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南宮瑾言要摔到地上時,空中居然傳來一聲長嘯。
冰藍(lán)鳳凰身影縹緲,于虛空中緩緩現(xiàn)形。半透明的巨鳳像是流沙般集聚,瑩瑩點點,不似實物。南宮瑾言被鳳凰承托起,鳳凰載他升高,最后落在房檐上,似飄雪般在頃刻間消失不見。
南宮瑾言的玉扳指上散發(fā)著白光,白光緩緩涌入眉心,渱毒消散,他面色逐漸恢復(fù)正常。
另一邊。
慕容紫陌看著琴弦趨于血紅,攀附在銀宿手臂,慢慢滲出血跡,順著那藕臂滴落,她卻全然沒有松手的架勢。慕容紫陌掙脫不開那股威壓,隨著沐弦璃的靠近,那威壓也愈發(fā)地恐怖,震得慕容紫陌頭腦轟鳴。
祁風(fēng)樓一劍斬開琴弦的束縛,長劍朝沐弦璃襲去,還未近身,他便被一層青色光罩彈了出去。
水阡墨注視著沐弦璃,他何曾見過這樣的沐弦璃?
“銀宿!”祁風(fēng)樓見那青色碧波宛若鋒利刀鋒,銀宿的白衣被鮮血染紅。
沐弦璃抬手,低緩的箏鳴響起,他控制著銀宿手上的琴弦,將銀宿束縛住慕容紫陌的手緩緩拉開……
慕容紫陌掙脫開束縛那一刻,銀宿便如鬼魅一般猛然逼近沐弦璃,醉水化作銀環(huán),箍在銀宿的雙手,銀鈴在銀環(huán)上出現(xiàn)、消散……反反復(fù)復(fù),銀鈴聲卻不絕于耳,那銀鈴仿佛逼得時空扭轉(zhuǎn),天旋地轉(zhuǎn)。
沐弦璃逆風(fēng)撫箏,巋然不動。
銀鈴與琴鳴不絕于耳,慕容紫陌與水阡墨竟無法插手。
銀宿銀環(huán)終于脫手而出,化作彎刀,與此同時,沐弦璃的冷玉琴已虛化作長劍穩(wěn)穩(wěn)地握在沐弦璃手里。
白光迸濺,青芒瀲滟。
疾風(fēng)競起,水阡墨和慕容紫陌共同抵御祁風(fēng)樓。
“九殿下當(dāng)真要為了她來趟這塵世間的渾水么?”銀宿冷冷地注視著沐弦璃,卻沒從那張俊美出塵的面容上看到一絲絲的遲鈍。沐弦璃道:“我難道不是一直在你們目標(biāo)之列么?”
銀宿眸中劃過一絲冰冷冷的嘲弄,她道:“這些年的閑云野鶴,豈不是白當(dāng)了,九公子?”
沐弦璃手中劍一頓,這遲疑的剎那銀宿已然逼近。沐弦璃竟然難以抵擋,她此時好像才開始認(rèn)真。
祁風(fēng)樓感受到強(qiáng)悍的法力波動,驀地回眸看向銀宿,卻看到銀宿的醉水化成銀環(huán)圈住她那雙皓腕。
沐弦璃揮劍之時,突然被一股霸道的強(qiáng)風(fēng)帶偏道慕容紫陌面前。
銀宿被血珠滾過的手臂攀上沐弦璃的脖頸,銀鈴輕晃,使得沐弦璃陷入一瞬間的暈眩。血落到沐弦璃潔凈的衣衫,銀宿雙眸趨于灰白,注視著沐弦璃的眸中仿佛含了莫大的傷心。
沐弦璃清醒時,便看到慕容紫陌看著他,眸中一片茫然。
銀宿吻了他。
沐弦璃登時向后退去,銀宿卻早就沒了身影。
那女人從他面前離開,沐弦璃和慕容紫陌對視,良久無言。
“那是……”水阡墨剛才無法參與二者的爭斗,先是震驚于沐弦璃的實力,而后發(fā)覺銀宿強(qiáng)得令人發(fā)指。
“玄淵境十大高手榜第三——銀宿?!蹦饺葑夏稗D(zhuǎn)過身,看著水阡墨,道,“玄陽君?!?p> 水阡墨點點頭。
“能感受到具體位置嗎?”慕容紫陌道。
看著她冷漠的神情,沐弦璃覺得心中揪得緊,他走到慕容紫陌身邊,慕容紫陌卻退開一步。
水阡墨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默默嘆息。慕容紫陌見著有旁人在,也不能太丟人,她捏了捏瓊?cè)A,說道:“我們還有事,來日再會?!?p> 倉促告別后只留下水阡墨。水阡墨本想問問他們有沒有看到摔下去的南宮瑾言,但又覺得不該問他們,他們兩人如今氣氛詭異,水阡墨實在不好插嘴,便作罷。
水阡墨抬眸看天,濃云比暗夜都要壓抑,天隱隱發(fā)紅,這是邪魔聚集之景。
水阡墨立即跳下去,身影穿梭于夜市中、人群里,但就是找不到那身影。
“水阡墨。”清涼動聽的傳入耳畔。
水阡墨頓住腳步,林元走到他旁邊,問道,“公子呢?”
林元頭發(fā)披在腰后,滿身的陰冷,這兒遠(yuǎn)離人群,顯得分外寂靜。
水阡墨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林元,隱去了慕容紫陌和沐弦璃之間的事。林元聽完也沒說什么,只是問他:“你受傷了嗎?”
水阡墨詫異地看著林元,卻見林元面露嘲諷地一笑:“你也不過如此嘛?!?p> “你主子生死未卜,你怎的安然站在這兒的?”
周遭忽的陷入一瞬間的靜默,良久,林元輕笑一聲道:“你抬頭看看不就知道了?”
水阡墨抬頭見屋檐上垂著長長的白衣,他馬上上去把人抱了下來。
“怎么回事?”水阡墨看著林元。
林元正色道:“你看公子面色紅潤,不像是中毒之人。”
水阡墨試著把脈,果然無事了
林元看著他給南宮瑾言把脈,問道:“你懂醫(yī)術(shù)?”
水阡墨掀起眸子,問他:“簡單的切脈你都不會嗎?”
林元微怔,水阡墨看著他。林元垂眸,清了清嗓子,良久,淡淡道:“這個有會的必要么?”
水阡墨輕笑一聲,此情此景,不置可否。
“你不是去找崇德醫(yī)館了么?這么快就要到藥了?”
林元抱胸,搖搖頭,道:“醫(yī)館沒人了,夜市太大,還未找完便在這兒見著你了。”
南宮瑾言睜開眼,站直了身子,他睜眼便看到漫天黑霧,睜了睜眼,知道自己沒有看錯,林元見他醒了,問道:“公子感覺好些了嗎?”
南宮瑾言眸色深深,他如此注視著林元,竟讓林元生出些恍如隔世的錯覺。他搖搖頭,問道:“你喂我吃藥了?”
林元和水阡墨都松了口氣,水阡墨抬眸看向林元,想看看林元怎么解釋。林元也不知道南宮瑾言怎么好的,但他直覺不是用的凡間的法子,便點點頭。見他這樣遮掩,水阡墨便覺得事情不簡單。南宮瑾言頷首,繼續(xù)向前走。走了幾步,林元退到南宮瑾言身后,水阡墨便知他有話要說,也放慢腳步,與林元并肩。
“到底怎么回事?”水阡墨問道。
“我不知道?!绷衷÷暤?,“你看天?!?p> “剛到此地時我便發(fā)覺異樣了,我本以為是你有意要引公子來的?!?p> 林元嘆了口氣:“那不可能?!?p> 南宮瑾言突然停下腳步他轉(zhuǎn)過身,聞道:“究竟有什么是我不能夠知道的?”
林元看著南宮瑾言眸中帶著不虞,覺得有些愧疚。
水阡墨道:“這兒不安全,一定要去夜市嗎?”
南宮瑾言腦中忽的劃過剛剛水阡墨跟人打斗的畫面,他道:“那兒有我需要的東西,我不想錯過,不如你們先去找客棧歇下吧?!?p> “胡鬧?!彼淠珖@了口氣,“你還是跟著我們吧?!?p> 林元說道:“生死相隨,如若遇到危險,也應(yīng)是公子先走?!?p> 水阡墨無奈地?fù)u搖頭,他想起銀宿的實力便覺得心中不安,但南宮瑾言如今同他在一起,若是看著他折在這,他哪方面也過不去。
“林元說得對?!彼淠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