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旅途還在繼續(xù),只不過之前的三人行已然變成了四人游,看似成雙成對的美好,實則是一場纏綿悱惻的糾葛。辜雖然平時與蓼的交流也不算多,但是在華芳出現(xiàn)后,她愈加的不愛出聲,只是埋頭干活,能不與他們同處就不同處,時刻都想著要回避那刺眼戳心的畫面。
不過纓與辜的交流就變得多了。纓一直都在密切觀察著辜,他想要找出辜的破綻,抑或是說想要與她更熟絡(luò)一些。他的心告訴他,辜就是那天的魔族女子,但是他又不能讓辜知曉此事。他害怕事情被辜知道了,他會再也見不到辜。他不想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而華芳則是一門心思地想要與蓼獨處,他希望蓼能想起以前的事,因為那樣就表示槿言的靈魂占據(jù)上風(fēng),那槿言就會完完全全地回來??墒沁@幾天下來,蓼都有意地想要避開華芳,可是不管他走到哪里,華芳都會出現(xiàn)。而當(dāng)他想與辜交流時,辜卻一直躲開他,自己的哥哥卻反而與辜更加熟絡(luò)。每次看到他們有說有笑地,蓼心里就不是滋味。就這樣,四個人懷著各自的心事,去完成他們的旅途。
“靈汐村,這名字挺好聽的。走,去看看這村子是否也如這名字般好。”蓼開心地說。
靈汐村,名字雖美,可是村子的現(xiàn)狀并不符合這美麗的名字。沒有葉子修飾的樹木,枝丫悲哀地舒展著,風(fēng)一吹過,仿佛能聽到其凄厲地叫聲。房屋眾多,卻沒有一絲人煙,許多房屋要么經(jīng)歷過火的洗禮,要么就是分崩離析,蕭條至極。風(fēng)包裹著塵土,肆意飛揚,而蓼一行人也只好捂住口鼻,以防塵土進入體內(nèi)。若是平時,他們幾個便會施法,讓一切恢復(fù)正常,但是現(xiàn)在帶了一個華芳,蓼和纓都不敢輕易暴露自己。
“公子,這里看似荒廢了很久,要不我們還是往前走走看看有沒有店家吧?”華芳微微皺眉道。而且她察覺到了這里的異樣,這里完全就是被魔族肆虐后的村莊。萬一在這里借宿,有魔族的人來搗亂,華芳肯定會暴露的。當(dāng)然察覺到異樣的并不只有華芳,蓼他們也察覺到了。
“我覺得這里挺好的。起碼夜晚休息沒人會來打擾。安靜?!?p> “蓼兒,我覺得華芳姑娘所言極是。要不我們再往前走走,看看有沒有店家吧?”纓說到。纓察覺到了一絲魔族氣息,他相信蓼就是因為感覺到了,才會提議說要在此落腳。蓼想要跟魔族交手。自從告訴蓼,他曾被魔族擄走還因此失憶,還不能像蠃魚一般展翅高飛,他就一直耿耿于懷??墒抢t害怕蓼會因此受傷,畢竟他們都不知道這個魔族到底有幾分實力,更何況他們還帶著一個凡人,就更不能貿(mào)然行事了。
“哥,那你帶華芳去找店家吧!我覺得這里挺好的,辜和我就地休息就行了?!鞭だ纪婚g破舊的房屋走去。
“二少爺,我們還是聽大少爺?shù)陌桑∧憧催@里都沒瓦遮頭,萬一晚上下雨了就不好了?!?p> “你是我的貼身侍女,還是他的?我說什么你都必須無條件遵從,這就是家里的規(guī)矩。身為我的貼身侍女,你應(yīng)該要不怕苦不怕臟,誓死追隨我。這也是我的命令!不允許反駁反抗!”
“可是……”
“沒有那么多的可是,但是,然而之類的轉(zhuǎn)折。我告訴你,就算你人死了,尸體是我的;就算你化成灰,骨灰是我的,就連你的魂魄也是我的,只要我不同意,黑白無常也勾不走。明白了嗎?”蓼雙手捧著辜的臉,眼神真誠且堅定地看著她的眼睛說。
辜的臉被捧地都變形了,臉頰的肉都往中間擠了,只看她動態(tài)不得的小嘴蠕動了一下,蹦出了一個字“嗯”。但是蓼似乎沒有要放手的意思,揉搓著辜的臉,說:“你說你出來的日子都過的多滋潤啊!臉都圓了,還這么多肉!”
辜被說得不好意思了,連忙掙脫蓼的魔爪,說:“二少爺,自重。奴婢去拾些干柴生生火了?!笨粗浠亩拥墓迹M足地?fù)P起嘴角,說:“傻丫頭。”
此時,纓和華芳也過來了。華芳看到蓼這個笑,本來的笑意盈盈,瞬間僵硬,整個人仿佛褪色般沒有了生氣。
“蓼兒,你是不是有欺負(fù)辜了?”纓有點不滿意說。
“哪里有?我只不過就說她胖了而已,難道說實話也不行嗎?哥,你看我都瘦了,侍女卻胖了,這合理嗎?”蓼湊到纓的面前,委屈巴巴地求安慰。
“是嗎?”纓仔細(xì)打量蓼,“好像是哦!那哥今晚等會兒點食物給你補補?!?p> “還是我哥對我最好?!鞭た吭诶t的肩膀撒嬌。
“行啦!這么大人了,還撒嬌!讓人家華芳姑娘看著笑話了!”
“沒事沒事,二位公子是兄弟情深。華芳怎么會笑話二位呢!我去看看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二位公子待會兒見。”
華芳看到辜在歡快地拾撿干柴,手一伸就把辜吸了過來,華芳掐住辜的脖子,將她抵在樹上,不給辜一點反應(yīng)的機會。華芳惡狠狠地看著辜,手指漸漸用力收攏,似乎下一刻就能輕松擰斷辜的脖子。辜漲紅了臉,想要大口呼吸,可是完全沒有呼吸的力氣,痛苦地掙扎著。華芳手一甩,辜摔倒在地,拼命大口大口地呼吸。
“我派你到蓼的是身邊是讓你取得他的信任,并把他帶到魔族,并不是讓你在他身邊吃喝玩樂,打情罵俏的。今天只是給你一個教訓(xùn),日后與他相處,你要謹(jǐn)記你的身份。即使他很優(yōu)秀,但也不是你所能覬覦。若下次被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p> “卑職明白。卑職日后定不會再敢有半點逾越?!?p> “最好是。不然即使幽冀在,我也不會輕饒你。哼?!?p> “恭送主人。”辜恭敬地行禮。她的脖子上留著華芳深深的指印,一道一道紅得十分醒目。辜施法讓其消失,這是華芳第一次對辜發(fā)難,而且完全沒有情面可言。辜迅速調(diào)整了自己,撿上干柴準(zhǔn)備回去。此刻卻傳來了華芳的尖叫聲,辜感受到了其他的魔族氣息,立刻扔下干柴朝聲源跑去。蓼和纓聽到叫聲,也迅速前往。
他們看到一個魔族正在吸收著華芳的精元,蓼立馬拔劍刺向那個魔族,纓也迅速上前幫蓼,而辜不方便上前就跑到華芳身邊查探她的情況。但是華芳一點事都沒有,這個突發(fā)事件反而是她特意安排的。華芳嘴角微揚,辜感覺到了不對勁。而另一邊,蓼和纓與魔族打得火熱,魔族漸漸處于劣勢。在他扛不住之際,他大喊:“辜,你還不快來幫忙!”
蓼,纓,辜,三人滿臉震驚。而纓則是震驚中帶了一絲高興,因為他不用再去糾結(jié)辜是不是魔族的這件事了,因為她就是。
“還不快去?我親愛的暗衛(wèi),辜?!比A芳輕聲地說。
這聲音仿佛具有一股魔力,將辜使勁地往前推,她想抵抗可是卻無能為力,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與蓼拔劍相向。
“沒錯,我是魔族?!惫纪嗜ツ菑埣俚拿嫒莼謴?fù)了原來的樣貌,“我接近你只不過是想要吸食你的元神以此來增強我的功力而已?!?p> “你騙人!”
蓼發(fā)了瘋似的拼命地攻擊辜,而纓還是在對付那個魔族。辜只是不斷地防守,她完全沒有要傷害蓼的欲望。她心疼地看著眼前的蓼,眼睛紅紅的,可是她卻什么也做不到。她成了他最痛恨的魔族,現(xiàn)在的他只想劍劍取她的命,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即使欺負(fù)她也會護著她的少爺了。
蓼仿佛丟失了理智,他痛恨魔族,更痛恨辜欺騙了他。理智被一點點蠶食,每一招攻勢十足,可是蓼并不想真地殺死辜,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你為什么不還手?你是覺得我打不過你嗎?我告訴你,我可是蠃魚二王子,老祖宗的徒弟!”
一旁的華芳肉體雖倒地,但是元神卻一直在觀戰(zhàn)。她不允許辜有絲毫的心軟,她命令辜用盡全力去應(yīng)戰(zhàn)。辜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上。打斗愈加激烈,蓼明顯地處于下風(fēng),辜的修為遠(yuǎn)遠(yuǎn)高于蓼。不一會兒,蓼就被辜擊倒在地,辜劍指著蓼,說:“看來蠃魚二王子也不過于此嗎?”可是辜的胸口卻在隱隱作痛。
“是我技不如人,動手吧!”蓼倔強地說。
辜剛想說話,一把劍冰冷地刺進她的身體,血慢慢地滲了出來,而傷辜之人就是華芳。華芳扮作驚慌失措地松開了劍,驚恐地倒地,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一樣,而她就只是一只受了驚的小白兔一般瑟瑟發(fā)抖。
纓解決了那個魔族,飛快地來到蓼的身邊,劍指著受傷的辜,說:“今日定不會放你離開。”
蓼看著鮮血直流的辜,滿是驚訝,剛才的痛惡一點一點地在瓦解,反倒是心疼的感覺在蔓延。他想走過去為辜止血療傷,可是雙腳就像石化了一般動彈不得。嘴唇蠕動著想要開口,卻又一直在醞釀該說什么話。
“你走吧!看在昔日的主仆情分上,今日就放你一馬,下次再見,我必會取你性命。”話音剛落,蓼就后悔了。他心里希望再見,也不想殺她,可是嘴巴就沖動地蹦出了這句話。
“蓼兒,你確定要放她離開嗎?”
“是的。你還不快走嗎?是要逼我動手嗎?”蓼態(tài)度強硬。
辜看著歇斯底里的蓼,苦笑了一下,眉頭也不皺一下地拔掉身上的劍,決絕地說:“后會無期?!本瓦@樣,辜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