這些比自己大一歲，不嚴格的意義上講，的大小姐，她們的身材都很好，然而自己這身材，仿佛除了發(fā)色，其余的都和源頭一樣。
不，至少自己比她瘦。
還有，自己比她更聰明，并且，自己還有很多的優(yōu)點，只要人能夠做到的自己都能做到。
雪一樣的發(fā)染上金輝，聽外邊的音波，在遠處，是何者的容顏，讓你感覺世界如此遙遠，挑動了你，不息的心弦。
“吃飯！”“睡覺！”“吃飯！”“睡覺！”
每天都是不變的生活，不開燈的夜晚能思考宇宙，鍛煉能力，不開燈的白天會遇到新奇的一切，陽光與雀與新生，不開燈的時候偶爾開燈，燈熱的瞬間，燈涼后的一切，心底遇到不知名的觸動，春天來了，短發(fā)終于變成長發(fā)，白色的眼睛有了一對黑色的眸子，瞳孔里能藏著冬日的星空。
在嗎？
耳邊響起新生命誕生的回響，我眨眨眼，嗦一口碗里的泡面，咬一口烤鳥串，春光溢出的香唇，明顯飽滿的臉終于接近正常。
站起來，別在頭頂?shù)拈L發(fā)，拔下簪子，及腰，抱歉，只留到了頸根，遮住了耳朵和眼睛。
發(fā)卡呢？新生命對修剪的急切呼聲，我繼續(xù)低頭吃飯，三兩下除掉剩余的雞肉串，三兩下喝完碗里的肉湯。
來人了！真的來人了，門被打開，我沖過去抱住她的脖子，她抱著我轉(zhuǎn)了一圈。
“長大了?！?p> 我把住門框硬生生停下，沒有想法地盯著她，看著她發(fā)光的眼睛知道她運用了能力，便繼續(xù)盯著她。
“沒用能力?！?p> “你的眼睛在發(fā)光！”
“陽光照的，而且?！?p> 被敲頭了。
“而且，你穿成這樣需要用能力嗎？”
固法美偉裝出聳聳肩攤開手。
難道一張床單不行嗎？你知道一張床單足以遮住自己的身軀，明白她只是在說你沒有好好穿衣服，可你依然想這樣做，而不是作為一個智者，洞悉一切后平淡地對待這一切。
“難道你不覺得我很好看嗎？”
砰的一聲，你被固法放開后坐到地上。
“別做白日夢里，入學(xué)了孩子?！?p> “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p> 我擺出無賴的模樣抱住固法的腿，很細，很軟，很滑，被一腳踹開。
“我當(dāng)初是怎么就相信你了？賴上的。絕對是賴上我的孽緣?！?p> “明明不是這的學(xué)生?！?p> “快起來。”
“快起來！”
面前這個女孩抓住自己的手，躲過前來報仇的不良，自從黑妻離開，這個地方越來越喧鬧，今天的襲擊真得讓人難以接受，是的，難以接受而不是別的什么。
“就你一個？”
“這里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樣了?！?p> 什么意思？我可不想聽別人說廢話，自己今天還沒有吃飯，趕快解決這群不良趕快去吃東西。
“有武器嗎？”
“電擊槍?！?p> 啊？我笑了，怎么會有一個這么傻的人，看著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怎么這么傻。
“為什么留下來？”
“……傻吧?！?p> 這種故事真狗血，又是漫長的愛情，在常盤臺中學(xué)常能聽見，如此的，熟悉套路。
“好吧好吧，傻姑娘，走吧，最好以后都不要相遇，免得把我?guī)怠！?p> 我走動從他們兜里拿走他們的生活費，數(shù)目不大還有血跡看來是剛搶的，也是，群架誰身上帶錢，帶錢的是覺得不會被干倒嗎？
正好是一頓烤肉錢。
“來上四人份，一套三人份一套單人份?！?p> 我看著這個跟著自己來到這家烤肉店的姑娘，“AA制?！?p> “我沒錢。”
……
“嗯，服務(wù)員，再來杯果汁。”好想退掉單人份，但這個姑娘慘到這種程度，都六神無主了，自己實在是不好意思。
“慶祝你入學(xué)，我們?nèi)コ钥救?。?p> “我剛吃飯?！?p> 那些陳年老事，怎么今天這么多愁善感，難道是因為養(yǎng)成女兒的自豪感？
我為什么突然感覺固法的眼神很不禮貌。
“你怎么這么懶?。 ?p> “困了，睡覺?！?p> 固法第一次看到這么混亂的房間，或者說第一次以這種方式進入常盤臺中學(xué)的宿舍。
“睡什么，起來打掃衛(wèi)生！”
“你幫我打掃唄，畢竟我請你吃烤肉了，作為代價或者說作為債務(wù)，償還。”
“起來?！?p> “你想賴賬嗎？”
難道人類都一副模樣？
“一碼歸一碼，錢我會給你，衛(wèi)生你必須要打掃?！?p> “門都沒有，出去。”
對，就是這種嫌棄的目光。我死死抱住固法的腿，身上的床單因為身體的劇烈動作滑下來，門啪的一聲摔合，我的手被抓住，我被扔到床上，像個玩偶，被套上衣服，常盤臺中學(xué)的制服裙子好短。
“可以了。”
“涼颼颼的?！?p> “穿了。”
“不想去?！?p> “不想去你住哪！快點，我今天還要去見一位后輩，作為前輩我可不想遲到。”
“一塊吧?！?p> “絕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