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想做真正的錦衣衛(wèi)！”

　　第三十八章“我想做真正的錦衣衛(wèi)！”

　　霍小扇人群中一頓左鉆右竄的騷操作過后，終于站到了錦衣衛(wèi)門口的人群里。

　　韓摯珂也跪到了承天門門前的青磚上。

　　膝蓋上的官服已經跟膝蓋的血肉粘到了一起，帶有白發(fā)的頭發(fā)上也沾上了血跡……

　　韓摯珂作為一個三品閑職，每日在翰林院，勤勤懇懇地忙著自己的事情。

　　最近幾年皇上沒上過朝這個事他也并不知情，他以為死諫就能覲見皇帝……

　　看到站在承天門門口的人是譚惟嵩時，韓摯珂眼神里的最后一點亮光，也消失了。

　　“韓大人有冤屈，為什么不來政事堂說與我聽？”

　　“你不會覺得翰林院里，欲臧害與你的人……是本相吧？”

　　譚惟嵩見韓摯珂沒有做聲，舉起手，準備讓人把韓摯珂帶回翰林院。

　　“宣韓摯珂，譚相覲見！”

　　一個公鴨子般的嗓音在譚惟嵩身后傳來，幾個皇宮禁衛(wèi)軍飛快地把已經昏迷過去的韓摯珂圍了起來。

　　“譚相，陛下在御書房要見你。”，宣旨公公對著譚惟嵩行了一禮。

　　“多謝公公，我這就過去?！保T惟嵩點了點頭。

　　架著消瘦的韓摯珂的禁衛(wèi)軍，跟在宣旨公公的后面，往皇宮走去。

　　一行人的最后面，是面色陰晴不定的譚惟嵩。

　　部分千步街的官員看到這里，都覺得譚相要為韓摯珂的死諫主持公道了，小聲地討論著此次死諫的后續(xù)進展。

　　然而已經能看穿這一切的霍小扇，搖了搖頭。

　　譚惟嵩說那些言語時，看向韓摯珂的眼神，是冰冷的。

　　霍小扇跟二皇子沒有動作的半年時間里，韓摯珂估計早就把彈劾陳七幽的奏折寫了，放在了政事堂里，譚惟嵩那張辦公桌上。

　　要是翰林院想真心處理秦虎豹的案子，就不會有后面的秦淮河上韓摯珂被安排的一幕了。

　　韓摯珂今日也沒必要，不惜生命地來越級死諫！

　　陳七幽殘害忠良后續(xù)待查。

　　就韓摯珂當街說翰林院臧害與他，在霍小扇眼里，韓摯珂這次肯定必死無疑。

　　昨夜安排韓摯珂寫大字的是誰，霍小扇不清楚。

　　但接下來出手整韓摯珂的，肯定有譚惟嵩！

　　你都指名道姓的罵人家了，人大明當朝權勢國相，會受你這個氣？

　　“沒有傷到通妖叛國的陳七幽不說，還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搭進去了。”

　　霍小扇沉默了。

　　譚惟嵩這個人的為人過往，霍小扇這幾天也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譚相剛做譚相的那幾年，確實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

　　大明歷二二九年，錦衣衛(wèi)指揮使衛(wèi)紀剛被皇帝處死之后，譚相就變了。

　　腰間的絳帶上，玉石越換越名貴。所用辦公物品的材質，也越換越有年份。

　　“哎，有這樣的一個部門主管，”

　　“要為秦虎豹伸冤，流程不是……這樣走的啊?！?p>　　霍小扇看著被架走的韓摯珂的背影，內心嘆了一口氣。

　　要是這個人知道阿諛奉承，以韓摯珂現(xiàn)在的年齡和官齡，就不可能還是一個虛職三品了。

　　他的弟子秦虎豹也不能嫉惡如仇……

　　霍小扇閉上了眼睛，盤算著自己還能為這對悲情師徒在現(xiàn)在的情況下，還能做點什么。

　　秦虎豹這個事情，自己剛穿越過來就接手了。

　　結果直到現(xiàn)在，自己都沒取得什么突破性的進展。

　　“我剛來手頭事情確實太多，的確沒有精力……”

　　“自己還是太過于相信二皇子了……”

　　霍小扇有點自責。

　　他相信二皇子肯定能安排陳七幽與陳七幽背后的人……但現(xiàn)在的情況有點不同了。

　　秦虎豹冤案后面的人，是二皇子皇位的有力競爭者！

　　不想做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二皇子必然也有自己的謀劃。

　　陳七幽和后背的人，他想拉開架勢，慢慢來……

　　“還有誰呢？”

　　霍小扇左手習慣性地想去輕拂自己的右手小臂，卻被自己昨天放在懷中的木牌咯了一下。

　　“有了！”

　　“賈大人！”，霍小扇眼睛里異色閃過。

　　剛才賈光明那徒手接吹箭的身法和速度……現(xiàn)在的修為，必然是金丹期！

　　而且不是新晉的金丹期！

　　霍小扇轉身進入了錦衣衛(wèi)衙門。

　　前面帶路的錦衣衛(wèi)前后翻看了霍小扇嶄新的錦衣衛(wèi)腰牌一會，心里還是有點疑問，低聲問道：“霍大人，您……何時加入了我們錦衣衛(wèi)？”

　　“就在剛才……我全身心地加入了我們錦衣衛(wèi)！”

　　“那這個腰牌大人您收好，我這就帶大人去找賈大人?！?p>　　“多謝?！?p>　　在錦衣衛(wèi)的大院里走了好久，才走到了一個秋英樹長得異常茂盛的院子里。

　　滿院子的秋英樹。

　　滿院子秋英花的香味，異常好聞。

　　一身藍色飛魚服的賈光明，就在坐在秋英樹下面小亭子里閉目養(yǎng)神。

　　左手掐在腰間，修長的右手，在木桌上輕輕敲動。

　　此時黑色立領披風下的賈光明，帶給霍小扇的感覺，跟昨夜星河居一身便裝的賈光明的有了些許不同。

　　昨夜的賈光明，是二皇子的知心好友。

　　此時一身錦衣衛(wèi)指揮使官服的賈光明，給霍小扇的感覺，他就是錦衣衛(wèi)衙門口消失的那兩只大石獅子，其中的一只！

　　只要他還在這個秋英樹茂盛的院子，錦衣衛(wèi)的衙門的精氣神就在。

　　手扶繡春刀的申子復，靜靜地站在賈光明的身后。

　　“見過賈大人！”

　　霍小扇抱拳上前行了一禮。

　　“小扇，你有什么事嗎？”

　　賈光明敲動木桌的右手停下，抬眼看向了霍小扇。

　　“賈大人，我來領取我的錦衣衛(wèi)百戶官服?！?p>　　“哦？官服？”，賈光明站起身來，走到霍小扇的面前，看著霍小扇的眼睛，“一個百戶腰牌，還不夠嗎？”

　　霍小扇搖了搖頭，認真地看著賈光明的眼睛。

　　“賈大人，只有腰牌，沒有官服，在我心里，不算真正的錦衣衛(wèi)?！?p>　　“我想做真正的錦衣衛(wèi)！”

　　賈光明的眼神閃了閃，轉過身對著申子復點了點頭，申子復會意地出了小院。

　　“賈大人，我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想請賈大人解惑?！?p>　　“說來聽聽?！?p>　　“大人，我們錦衣衛(wèi)現(xiàn)在是大明的錦衣衛(wèi)，還是……二皇子的錦衣衛(wèi)？”

　　“這個很重要嗎？”

　　賈光明轉過身，看著霍小扇。

　　霍小扇點了點頭。

　　賈光明閉上了眼睛。

　　那個一身囚服的身影又出現(xiàn)在了腦海里。

　　“從衛(wèi)公開始，我們錦衣衛(wèi)，就是大明的錦衣衛(wèi)！”

　　“現(xiàn)在的錦衣衛(wèi)的密諜司，所有的情報渠道跟軍方是共享的。”

　　“至于二皇子……只是我個人跟二皇子有舊罷了。”

　　賈光明張開深邃的雙眼，看著霍小扇一字一句的地說道。

　　“我明白了，謝謝大人?！保粜∩裙傲斯笆帧?p>　　“衣服送來了，你跟申子復去內堂試試吧?！保Z光明看見了去而復返的申子復，指了指院子里房間。

　　“是，大人。”，申子復捧著跟自己一身行頭一樣的飛魚服，應了一聲，轉頭對著霍小扇歪了歪頭：“霍大人，請跟我來?！?p>　　霍小扇跟著申子復進了內堂，直入眼簾的兩幅大明的甲胄！

　　“賈大人在加入錦衣衛(wèi)之前，看來真的是軍伍之人！”

　　走近了一些，霍小扇眼睛微縮。

　　兩個甲胄上并沒有灰塵，應該有人時常擦拭。

　　但甲胄正面的胸甲上，深深的刀痕遍布！

　　透過有些刀痕縫隙，能看到甲胄的內襯！

　　“這么多破甲的刀傷，這個甲胄的主人大概率已經殉國了?！?p>　　霍小扇看著這個甲胄，對這個甲胄的主人心里默哀了一下。

　　“申兄，這身盔甲的主人是……”

　　“賈大人的父親。”

　　霍小扇已經成了錦衣衛(wèi)的同僚，霍小扇的疑惑也不是什么機密，申子復就小聲在霍小扇換衣服的時候，給霍小扇解釋了一下。

　　賈光明的父親，是宣威軍神機營的火器名匠，賈遷！

　　這身盔甲是神機營中了天犬族埋伏之后，賈遷留下的遺物。

　　在衛(wèi)紀剛死后，衛(wèi)紀剛身后的藍衣千戶賈光明，一年后接任了指揮使，這兩幅甲胄就被賈光明搬來了自己的內堂。

　　“怪不得跟二皇子有舊，原來有這層淵源在?！?，霍小扇了然。

　　霍小扇去軍營中找二皇子時，二皇子的軍營里的大旗除了“明”字，還有“宣威”兩字！

　　兩人說話間，但手并不慢。

　　霍小扇已經穿好了自己錦衣衛(wèi)的官服。

　　紅色的飛魚服，藍色的袖子，黑色立領的披風，還有黑色的紗冠，一樣也很配身材不矮的霍小扇！

　　霍小扇的身高并不矮，也是有一米八的！

　　只是跟二皇子一米九幾的大個比起來，顯得有點矮而已。

　　“霍兄，錦衣衛(wèi)的官服比禮部的更適合你！”，申子復由衷地點了個贊。

　　“謝謝申兄！”，霍小扇抱了個拳。

　　“走，我們一起出去，讓賈大人看看我們錦衣衛(wèi)的新晉百戶，霍百戶！”

　　“請！”，霍小扇跟在申之復的身后，走到了賈光明的面前。

　　賈光明上下認真打量了霍小扇兩眼，點了點頭，說道：“這身飛魚服挺合身的?！?p>　　“不過你還得回禮部供職，把禮部衣服換上吧?！?p>　　“現(xiàn)在，你在禮部比在錦衣衛(wèi)好辦事。”

　　“是，大人?！?，

　　霍小扇自然知道錦衣衛(wèi)現(xiàn)在的處境，本來就沒有抱著直接在錦衣衛(wèi)衙門點卯的意思。

　　昨晚上賈光明給完令牌之后，并沒有多少什么。

　　只是說自己算是錦衣衛(wèi)的編外人員，錦衣衛(wèi)看著他遇險能出手相助……

　　一個狙擊槍設計圖換來個保護承諾，霍小扇昨晚上覺得是劃算的，這個東西本來自己也要找機會獻出去的。

　　但是今天看著韓摯珂死諫的這一幕，突然覺得自己應該還需要點其他東西！

　　來討要自己的官服，只是說辭！

　　霍小扇真正想要的，是錦衣衛(wèi)真正的編制！

　　是賈光明的官方授權！

　　沒辦法，禮部送英貼辦事處的負責的事物太少了，跟秦虎豹師徒兩的事情完全不沾邊。

　　“大人，我之后……怎么和錦衣衛(wèi)同僚聯(lián)系？”

　　“你先回去吧，明晚來星河居的時候，申子復會教你的?！?p>　　“那我先回禮部了?！?，霍小扇對著賈光明抱了抱拳。

　　霍小扇換好禮部的官服，從錦衣衛(wèi)衙門出來，在衙門口停了一下。

　　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承天門后的皇宮。

　　“但愿大明皇帝，能給你們師徒一個好結局吧?！?p>　　“如若給不了，我就……幫忙幫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