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互通有無的信任
“齋藤桑，請問你考慮好了嗎？我這邊已經(jīng)多寬限了兩天的時間了……”
“……可惡?！?p> 蜷在自家沙發(fā)上，頗是恣意地翹著腿的齋藤飛鳥，在收到南鄉(xiāng)經(jīng)紀人的來信后，暗暗啐了一句。
——自從那天，自己向夏洋發(fā)出邀約之后，別說同意了，兩天過去，到現(xiàn)在連個回信也沒有！難不成就真像他說的一樣，有什么問題只能在當天問完，過期不候？
她忽然想起先前還是偶像的時候，也有華夏的粉絲前來握手，從他們那邊說起的生活趣事上，偶爾會分享到類似“怕老婆”、“女朋友管得嚴偷偷溜出來握手”之類的故事?，F(xiàn)在碰到了夏洋，小鳥更加深了幾分，華夏人都“懼內(nèi)”的印象。
“……往好的方面說，倒也是說到做到了?！?p> 盡管被這樣的放置對待，其實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齋藤飛鳥反倒是對夏洋這種主動的避嫌、好感度提高了不少。相比動不動就出軌劈腿的霓虹藝人，男人這樣的品性倒還算靠譜。
“那就先發(fā)吧?！?p> 思忖了一番，她也放下了慪氣的小性子。畢竟，也不可能為了個只是一面之緣的男人，就打亂自己發(fā)展的計劃。
“好。”
收到了南鄉(xiāng)的確認回信，齋藤飛鳥把手機丟到一邊，疲憊地闔上了眼——對于她邁出的這第一步，之后會面臨什么、會有怎樣的反響，她一概無法預計。對于未知市場的敬畏感，讓她有些心里發(fā)虛。
“叮咚……”
短訊鈴聲復又響起，已經(jīng)迷迷糊糊有些困意的齋藤飛鳥，蹙著眉頭又將手機拿起。本來還尋思著，是不是南鄉(xiāng)又有什么補充的通知，卻意外地在發(fā)信人那欄，看到了夏洋的名字。
“……早不來晚不來?！?p> 齋藤飛鳥沒來由地就是有些惱火——偏偏在自己剛剛決定不等了的時候，發(fā)來訊息是吧！說來也奇怪，她感覺夏洋就像和她犯沖一樣，總能在奇怪的時機挑起自己的情緒。
“——齋藤桑，抱歉回復遲了?！?p> 明明是禮貌地返信，可在齋藤飛鳥眼里，這家伙上來就又是一句惱人的客套。
“這段時間我因為個人私事有些忙，見面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果不其然，之后跟著的，也是小鳥意料之中的拒絕。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感覺臉頰有些發(fā)燙，為自己之前的唐突而感到有些羞恥——怎么辦，一定是被當成過于隨便的女孩子了吧！
“不過，解答問題是隨時都可以的，恰好我也有問題想要請教齋藤?！m然很唐突，不過通話是否方便呢？可以等齋藤桑您方便的時候打給我。”
“……誒？”
齋藤飛鳥也沒想到，本以為已經(jīng)被夏洋干脆地拒絕了，她都已經(jīng)羞得想要穿越時空回去阻止發(fā)出見面邀請的自己了，對方卻忽然提出了通話這樣的請求……
“嘛，不管了！”
小鳥也不想再在這段關(guān)系里這樣癢癢地被吊著，這時候干脆直接一個通話請求撥過去——問完該問的！就讓這段為難的關(guān)系結(jié)束掉好了！
在耳畔響起嘟嘟的請求聲時，齋藤飛鳥忽然想起，剛剛夏洋多帶上的半句話。
“請教我……有什么好請教我的呀？”
……
……
從埼玉回到東京后，金村美玖說下午就有個工作要做，直接讓夏洋把她送去了電視臺。
“路上小心?！?p> 表面上，金村像是和平日里完全沒什么變化，笑著小聲囑咐著他?？稍绞沁@樣的一如往常，夏洋就越是感覺心臟抽痛。
距離金村即將赴的約，只剩下了48個小時，在此之前，他需要想出應對的對策。至少……不能坐以待斃。結(jié)合之前想過的，自己前不久認識的齋藤飛鳥，恰好就是偶像行業(yè)的經(jīng)驗者，再加上本身又已經(jīng)從偶像這一行當中畢業(yè)了，雖然這樣說很不好，但或許可以提供不少有用的咨詢。
所以盡管剛已讀不回了人家、有些尷尬，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發(fā)去了聯(lián)絡(luò)。
“啊、這么快……”
本以為自己只是留言的夏洋，幾乎是才發(fā)出訊息，就立刻收到了齋藤飛鳥的通話請求。他下意識地點擊了接聽
“你好，請問是夏洋桑嗎？”
直到小鳥糯糯的聲音從那邊響起，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可是要和一線的頂級偶像直接通話……剛剛因為操心金村的事情、過于焦急而被磨滅的緊張感，一下子涌了上來。
“齋藤桑，您好，先前的事情抱歉了?！?p> “沒事沒事、理解的……”
簡單的寒暄之后，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最后，還是夏洋主動開口。
“那個……先前，齋藤桑想問有關(guān)什么的問題呢？”
大概是試圖放松氣氛，他還跟了一句打趣。
“說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齋藤桑這么篤定，我就一定知道那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咧？”
“啊、是這樣的，我在首頁看到了夏洋桑的視頻，所以……”
明明是推送的巧合，齋藤飛鳥卻有種侵探了他人隱私的負疚感，下意識道歉道。
“抱歉?！?p> “啊啊、沒事沒事……”
夏洋也是紅了紅臉，自己那些粗制濫造的吃播視頻被女孩發(fā)現(xiàn)，總有種社會性死亡的感覺。另一方面，他也由衷地感嘆，B站大數(shù)據(jù)確實是有一手。
“那么，齋藤桑想問什么呢？”
“唔，就是有關(guān)……”
“……”
既然對方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UP主的身份，夏洋自然也可以毫無顧忌地把自己知道的訊息全無保留的悉數(shù)告知。不過說是告知，其實也就是一些基本概念的解釋，比如華夏的彈幕文化，投幣充電的機制等等……
反倒是齋藤飛鳥，要不是他幾次出口打斷，她都要把一些并不是普通UP主能知道的內(nèi)部資訊給說漏嘴了?？紤]到女孩的漏勺屬性，他思忖了一下，還是在全部答疑結(jié)束之后，多囑咐了一句。
“齋藤桑，以后可不要這樣毫無保留地相信別的UP主了……”
“……誒？”
小鳥有些意外，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樣說。
“呃……”
夏洋也是微愣，不知道怎么解釋，他總不能說，華夏互聯(lián)網(wǎng)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吧？
“總之，就是UP主這個行業(yè)，熱度就是第一位的利益?！?p> 仔細斟酌了措辭，他盡可能地委婉了些。
“像齋藤桑你這樣自帶巨額熱度，簡直就像是帶著兩大包透明袋子，裝滿現(xiàn)金在街上閑逛……”
“噗……什么嘛！”
齋藤飛鳥被這比喻逗笑了，不過，也迅速明白了過來對方的好意，心里涌起一陣暖流。
“知道啦，謝謝夏洋桑的關(guān)心。”
正尋思著如何結(jié)束通話的時候，小鳥忽然想起，對方似乎也有事情要問自己。
“對了，剛剛夏洋桑說有事情要問我，是什么是呀？”
“……”
這下，輪到夏洋沉默了——剛剛齋藤飛鳥打電話來得太及時，自己還沒想好措辭去發(fā)問。
本身，這事情也沒辦法開口問，他總不能上來直接一句：“你之前在索尼干的時候，有沒有被潛規(guī)則過”吧？這也未免太失禮了。可是，如果要問金村相關(guān)的事，這一層意思是無論如何委婉也繞不開的。
既然是自己有求于人，夏洋還是決定，至少從自己這邊盡可能地坦誠。再加上和齋藤飛鳥這些時日的交流，他也打心底地信任這個給予了他無保留信任的女孩。
“呃……是有關(guān)我女朋友的事情?！?p> 在打算和盤托出整件事情的之前，夏洋還是猶豫了一下，決定隱瞞掉金村美玖的身份，只是以“一個藝能界人士”來代指自己女友的身份。畢竟，就算對小鳥有足夠的信任，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說來也好笑，之前“女朋友”一個詞，還只是自己隨口的托辭?，F(xiàn)在，卻已經(jīng)成了可以順理成章說出來的話了。
“嗯?！?p> 那頭的小鳥也是悶悶應了一聲，像是并不意外。
“那個，這個說來有些話長，我簡單概括一下……”
“——等一下！”
夏洋的大腦正高速運轉(zhuǎn)著，凝練著故事的梗概，齋藤飛鳥卻搶先一步出聲打斷了。
緊接著，就聽見那頭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問出了口的問話。
“夏洋桑你的女朋友……”
“嗯？”
他隱隱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那個女朋友桑……是日向坂的孩子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