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濕漉漉的眼神堅定地看向他。
年棗棗先是扯了扯江掠的衣袖。
感覺到衣袖被人扯動,江掠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轉過頭來,看見小智障正用力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干凈。
與之前幾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滿滿的對他的信賴。
江掠感覺自己的心被羽毛輕輕地撥動了一下。
人很容易在最危險的時候喜歡上另一個對自己伸出援手的人。
特別是,對于江掠這樣的人來說。
從來都沒有人愿意站在他身邊,也沒有人用這樣濕漉漉的眼神堅定地看向他。
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需要說,只需要一個這樣的眼神就可以了。
江掠別過臉,垂下頭來,輕輕地“呵”了一聲。
果真是小智障吧。
“你是叫晨陽?”
年棗棗看向之前掉進水里的男生。
她和晨陽一樣,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
大家穿的都是校服,只有年棗棗穿了一條小裙子,因為是系統(tǒng)發(fā)的,質量很好,濕了也不會透。
年棗棗默默吐槽,哭包系統(tǒng)也就這點能用了。
其實年棗棗就算和大家都是穿的校服,光是她站在江掠身邊,就已經(jīng)很是顯眼了,更別說在場就她一個人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雖然裙子已經(jīng)濕透了,但是依然是肉眼可見的高級貨,再加上小姑娘生的白白凈凈的,小臉又精致如畫,完全就不像是他們小破縣城的姑娘。
在場的大部分是男生,又是恰巧情竇初開的年紀,光是看見這樣一個漂亮姑娘,就有些臉紅了,一時間也沒人打斷她的話。
“是……我是晨陽?!背筷栠€是第一次被這么漂亮的女孩子主動搭話,一時間大嗓門也消失不見了,甚至有些結巴。
“你剛剛不小心掉進水里,被我及時發(fā)現(xiàn)了,把你救了上來?!?p> 年棗棗認真地說著。
晨陽之前一直意識不太清醒,只是醒來就看見江掠幾乎壓在小姑娘身上,當時就叫喚了起來。
這時年棗棗提起來,晨陽后知后覺地想起來,的確是如此,他隱隱約約感覺到有個纖弱的身體把他從水里拽出來。
“我知道,謝謝你,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晨陽這個馬大哈沒抓住重點。
之前為首的那個泡面頭男生卻發(fā)現(xiàn)了。
年棗棗這話,實際上是在解釋事情的原本,而且還在強調,晨陽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泡面頭男生皺了皺眉頭,給旁邊一個人使了個眼色。
“是啊,小姑娘真是人美心善,不然晨陽可就真因為江掠沒命了?!?p> 這回,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了江掠身上。
年棗棗把他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里。
年棗棗再看看晨陽,終于確認,這晨陽是個蠢的,而且行事還莽撞,心也不細。
雖然是他脫口而出江掠把他推下了水,但是估摸著是被人利用了。
晨陽也沒說假話,他大概是真以為是江掠推他。
只是他的以為,卻不一定是事實的真相。
見人群又要再次議論起來,年棗棗很是認真的,字字清晰道:
“怎么是江掠推的你?我明明親眼看到你是自己沒踩穩(wěn)掉下去的?!?p> 年棗棗一本正經(jīng)地說瞎話。
她的眼睛干凈的很,半點看不出撒謊的樣子,縱然此時穿著濕掉的衣裳,卻也像是從水中出來的神明少女。
年棗棗此話一出,大家紛紛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尤其是泡面頭男生,臉色很不好。
他終于是忍不住了,問年棗棗:“你確定你親眼看見了?”
“對啊,我可以證明,江掠絕對沒有推他!”
“你誰???你說沒有就沒有了?”
年棗棗很快捕捉到人群里這是誰在說話,眼神朝著那女生望過去,那女生很快低下了頭。
她的語氣很酸,想也知道在場大多數(shù)男生,可能光是沖著年棗棗這顏值就愿意相信她了,畢竟這世界上,臉是真的是通行證。也只有小部分的女生,心胸比較狹窄,容易酸。
不用年棗棗發(fā)話,當時就有人懟她。
“楊蓉蓉,你這也太酸了吧?我都聞著味兒了……”
“笑死,那你說有就有?”
“真的無語,人家女孩子有必要撒謊嗎?”
楊蓉蓉頓時閉了嘴,后悔剛剛太沖動了。
很快大家的言論完全變了風向,和最開始完全不一樣。
“我覺得小姑娘說的對啊,而且她還救了晨陽呢,沒必要說謊呀?!?p> “我也覺得啊。”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晨陽會說是江掠推的?”
“說不定當時事情發(fā)生的太快了,晨陽自己都沒搞明白呢?!?p> “所以晨陽也只是誤以為是江掠做的吧,畢竟之前江掠的風評一直不咋地啊?!?p> ……
泡面頭男生一臉黑線。
在場也就只有幾個是自己人,大多數(shù)人只是他想辦法請過來的吃瓜群眾。
吃瓜群眾想要看到的是什么?只是吃瓜而已,這反轉猝不及防,他們樂見其成,甚至可以輕易就倒戈。
“看晨陽怎么說吧?!蹦陾棗椪f著,再次把目光看向了晨陽。
晨陽此時漲紅了臉,他本來就不是很確定,這會他都不能認真地思考,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最后,晨陽低著頭,有些結結巴巴地說著:“是……是我弄錯了……”
晨陽這句話一出,終于將江掠完全摘除了出去。
年棗棗也是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終于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沒有讓江掠和原本的劇情線那樣,被人誣陷故意推人落水,手上沒有一條人命。
年棗棗不知道的是,從她為他說話開始,江掠就一直用幽深的眼睛看著她。
江掠看見她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他從來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站出來幫他。
這女孩從幾個小時前開始就一直跟著他,如今又是如此明顯的小動作,可能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但是他站在她旁邊,看的很是清楚。
江掠微微瞇起了眼睛,心里的猜疑似乎因此得到了確認。
原本內心升起的那一點動容,慢慢地因為這個確認,回歸于平靜。
但同時,他又仿佛放松了一些。
別人怎么說,他從來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