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代言情

雪落盡的聲音

第三十七章 她是誰

雪落盡的聲音 月落無笙 3169 2021-05-29 19:30:00

  南城的冬是固有的濕冷,尤其是今日氣候偏寒,許多人紛紛裹緊身上厚厚的棉襖。

  別墅的臘梅也在這酷寒時候悄悄地開了,黃花金蕊,一縷縷幽香浮動,分外襲人。

  小寶和秦向暖見到段聲和秋郁寧高興壞了,兩人圍著他們轉(zhuǎn)。秦向暖咿咿呀呀朝秋郁寧比手語。段聲走過去,問:“她說什么?”

  秋郁寧摸摸秦向暖扎兩根辮子的腦袋:“她說,小寶今晚要大宴全家?!?p>  段聲倏然笑了,回頭看向小寶:“你要怎么宴?”他宴,拿的還不是他的錢?

  小寶笑嘻嘻地咧嘴,厚著面皮喊:“我要做個全薯宴,今晚烤紅薯?!彼男哪钅钭约嚎炯t薯已經(jīng)很久了。

  果然到了晚上,小寶架起了個鐵爐。同樣是在院子里,把大大笨重的鐵爐往院子一擺,插上電,便一個一個的往里扔他早早買來的各色番薯,另還有一些做好的還未烤的點心糕點。

  秋郁寧以為小寶說的“大宴”是指宴的別墅眾人,回過頭才知道小寶真叫了一干別的人。秦恪最先來到,其次是楊俊,再往后就是江寶林。

  江寶林一進來就炸炸嚷嚷,吵呱著自己也要參與,還要親手去廚房揉面做道好看的生肖點心。

  楊俊嘲諷他:“別把六哥廚房燒著了?!?p>  “你不要看不起人,”江寶林不服氣:“小寶,咱們走,今晚這頓咱們要為六爺接風。”

  小寶不干,不愿意和江寶林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共用一個廚房,江寶林差點沒氣得倒仰八叉。

  段聲望著一眾人等,朝江寶林無奈的笑:“寶林,不要燒了我廚房。”江寶林撇嘴,他要真燒著了還能怎么的,難不得小寶還敢打他?

  小寶雖說做的紅薯宴,但臨到飯點卻不全是。紅薯、點心只是飯間添色,上席的菜一應俱全,湯湯水水,葷素兩搭,都全了。

  快到吃飯的時候周紹庭還沒來,江寶林擺擺手,解釋他天天忙案子忙得很。

  “別理他了,我和他一塊兒來的,結(jié)果他半道跑了,扔我一個人?!苯瓕毩职l(fā)現(xiàn)了,只要和周紹庭同出門,到最后往往就變自己一人。

  等晚飯吃畢,秦恪要和秦向暖說話,江寶林要賴著吃小寶擺院子里那些精心烤的紅薯點心,楊俊懶得動,所以都沒人先走。

  幾人又干了一頓酒,段聲笑著陪了幾杯。等所有人玩盡興,時間已至半夜,大家都直接歇在了段聲別墅。

  次日大早,秦恪和楊俊率先起床。兩人簡單吃完早飯,就徑自出門了,倒是江寶林睡得死氣沉沉,被楊俊嫌棄得像豬一樣。

  也就是這個時候,別墅鐵門外有人造訪。吳管家去開門,回來的時候捧了一個長型盒子。

  吳管家把長盒放到段聲面前,隨后打開。盒子不大,里面東西一覽俱全,其中幾筒裝字畫專用的黑色筒管,另有一本掉了封皮的方塊本子。

  段聲皺眉,拿起了那本子翻了翻,書頁里便掉出了一張五寸大小的女人照片。

  段聲把照片撿起來,眉頭皺得更深了,照片上的女人赫然同秋郁寧幾乎長一模一樣的臉。

  關(guān)于這張照片,事情要從前段時間,郁臨知的兒子郁傳儒說起。

  郁傳儒因為是家中獨子,極受郁臨知太太溺愛。郁傳儒文不成武不就,偏偏不肯服輸,在外學人開了個銀行。

  郁傳儒不善管理,不懂經(jīng)營,導致銀行信譽不好,又加上最近市場金融動蕩,郁傳儒的銀行一下子賠慘了,欠下了近一百億的高額巨債。

  郁傳儒無計可施,只能回家求助,希望家里拿點家底出來貼補他。

  當晚郁臨知氣得大為吐血。又偏巧趕上當天是美術(shù)交流會開辦之日,世界各地的名人儒商齊聚一堂。

  在此之前,因為那幅赫赫有名的白梅居士的作品《山間亭瑤圖》傳出的輿論聲音越來越多,遍布范圍越來越廣,郁臨知心下忐忑不安,暗地里再去找過一次陸啟云。

  可惜陸啟云只給了他一個“等”的答案。郁臨知恨死了陸啟云,他覺得自己淪落到今天,所有一切都是因為他。郁臨知承認自己做賊心虛,他等不了,也不聰明,只能自己去做,去把那幅被人議論紛紛的畫毀了。

  結(jié)果交流會畫展當天,郁臨知用了個最原始也最簡單的辦法:縱火。然而目的不成,畫沒毀掉,他卻被和他總過不去的史儀抓到幾絲小尾巴。

  又羞又惱之下,當夜回家又碰上不成器的兒子郁傳儒要錢一事,郁臨知當場給了郁傳儒一個大嘴巴子。

  豈料郁傳儒牛高馬大的大小伙子竟然哭了,哭嚷打滾,耍潑賴皮,逼著郁臨知拿錢幫他還債。郁太太心疼兒子,對郁臨知不滿,鐵了心和兒子站一條戰(zhàn)線。

  爭執(zhí)之下,郁臨知怒喊自己拿不出一百億巨金,郁傳儒忽然高聲大吼:“地下室不是藏了很多名家墨寶嗎?為什么不拿出來賣了,偷偷摸摸哪里才有錢?”

  郁太太也一口氣贊成。郁臨知一張布滿皺紋的臉老淚縱橫,他怎么能,怎么敢去碰那些古書字畫?那都是二十多年前本該和郁家一起葬身火海的犧牲品啊。

  郁臨知心里害怕,若被人知道了,掀出當年的事來,他怕是這輩子都完了。

  可郁臨知沒別的選擇,他只能去咽下這口氣,再怎么,他也只有一個兒子。

  郁臨知不敢明著面兒大張旗鼓拍賣尋買家,只好把地下室所有珍藏一卷而空,托了人賣去黑市。就這么著,黑市的黑老大剛巧得了一份手書,卻是一本脫了皮的手寫日記,里面正正好夾著一張女人的照片。

  照片被放了有一段歲月了,沒保護好,有些發(fā)黃,可是上面的女人面容依舊清晰明麗。古典美人的鵝蛋臉,柳葉眼,小巧鼻尖櫻桃唇。

  黑老大腦海中浮現(xiàn)另一個美人的影子,他曾遠遠的見過一次,那會兒美人兒被整一道上圈里圈外都敬著遠著的段六爺護著,黑老大只驚鴻一瞥。

  可他記住了那美人兒的容貌。黑老大抽了根粗大的雪茄,吧嗒吧嗒吐好幾口濃霧。他深覺事情不簡單,便把一整本日記和那張照片,連同他所得其他書法字畫都打包贈給了段聲。

  周紹庭下午來探望段聲時,段聲還在沙發(fā)邊兒枕著枕頭看手中照片。

  段聲微微瞇眼,不知所思。周紹庭在他對面坐下,笑笑:“老久不見你,回來也不見和我們打聲招呼。”

  段聲稍稍坐正了姿勢,只姿態(tài)依舊慵懶:“回頭再請你們喝酒?!彼咽种姓掌f給周紹庭。

  周紹庭瞇起雙眸,問道:“秋郁寧?”

  “不是,”未等段聲回答,周紹庭先否定:“沒有劉海,發(fā)型不對,而且上面的人臉頰略圓一些,秋郁寧偏瘦。瞧這張照片底角有點發(fā)黃,像是好幾年了吧,你打哪來的?”

  “黑老大給的,他以為是寧寧?!倍温曁种赶蜃郎弦槐救沼洠骸澳憧纯础!?p>  周紹庭翻開那本好似從書柜旮旯拖出來般發(fā)黃脫皮的日記本,里面零零星星都是一些瑣碎心事,看字跡出自女人之手,而且是個十分有文化素養(yǎng)的女人。

  “這是誰?”周紹庭疑惑。日記本里面并沒有點明書寫人身份。

  段聲拿過日記本翻看,骨節(jié)分明的白皙手指和書頁顏色對比分外鮮明,段聲略想了想:“聽黑老大說,這是別人倒賣的,那家人藏了一大批古書古畫,全是名家收藏,似乎急于出手。”段聲話語微頓,繼而道:“能有這么一大筆珍藏的,想來想去,好像只有一家。”

  這時吳管家沏上一杯香氣四溢的熱茶,周紹庭道謝,聽到段聲的話,周紹庭微挑眉,“郁家?”倒和他想到了一處。

  段聲微微頷首,二十多年前的郁家可不像現(xiàn)在沒個人撐戶,他們可是完全不亞于段、裴甚至任何一家名貴世家。只不過郁家骨子才是最清貴,不愿從商,也不肯涉政,只一心守著家底和祖?zhèn)鞯募妓囘^日。

  對于清流郁家,他們最善長的不是寫詩作畫,而是一手出神入化的書畫修補技術(shù),是他們真正開門立戶的傳家手藝。

  同樣的,一代一代累積,他們的孤本珍本,還是名家字畫,收藏的也是最多的,可以媲美一座小型美術(shù)博物館。

  周紹庭明白段聲跟他說這些話的意思了,他是想查郁家,只因上面女人和秋郁寧九成相似的樣貌。

  “你給她看過了?”周紹庭指的秋郁寧。

  段聲搖頭。他不想讓秋郁寧分這種心,若是秋郁寧看到照片,恐怕她的心情又會一落千丈了。

  周紹庭笑笑,表示理解。話說回來,周紹庭回憶初見的秋郁寧,再看現(xiàn)在這個,不得不承認二者變化之大。

  當初那個不愛笑一身憂郁氣質(zhì)的人,正在逐漸朝好的方向轉(zhuǎn)變。

  段聲點開手機微信的朋友圈,頭條信息就是江寶林曬的昨夜醉酒照。江寶林今天直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在段聲這兒好話歹話的又賴了一頓午飯。

  照片一溜是醉得四仰八叉的人,段聲微微笑了,轉(zhuǎn)頭問向周紹庭昨夜怎么沒來。

  “昨晚臨時有的案件,斗毆?!闭f到這,周紹庭似笑非笑,笑容頗為神秘:“話說,這個案子很有意思,關(guān)鍵是這個主動打人的人,有黑料?!?p>  “怎么說?”

  “呵,”周紹庭輕笑一聲:“這個人,身上有一個關(guān)于郁家的秘密?!?p>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