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皇帝在衛(wèi)紀綱死后,感到很孤獨。
第三十九章皇帝在衛(wèi)紀綱死后,感到很孤獨。
大明的皇宮很大,從承天門進來之后,就是承天殿的殿前廣場,承天廣場。
繞過承天殿,一直再往北走上一段,就到了皇宮里的御花園了。
御書房的位置,就在御花園的中間,南開的窗戶不僅能采光,還能看見御花園里,怒放的來自大明各地名貴花木。
秣陵的夏天很熱,御書房里更熱。
因為御書房里,皇帝的床邊,還有一個小火爐!
皇帝自從二二九年被天犬族刺了那一劍之后,他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
今年他已經(jīng)五十歲了。
火爐在身旁,他還是冷。
反觀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雙重熱量之下,衣服都能擰出水了。
“陛下,譚相到門口了?!?,門口的太監(jiān)進來通傳。
皇帝沒有說話,身邊的曹五看了皇帝一眼,小聲道“讓進來吧。”
“是!”
“陛下,譚相來了。”
曹五給皇帝度了一點靈氣,皇帝徐徐地抬起了眼皮。
“這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保实壅Z氣虛弱。
“陛下龍體還有……”
“不用安慰朕?!保实蹞u了搖頭,在曹五的幫助下,勉強起身,靠在了龍床上。
曹五伸手,把火爐里的火苗,熟練地再往旺扒了拔。
之后,站在了皇帝的身旁。
“臣譚惟嵩拜見陛下!”
進了御書房的譚惟嵩,對著皇帝站著行了一禮。
他已經(jīng)位極人臣,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是不用行跪拜之禮的。
“要死諫的韓摯柯呢?”,皇帝看了一眼譚惟嵩。
“回陛下,韓大人身體不佳,在來御書房的路上就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這會應該在太醫(yī)院?!?p> “去傳?!?p> “是,陛下?!?,身邊那個渾身被大汗?jié)餐傅男√O(jiān)領(lǐng)命。
皇帝用異樣的目光打量了譚維嵩好久。
“譚相,要不是曹五來報,你是不是連死諫的官員也要替朕接了?”
聲音不大,但冷氣很足。
“陛下您誤會了,老臣哪敢如此?”,譚惟嵩聽完驚得內(nèi)心巨震,連忙頷首解釋。
“哦?你不敢嗎?”,皇帝的嘴角扯出了一點嘲諷的味道。
“陛下,老臣惶恐!”
“定是有人誣陷老臣……”,聽著皇帝語氣越來越不善,譚維嵩也不敢站著了,伏地解釋的眼里陰晴不定。
“行了,起來吧?!?p> 皇帝打斷了譚惟嵩的長篇大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擺了擺。
“把那個吹吹箭之人,交給錦衣衛(wèi)。”
“不該碰的事,不要碰?!?p> “至于你……”
剛站起來的譚惟嵩再次被皇帝的兩句言辭驚得一身冷汗,官服的內(nèi)襯濕漉漉地貼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面色慘白直接地癱跪在地,連連磕頭:“陛下饒命,老臣知錯……”
“我沒說要殺了你?!?p> “專心好好地輔佐太子吧?!?p> “謝陛下開恩!謝陛下開恩!……”,譚惟嵩聽到自己不用被殺,連忙跪直了身體,之后對著皇帝伏地長跪不起。
“退下吧。”
皇帝說完,合上了眼睛。
譚惟嵩走出了御書房。
大明中午的太陽很大,把譚維嵩臉上的冷汗曬得晶瑩剔透。
譚惟嵩無神的眼睛看了一樣太陽,在烈日里打了一個寒顫!
隨后快步出了皇宮,進了翰林府。
沒過多久,把吹吹箭之人,送到了錦衣衛(wèi)衙門口……
“翰林府加害于你之人,這會應該已經(jīng)送到了錦衣衛(wèi)?!?p> “回去你就致仕吧?!?p> 醒轉(zhuǎn)過來的韓摯柯也已經(jīng)跪在了皇帝龍床前,聽完皇帝的話,面色凄然道:“陛下,督察院御史陳七幽殘害忠良,論罪當……”
皇帝皺了下眉頭。
“朕剛才說的……不夠清楚嗎?”
韓摯柯默然。
突然,跪著的身影,直接向著離自己最近的柱子撞了去。
曹五想出手阻攔,都沒來得及。
滿頭血跡的韓摯柯眼神里,徹底沒有了神采。
從韓摯柯跪上千步街開始,這個老人的想法,就是想以自身一死,為愛徒秦虎豹討個說法。
這個老人在見了齊八幡帶走秦賦雪之后,以為自己愛徒秦虎豹的案件就能順利翻案,陳七幽能問罪梟首……
結(jié)果并非如此。
讀了一輩子圣賢書的老人,內(nèi)心藏不住事的。
這半年他一有空就去找譚惟嵩。
譚惟嵩對韓摯柯的不懂變通也煩不勝煩,就有了后來的事情。
現(xiàn)在看著皇帝也不能為秦虎豹伸冤……他選擇了自盡在這御書房里。
現(xiàn)在的大明可還有晴天?
這是老人最后的眼神,給曹五傳遞出的意思。
皇帝沉默地看著倒在血泊里的韓摯柯。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嚴重低估了這個讀書人的求死之志。
“曹五,陳七幽……問題很大?”,皇帝喃喃道。
“陛下,陳七幽……論罪當斬!”,曹五跪在了皇帝面前,聲音低沉。
“二皇子最近一直在查陳七幽,您把二皇子喚來,一問便知。”
“傳。”
目睹剛才韓摯柯的撞柱自盡,皇帝剛剛變好一點的面色,又變得蒼白了起來。
精神也差了很多。
曹五帶著韓摯柯的遺體出去了。
皇帝疲憊的眼神里,滿是迷茫。
“難道,這么多年,真的是朕變了嗎……”
皇帝在衛(wèi)紀綱被殺之后,發(fā)現(xiàn)再沒有一個人,能陪自己喝茶了。
譚相不行。
衛(wèi)紀綱死后,譚相在自己面前變的謹言慎語,身上已然沒有衛(wèi)紀綱在世的時候,跟衛(wèi)紀綱斗來斗去的那種斗志了。
曹五也不行。
曹五是自己身邊對自己最衷心的人,自己可以永遠相信曹五。
但曹五太照顧自己的想法了……
香王妃更不行。
香王妃已經(jīng)很避著朝政了,進宮這么多年,什么也沒有問自己要過,除了衛(wèi)紀綱死后,自己問多了之后,才推出了一個陳七幽……
皇帝在衛(wèi)紀綱死后,感到很孤獨。
和衛(wèi)紀綱一起喝茶的茶桌,隨著皇帝身體的越來越差,又變的灰塵滿滿。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法坐著喝茶了。
已經(jīng)到了御書房的二皇子,看著想事出神的父皇并沒有打擾,靜靜地站在御書房里,等著自己的父皇回神。
御書房的擺設,盡收入二皇子的眼底。
除了灰塵多了一些之外,跟之前的陳列并沒有任何變動。
“咳…咳咳!”
皇帝的思緒被突然而來的一股炎熱的風吹斷了。
二皇子趕緊上前,在背后給自己的父皇輕輕拍打順氣。
“咳……咳咳!”
皇帝的咳嗽停了,捂著嘴的左手指縫隙,有點點殷紅滲出。
仿佛不是自己的血一般,皇帝把左手藏進了被子里。
一米九幾的二皇子,就算在皇帝身后給皇帝輕輕順氣,還是看到了這一幕。
他的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抹深色,之后又慢慢隱退。
臉上擔憂的表情,和輕輕拍打的手速,沒有一丁點變化。
皇帝對著二皇子擺了擺手,示意可以了。
“孩兒見過父皇!”
二皇子退回自己站立的位置,對著自己的父皇行了一禮。
“免禮?!?,皇帝的聲音沒有一點波動。
二皇子地站起身來,但并未抬頭。
“你在調(diào)查陳七幽?”,皇帝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自己這個軍功卓著的二兒子。
“是的,父皇?!?,二皇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有問題嗎?”
“父皇,問題……很大。”,二皇子應道。
“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皇帝有點累了,對著自己的二兒子擺了擺手。
“是,父皇?!保首尤潭紱]有抬頭直視自己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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