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呈自然不知道別人又給自己起了什么外號,他現(xiàn)在,數(shù)著日子地往前拍。
這段時間,胡玫給組里的眾人放了話,什么時候把外景拍完了,什么時候放假。
也就是說,如果進(jìn)度足夠快的話,組里的人們就能過一個輕松年。
在外面忙碌一年的人們,瞬間激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熱情,時間才走到臘月26,所有外景鏡頭便全部拍攝完畢,甚至,有些摸不準(zhǔn)的鏡頭,胡玫還準(zhǔn)備了兩三條備用。
看著無所事事、眼神中帶著一絲渴望的人們,胡玫哭笑不得地給劇組放了假。
在叮囑了一眾演員們過年期間不要暴飲暴食、導(dǎo)致體型變化過大之后,令人愉快的年假便正式開啟。
跟相熟的幾位演員揮手告別之后,莊呈也回到了那屬于自己的蒼蠅館子。
飯店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有開過門了,原本干凈整潔的前廳也落滿了灰塵。
忙碌的劇組生活中,莊呈每天晚上下戲的時候基本都到了十點鐘,加上還要給焦晃等人準(zhǔn)備明天的食材,難免有些冷落昔日的情人。
在去BJ之前,莊呈準(zhǔn)備大掃除。
順便,給過年回不了家的群演們準(zhǔn)備一頓豐盛的年夜飯。
當(dāng)然,所有餐飲都會收費(fèi),而且價格比平時會稍稍貴一點。
畢竟莊呈也不是大富大貴的善人。
忙活了大半天,將小餐館收拾齊整之后,莊呈又跑到菜市場買了一堆年貨。
貼上火紅的對聯(lián)與福字,原本破舊的飯館內(nèi)終于有了一絲過年的氣氛。
把正在營業(yè)的牌子掛在門口,莊呈裹了裹從劇組帶出來的軍大衣,街道兩側(cè),往日紅火的店鋪一個個落著卷簾門,一時間顯得有些冷清。
回過頭,是同樣冷清的小飯館。
終于,又只剩自己一個了。
人閑下來,就容易傷春悲秋。所以莊呈決定讓自己忙碌起來。
東坡肉、松鼠桂魚、水晶肘子……零零總總碼了十幾樣,整整擺了一大桌子。
而在桌邊,卻只有一雙筷子。
又忙活了大半天,等莊呈坐到桌邊,又猛然想起了什么,懊惱地拍了拍腦門。
沒包餃子……
在原來那個世界,過年的時候他只負(fù)責(zé)料理硬菜,餃子這種事,一般都是自家媳婦和一幫妯娌們忙活。
莊呈也想過幫她們調(diào)餡,但總會被一群女人們用搟面杖趕出來,理由是,如果都是莊呈做的,老一輩們就會說她們這幫女人只會等著吃,一點參與都沒有。
這特喵算什么道理。
如果讓莊呈選,他巴不得一覺醒來就有熱乎乎的年夜飯吃。
重新調(diào)餡、搟皮,莊呈清出一張桌子,坐在前廳包著餃子。
天色慢慢落下,莊呈反而不像之前那般急躁。
反正飯菜都涼了,也就不差這一會兒。
店外有些吵,不過也正常,他估計,不知道又是哪對兒小兩口因為過年的瑣碎起了爭吵,莊呈也不想管,畢竟他一個單身狗現(xiàn)在就是想找人吵架還找不到呢,又何必去惹那是非。
慢悠悠地捏著餃子,耳邊聽著街道上的吵鬧聲,也挺好。
“唐哲,我們完了!你給我滾??!”
“嘖。”莊呈放下一個餃子,撇了撇嘴。
大過年說分手,不吉利。
不過這小媳婦聲音凄厲,估計受傷不淺。
“玲玲,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難道我鼻子上面這兩個窟窿眼兒是出氣兒的?那女監(jiān)理都多大歲數(shù)了?她都能當(dāng)你媽了!這你也下得去嘴?”
女人聲音帶著一點哭腔,透露著當(dāng)事人的絕望。
莊呈不由咂了咂舌。
這哥們是真不挑食啊。
捏起一片餃子皮,莊呈豎起耳朵,準(zhǔn)備詳細(xì)聽一下八卦。
“玲玲,陳好!你聽我說,給我一個機(jī)會好不好,我跟她只是利益往來……”
等會兒,陳好?
聽到熟悉的名字,莊呈腦海里立馬浮現(xiàn)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這下他可坐不住了,放下餃子皮,三兩步走到餐館門前,撩起門簾往外面瞅。
昏暗的路燈下,一個男人正拽著女孩的胳膊,表情有些猙獰,不停解釋著。
再看對面那個,不正是自己熟悉的‘萬人迷’嗎?
不過比起之前見面時的優(yōu)雅,陳好現(xiàn)在的表情有些狼狽,紅頭繩束起的馬尾散亂著,妄圖掙脫男人的束縛。
我去,真是陳好。
男人見有人探出頭,手上的力氣不由大了幾分,告饒道:“我們先回賓館,讓我慢慢給你解釋好不好?!?p> “好個屁!”陳好奮力甩開男人的胳膊,手掌在臉上抹了一把眼淚:“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你給我滾!”
“不是,你聽我說啊?!蹦腥诉€有點不死心,見莊呈還在那探著頭往這邊瞅,不由也有些生氣,指著莊呈的鼻子道:“看什么看,沒見過兩口子鬧別扭?”
莊呈被對面這傻叉氣樂了,這孫子不趕緊想想怎么挽留自己即將分手的對象,竟然還能罵到自己頭上,不由往前湊了幾步,笑道:“你說你倆是兩口子?我瞅著怎么不像啊?!?p> 這時候,陳好終于看清了來人的模樣,見是莊呈,才抽泣著湊到莊呈身邊,沒說話,估計一時間情緒還沒辦法恢復(fù)。
莊呈打量了一下陳好的穿著,上身就穿著一件薄薄的夾層棉襖,看那樣子,估計是剛從賓館跑出來。便連忙將自己裹著的軍大衣脫下來給她披上。
唐哲看著陳好也沒拒絕,不由有些恍然大悟道:“你倆認(rèn)識?陳好,他是誰啊,我怎么沒見過。”
“你……”
話沒說完,莊呈便將陳好拽到身后,臉上帶著一絲痞笑:“我是誰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話說回來,哥們,四十多的女人啊,你是怎么下得去口的,大過年的,找刺激?”
“我特么!”聽著莊呈陰陽怪氣地揭著他的黑料,唐哲也怒了,揮拳便往莊呈臉上打去。
莊呈自然不會被一個腎虛公子所打道,腳下一閃,手掌瞬間搭住對方的手腕,隨后往下一掰繳到身后,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擒拿式下來,戰(zhàn)五渣的唐哲瞬間被治得服服帖帖。
莊呈往上提了提對方的手腕,在一陣哀呼求饒聲中,道:“趕緊給我滾蛋昂,回去找你那監(jiān)理哭去,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p> “等等?!?p> 身后,陳好的聲音突然響起。
莊呈納悶地回過頭,只見陳好抽了抽鼻子,走到唐哲的面前,在對方期頤的眼神中給了他一個沉重的打擊。
看著那雙腿呈“X”型,捂著小腹佝僂成蝦米樣的唐哲,莊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再看陳好的時候,眼神不自覺帶上一絲敬畏。
這姑娘,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