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眉頭緊皺,看了一眼那哭的梨花帶雨的夫人,哀嘆一聲。
“罷了罷了,夫人說的是…反正高俅只是借用罷了,我這便將寶甲與他送去,但求安穩(wěn)!”
說完,這徐寧便是從梁上取出一個羊皮箱子來,嘆了口氣出了門去。
話說這富安在徐寧府上吃了憋,那是將以往對于徐寧之不滿通通想了起來。
“你這廝,以往看不起我也就算了,竟敢為了區(qū)區(qū)破甲開罪高太尉,看你這下子如何在朝廷里混下去!”
想到這里,富安也在心中開始設(shè)計,如何在高俅面前添油加醋將徐寧的罪過給說出來。
正當(dāng)他想得入神,忽聽得身后一陣馬蹄聲響起來,轉(zhuǎn)頭一看不正是那目中無人的徐寧。
“富安兄弟,還好你未走遠(yuǎn),且慢……”徐寧跳下馬來,笑說道。
“哼,你為何跟了上來?”富安道。
徐寧將那馬上的羊皮匣子解下,遞于富安手中,道:“此乃我徐寧家傳之寶雁翎金圈甲,適才我一時沒有想通,還望富安兄弟見諒!”
聞言,那富安卻是有些驚訝,將徐寧那羊皮架子打開一看,果見箱子中放著一通體金黃之甲。
“這,就是你府上的雁翎金圈甲?”
此時的富安兩眼放光,口水都要滴落下來。
那徐寧嘆道:“不錯,此甲正是雁翎金圈甲,還望富安兄弟將此甲交與太尉手中,莫要記掛剛才的事情?!?p> 聞言,那富安冷笑一聲,將匣子關(guān)上,又冷聲說道:“我以為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兒,任你再高傲,高太尉一句話還不是得乖乖奉上!好了,你回去吧,我自然會將此甲交給高太尉。”
聽聞這富安說話如此尖酸,徐寧不禁有些火氣,可想起家中娘子卻也只得咽下這口氣,朝著這富安一拱手后便是打馬離去。
這富安拎著箱子來到太尉府,高俅得知借到寶甲,便也是前來察看。
見寶甲果真是質(zhì)地不俗,那高俅便是取過一把刀來,對著那寶甲便是一刀劈下。
可幾刀過后,那寶甲卻是依舊完好無損,而刀卻是“嘭”的一聲崩斷開來。
“果真是一件寶甲…”那高俅一邊撫摸著寶甲,一邊笑說道。
那富安笑道:“徐寧那廝平日里不準(zhǔn)任何人窺看此甲,我起初說高太尉要借,他還不借,最后我走到半途,他還不是乖乖將甲送來?!?p> “哦?原來還有此事?”高俅笑說道。
“正是!想必是怕高太尉責(zé)備他,這個慫人!”富安又道。
聞言,高俅臉上也是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
這時候那高衙內(nèi)的也走了過來,看著這寶甲,一臉喜色道:“這就是雁翎金圈甲,果真是寶貝,若是能穿在我身上,日后我行走于東京街頭,刀槍不入,那是誰也不怕?!?p> 高俅哪能不知道衙內(nèi)所想,卻是冷聲道:“都是你闖的禍?zhǔn)?,此甲乃是徐寧借于你尋找兇手的,莫要惦記…?p> 說完,便是又沖著那富安道:“你且?guī)藢⒋思讙煊隰[市之中,嚴(yán)加排查那觀甲之人,務(wù)必要找出兇手來!”
“是!”
那富安得令,便是將寶甲帶走。
第二日,在那汴梁最為熱鬧的集市上,一根數(shù)丈高的十字架上懸掛著一件金絲寶甲,下方還掛著一橫幅,上書“雁翎金圈甲”,隔的老遠(yuǎn)便能夠看見。
行人見到此甲,也皆是議論紛紛。
“聽說雁翎金圈甲乃是那金槍班教師徐寧的家傳之寶,平日里連給人看一眼都不可能,今日卻為何懸掛于此,供萬人觀賞?”
“呵呵…今晨我見到那將寶甲掛上去的人,便是高太尉府上的小廝富安,我料定,這寶甲必然是徐寧為了諂媚權(quán)貴送與高太尉了!”
“真是豬狗不如,為了巴結(jié)高太尉竟然將傳家之寶獻(xiàn)出,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誒,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夠升官發(fā)財,管得了那么多嗎?”
這時候,一對男女行至此處,卻是將這一字一句聽了個清清楚楚,那男子劍眉倒豎兩眼猩紅,緊握雙拳正要發(fā)作時,卻是被身旁的柔美女子拉住。
“相公,莫要理會這些人!”
原來這二人便是那徐寧夫婦,二人本是在街頭逛耍,卻不想正好聽到這些路人的碎語。
徐寧看了一眼那高掛的寶甲,眼眶紅潤,再看身旁的娘子,卻是哀嘆一聲,道:“走!”
二人回到府上,那徐寧便是大喝一聲,將那兵器架上的金槍提過,足足武了半個時辰,此時已經(jīng)是渾身大汗,略微出了胸中這口煩悶之氣。
那徐寧娘子上前來,吃力的接過那徐寧手中金槍,將金槍放置回那兵器架,嘆道:“相公,街上盡是一些不知事情緣由的膚淺之人,這幾日我們便不去集市了,眼不見為凈!
你也莫要過多去聽那些路人的閑言碎語,待過幾日,高太尉捉到了那兇手,寶甲歸還,那我們家也算是太平下來了?!?p> 徐寧哀嘆一聲,點點頭。
“我又何嘗不知,只是這心愛之物卻是被供萬人觀賞,實在甚傷我心,我更是對不起我先祖!”
“相公莫要再惱怒,我這便去為相公熱上一壺酒來,界去胸中煩悶!”
看著那夫人的背影,徐寧卻是心中一暖。
這時候,一陣拍門聲響起。
徐寧整理一番衣衫,前去將門拉開,卻見門前之人生的豹頭環(huán)眼,燕頷虎須,九尺長短身材,三十二三年紀(jì)。
“林教頭,快請坐!”見到此人,徐寧當(dāng)即喊道。
此人,便是那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
林沖與徐寧進(jìn)了屋中坐下,喝了兩杯茶便是說出心中疑慮。
“今日我路過鬧市,見那街上樹著一十字木架,上方掛著一金甲,下方有書“雁翎金圈甲”,我曾見過徐教師府上之寶甲,發(fā)現(xiàn)此甲與徐教師之甲一模一樣…
我清楚徐教師對此甲之愛惜,更明白徐教師之本領(lǐng),誰人想要盜取此甲絕非可能!”
“哎…林教頭莫要再說了!”
林沖還未說完,那徐寧便是打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