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跛爺,來這伺候營的哪個不是遇到了大麻煩喲,簡直衰透了,還用得著你來說。”這時候,一個圓滾滾的二十多歲面色紅潤的男人走了進來。
“小兄弟?!彼话堰^來,將手搭在仇冷的肩上說道:“我胖爺對你頗有眼緣,故此提醒你一番。你可別著了跛爺?shù)牡?,這家伙每一句話靠譜,專門坑騙萌新。”
被胖爺這么一說,跛爺面露尷尬,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說道:“胖爺,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相識一場,犯不著拆了我的臺?!?p> “那你倒是說說,前年忽悠我的寒冰戟什么時候換給我!那可是我胖爺存了多年的錢打造的夢器!”胖爺嚷道。
“不是我說你,胖爺。這寒冰戟天克你,若不是我用我的氣運將其鎮(zhèn)壓,說不定兩年前你就暴斃了,哪還有你現(xiàn)在吃香喝辣油光滿面的!”
這時候,正巧一個與仇冷一樣年少的人滿臉憂愁地走了進來。一看就是新奴民的模樣。
跛爺怕胖爺繼續(xù)糾纏不休,急忙離開了仇冷,走到了那少年的面前,說道:“哎喲,這位少俠,我觀你骨骼驚奇,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茍全性命于亂世……”
“娘的,又去坑萌新?!迸譅斣以易?,然后轉(zhuǎn)頭對仇冷說道:“小兄弟,看吧,這老跛子很不靠譜。熟知他的人,都叫他跛爺,或者豪哥,也有叫他跛豪的。你愛怎么稱呼都成,但是千萬不要輕易相信他的嘴?!?p> “多謝?!背鹄潼c頭道。
“我叫胖爺,人如其名!”胖爺大笑道。
“我叫仇冷?!?p> 這胖爺確實獨具一格,作為扎嗽奴民,仇冷一路見到的沒有一萬也有數(shù)千,全都是瘦骨嶙峋,但這胖爺卻胖得像個員外似的,而且面色紅潤,壓根沒有奴民的樣子。
只見跛爺將新來的少年忽悠得一陣一陣的,少年被嚇得面色慘白,對著跛爺連連點頭哈腰,尋求破解之法。
五號帳篷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人。
天色逐漸暗淡,加上外面黑雨連連,一股壓抑的氣息逐漸讓人喘不上氣來。
除了跛爺和胖爺兩人時不時斗上幾句嘴,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心思說話。
“第五小組的人都到齊了!”一個侍衛(wèi)掀開帳篷的簾子。
“這是你們的任務(wù)?!笔绦l(wèi)扔下一張紙,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胖爺?shù)谝粋€沖上去拿起紙條,結(jié)果憤怒地將任務(wù)單砸向帳篷外。
“怎么了胖爺?”跛爺立即詢問道。
“娘的,要我們深入兩百里地,去尋找一個戶嗔人留下的物件!”
“兩百里地?”跛爺大驚失色道,馬上沖出敞篷外將字條撿起來查看。
第五小組有十二個人,除了仇冷和另一個新奴民,其他的都是老奴民。
他們聽到胖爺?shù)脑挘吓袢济碱^緊皺,哭喪了臉。
恐怕只有兩個新奴民,并不清楚深入對岸兩百里意味著什么。
其他人迅速湊到跛爺身邊。
“跛爺,讓俺瞧瞧?!?p> “不用看了,確實是兩百里!”跛爺將任務(wù)單遞出去說道。
“這……”眾人看到任務(wù)單上的字,和一張地圖后,全都大驚失色。
“兩百里!從來沒有奴民的任務(wù)要深入那么遠的,還不如直接讓我們?nèi)ニ浪懔?!?p> “倒霉,倒霉!怎會氣運如此之差!”跛爺拍著腦門殘呼。
這時候,侍衛(wèi)的腳步再次響起。
“出來,任務(wù)開始了!”簾子掀開,侍衛(wèi)冰冷的聲音傳來。
第五小組,即使再不愿意,也不敢違背戶嗔人,紛紛起身走出帳篷外。
此時已入夜,天氣變得異常寒冷,雨水仿佛冰凍過的一般。
侍衛(wèi)帶著眾人,來到一個高聳如天的大柱子下。
只見,其他小組的人,都順著這根柱子的階梯往上攀爬,見不到頂。
數(shù)百號人有序地攀爬,就像螞蟻爬上一棵參天大樹一般。
在往上爬之前,侍衛(wèi)給每人發(fā)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并盯著他們吞入腹中。
“別想著逃避不去完成任務(wù),如果十五日內(nèi),沒有返回領(lǐng)取解藥,你們便會被毒發(fā)!”侍衛(wèi)冰冷的聲音傳來。
仇冷臉黑無比,一日之中,被人下毒兩次。
先是柳羽熙,此刻又是伺候營!
欺人太甚!
將藥服下后,仇冷跟隨眾人,順著天梯往上爬。
這天梯確實很高,夢者爬到頂部都需要半個多時辰的時間。
頂部,有一個寬闊的平臺,幾百號人站在上面也不覺得擁擠。
就在這時,一陣陣慘叫聲傳來。
眾人隨著慘叫發(fā)出的聲音看去,只見一批被鎖鏈捆著的奴民,被投入一個個裝著夢獸的鐵籠子里。
這些籠子里的夢獸全都帶著翅膀,有著鋒利的爪子和鋒利的牙口,每一只都比人還高大。
那些被扔進去的奴民瞬間被撕成幾段,作為夢獸的食物吞了下肚。
濃濃的血霧隨著黑雨落在了眾人的身上,加上天空電閃雷鳴,畫面極度陰暗恐怖。
看得一陣人心驚膽寒。
“這是……”仇冷蹙眉道。
“這是戶嗔人在告誡我們,伺候營的任務(wù)雖然九死一生,但并非最差的?!迸譅旈_口道。
“不錯?!滨藸斠渤谅曊f道?!叭绻f我們是炮灰,那么這些被投食的人就是炮灰中的炮灰。他們被上頭灌入了一種毒藥,不知這種毒藥是誰研發(fā)出來的,它只會感染夢獸。上頭將一些會飛行的夢獸擒住,關(guān)入鐵籠中。那些被灌毒的奴民則會被扔進去,一旦夢獸吃下這些奴民,夢獸就會被感染。待深夜的時候,侍衛(wèi)會將這些夢獸的鐵籠打開,這些夢獸就會飛到對岸,回到自己的獸穴中。
“如此一來,這些感染的夢獸就會將身上的病毒傳播給他們的同類。每天都有大量的奴民被當(dāng)成炮灰喂食這些夢獸,上頭通過此方法來減少對面夢獸的數(shù)量?!?p> 聽到跛爺?shù)脑挘S多奴民都心生怒意,他們的性命真就如此貧賤不堪!
仇冷也是怒意上涌,這種草菅人命的做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xiàn),并且不斷刷新了他的認知。
但是即使憤怒,眾人也只得緊握雙拳,敢怒不敢言。
此時的高臺,血霧和黑雨混雜,放眼望去全是令人作嘔血黑色。
空氣中,也彌漫了粘稠的血腥味。
咀嚼肉與骨頭的聲音在耳邊縈繞,殘呼聲起此彼伏,好像是一篇來自地獄的樂章。
“第五小組的奴民,過來!”侍衛(wèi)大喝道。
仇冷一行人走了過去。
侍衛(wèi)將他們帶到了平臺邊緣,那里停著一支碩大的滑翔傘。
幾根實木作為骨架支撐著扇形的羽翼,這羽翼在風(fēng)雨中搖曳,給人一種搖搖欲墜之感。
羽翼四周有幾條大鎖鏈,下方系著一塊木質(zhì)的大方板。
這方板有兩丈大小,成烏黑色,很是破損,被黑雨腐蝕得已經(jīng)不成樣了。
這黑色方板是眾人站立的地方,踩在上面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仿佛隨時都和仇冷的床鋪一樣崩碎掉。
第五小組,就是要通過這個滑翔傘,越過這寬闊的望不到對岸的黑煙河,抵達那數(shù)百萬夢獸的陣營中!
這,就是作為炮灰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