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shù)?,沒忍住將食氣決修煉到二十三層,煉化的陰冥之氣太多,終于被鬼物察覺。
果然是、順著網(wǎng)線爬過來了。
好在何長安當(dāng)機立斷,在關(guān)鍵時刻,加大力度,將李義山神魂深處的陰冥印記徹底煉化……
“怎么辦,天上有個鬼東西盯著,門口一堆人守著,溜不掉啊?!崩盍x山在至圣雕像后探頭探腦,喃喃低語。
他是老讀書人,且在大唐司天監(jiān)當(dāng)過差,對‘夜神教’的了解自然比較深入;
故而,才更覺得心驚肉跳。
“我說老頭兒,你怎么老想著溜???外面那么危險,咱躲在至圣雕像下面茍著不香嗎?”
何長安的確有些疑惑。
從目前看來,至圣石雕周邊一丈內(nèi),有浩然正氣護(hù)持,能隔絕各種推演、算計,應(yīng)該是未央縣最安全之地……
“你懂個錘子!”李義山生氣的說道,“小子,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這道理你懂?”
“呃、這個懂。”何長安微微點頭。
“可是、咱能跑到哪里去???外面這么危險的……”何長安縮了縮脖子,郁悶的不行。
“那還用說,自然是回長安城?!崩盍x山隨口說道。
“長安城……你不是從長安城跑出來的嗎?怎么還要回去?”何長安有些奇怪。
這個李義山,神神叨叨的,咋就有點不太靠譜的感覺……
“我知道,他是跑出來躲債的,”蹲在一旁,餓得兩眼放綠光的小尼姑突然說道,“他欠人銀子太多,還不上,便悄悄溜出長安城……”
“讀書人的事,能說躲債?”李義山面不改色,搖頭嘆息:“唉,世風(fēng)日下??!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
何長安懶得理會李義山的感慨。
李義山生錯了時代,擱藍(lán)星老家,這種老頭兒一般都混的不錯,花天酒地的不說,倒數(shù)第一個老婆、估計還在幼稚園小班……
臉厚心臟有文化,人才啊。
“跑路也行,問題是、咋走?”何長安有點不放心,干脆轉(zhuǎn)頭去問小尼姑。
他發(fā)現(xiàn),這小尼姑話不多,但比李義山靠譜些。
“讓人抓走?!毙∧峁秒S口說道,又開始咂巴手指頭了……
何長安眼睛一亮,旋即又有些困惑,外面危機重重,鬼臉神像盯死了未央書院,那十二名太監(jiān)自身難保,如何抓他去長安城?
小尼姑似乎猜透他的心思,鄙視的癟癟小嘴,含混的說道:“等會兒會來幾個厲害的?!?p> ‘這丁丁師太……讓人抓到長安城,到底靠不靠譜啊?’
‘我老爹還在外面呢……’
……
未央書院大門口,‘戰(zhàn)斗’持續(xù)半個時辰。
鬼臉虛影破不了讀書人的浩然正氣光罩,讀書人也鎮(zhèn)殺不了對方,雙方一開始就進(jìn)入僵持階段。
十二名太監(jiān)此時倒也安靜下來了。
他們心里清楚,一旦惹惱讀書人,將他們從光罩里踢出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倒是縣衙那幫人,有點小興奮。
除了縣令、縣丞、主簿三位有官身的大人,鐵青著臉,縮著脖子,躲在人群中不敢吱聲,衙役們第一次見識這種高大上的玩意,以為是神仙在打仗……
對他們來說,也許,還真的便是神仙打仗。
看那些讀書人,文文弱弱的,撕一頁書甩出去,便會化為一團(tuán)火、一支筆;
或者干脆就是一道大袖飄飄的儒生虛影,手持戒尺、硯臺、刻刀等兵刃,飛上天空,鉆入一片黑茫茫的云霧之中。
“大爺?shù)?,讀書人這么生猛?以前咋不知道呢?”
“夾??!特么的你還有臉說,上次我就說了不要欺負(fù)讀書人,你們非要打折城北劉書生的雙腿……”
“以后再也不敢欺負(fù)讀書人了?!?p> “聽說快手何長安也成讀書人了,沒天理啊,這種人渣……”
嘭的一聲,誹謗何長安的胡老四眼窩就挨了一拳,緊接著,小腹、軟肋等處,連續(xù)又挨了十余下。
那貨被打懵了,轉(zhuǎn)了好幾個圈圈,才清醒過來,怒道:“窩草,誰特么打我?”
“老子打的,怎么?”一個腰插菜刀、頭發(fā)花白的老伙夫大口喘氣,抹去額頭汗?jié)n,“狗日的,敢罵我兒子,下次打死你!”
“……”
胡老四不敢吱聲了。
何長安是未央縣出了名的小混混、人渣,主要還是有靠山,那便是這位早年更加混賬的老爹……
據(jù)說,這老頭當(dāng)年曾當(dāng)過十年邊卒,戰(zhàn)場上陰氣入體,損了元陽無法成為入品武夫,這才回到未央縣,成了縣衙的一名伙夫。
就一句話、不要命。
“我兒子成了讀書人,我很生氣!”老爹氣狠狠的啐一口唾沫,怒道:“老子想讓他練武,那狗賊竟然跟讀書人廝混到一起了……”
大家都不敢應(yīng)聲。
何家父子在未央縣,差不多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就是打架不要命……
更何況,此時此刻,保護(hù)他們的還是讀書人。
……
‘戰(zhàn)斗’又持續(xù)了大半個時辰,都雞叫頭遍了,鬼臉神像虛影還沒有出現(xiàn)虛弱跡象,這讓讀書人們很郁悶。
這種消耗戰(zhàn)從一開始就很辛苦,讀書人的浩然正氣與武夫的靈氣一樣,需要蘊養(yǎng)好久,才能積攢下那么幾滴。
短時間內(nèi),基本是用一滴少一滴……
所以,如杜十三那般、一上來就釋放大招,轉(zhuǎn)眼間射出去百余道浩然正氣的打法,很少出現(xiàn)。
除非,能立竿見影……
可眼前這鬼物,竟似乎能夠源源不斷得到補充,消耗大半夜,竟似毫不在意。
而且,隨著讀書人浩然正氣漸漸變得稀薄、黯淡,那鬼物好像變得越來越強,陰冷的爪子冷不丁抓下來,幾次差點撕破防護(hù)光罩。
若非浩然正氣天生克制陰祟鬼物,估計這會都直接沖下來了……
這就有些尷尬了。
院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幾次伸手入懷,想要掏出什么東西,都忍住了。
‘杜十三:院長,快撐不住了,咋整?’
‘溫太原:撐不住也要撐著,讀書人、不能說自己不行?!?p> ‘趙正:太原說的有道理!’
‘杜十三:感情是、老夫說的沒道理了?’
‘趙正:老匹夫,皮癢了?’
‘杜十三:來來來,別看老夫射出去半斤浩然正氣,揍你個老匹夫只需要一只手!’
‘馬代:師父、二位副院長,都什么時候了,還爭嘴啊……’
‘趙正:孽徒,為師教你一招,這便是我儒家大神通,怒發(fā)沖冠……’
‘何長安:怒個屁啊,被人按在地上摩擦,還好意思教書育人為人師表?回長安城去,找個紅倌人淹死算了……’
‘趙正、杜十三、溫太原、馬代:狗賊何長安!’
轟然一聲巨響,讀書人的光罩突然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