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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風起

第四十四章 豁開門戶

明末風起 走地蟬 2828 2021-05-15 20:03:43

  “那也該頭是諸葛亮,那個屁的范永斗是司馬懿?!?p>  王三三國、水滸可沒少聽,自然知道還是諸葛亮厲害。

  “諸葛丞相一早死在五丈原,拿來比喻咱們頭,你這安的什么心?”

  李忠自然也沒拉下,且好不容易逮到王三的錯。

  “胡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頭的智慧...”

  “好了,我不是諸葛亮,就是一個小小的巡檢,他范永斗更不是司馬懿,以后誰再拿三國說事,就先打五十鞭子。”

  徐安這回是真的生了氣,手下文化程度實在太低,根本分不清說書話本和史實之間的區(qū)別,還好山西幫也夠嗆,半斤對八兩。

  得提高一下頭領們的水平了,以后攤子越來越大,總不能就靠著書里聽來的去殺敵吧?

  “徐進業(yè),去書坊多買些兵書來,記住,是買兵書,不是演繹,給每個頭領發(fā)了一套,不,是甲長以上都發(fā)一套,你親自教,月底我檢查。”

  兵書多得是,隨便一個大點的書坊就有,看懂看不懂兩說,但字總認得,徐進業(yè)點頭應了,可其他頭領就犯了愁,字都不識一個,還看書?

  “每一仗下來,都得把得失理清楚,就像這幾次,明明對方都占優(yōu),可非要玩什么花樣,結果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這說明了什么?說明花里胡哨的東西根本不管用,一切都是實力說話,事前把情況摸清,消息掌握住,敵明我暗,該準備的準備好,打起來專找他薄弱?!?p>  “頭說的就是好啊...”

  王三帶頭應和,其他人也是一臉佩服。

  “滾蛋...”

  徐安無奈地笑罵道。

  之后的日子里,巡丁們在關外,還是照著山西幫的商隊打,可對面好像完全認輸,再也沒有商隊出關。

  可這樣的日子沒持續(xù)多久,正當徐安他們高興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大事,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崇禎七年,后金為了統(tǒng)一漠南蒙古,二征察哈爾,回事途中,途徑宣府,以明將擾其境、殺其民、匿逃人為由,于七月初八,分四路入寇,主攻宣府、大同,邊關烽煙再起。

  兵荒馬亂的,出關之事也暫時泡了湯。

  這一年的大明多災多難,除了邊事,山西、陜西兩地自去年八月就再沒下過一場雨,赤地千里,田間顆粒無收,民大饑,賣兒賣女的不計其數(shù),甚至出現(xiàn)了人相食的慘劇,雖然朝廷也下詔發(fā)帑賑災,可連年征戰(zhàn)內亂不休,戶部也拿不出多少錢來,再經過各級官吏的層層克扣,更是所剩無幾,于是民亂四起。

  同時,陜西流寇在其首領高迎祥、李自成的帶領下,用顧君恩的詐降計,從車廂峽必死絕境中逃出升天,聲勢復振。

  相比于各處的紛亂不休,太谷就算是人間仙境了,雖然同樣顆粒無收,但徐家寨的工廠作坊吸收了大量的壯勞力,于是四方州縣每天都有無數(shù)過不下去的災民,拖家?guī)Э谕侗级鴣?,早已超出了可容納的極限,可徐安還是不顧他人勸阻,全部收下。

  徐安有著他的打算,只是暫時還不能和頭領們明說。

  大明和后金交戰(zhàn),敗多勝少,各處守軍畏金如虎,只敢堅守城池,遠遠地放炮,甚至在山西淳縣,二十幾個騎兵掠獲婦孺千人,從代州城下經過,城內千余守軍別說出城迎戰(zhàn)了,連放箭都不敢,生怕惹惱了韃子,官軍竟然恐金成這個樣子,徐安當時就氣血上涌,恨不得馬上投身從軍,和韃子好好地戰(zhàn)上一場,可冷靜下來后,只能無奈地苦笑,自己出身低賤,又沒什么后臺,去了也是炮灰,除了被默默無聞地消耗掉,再無第二種可能,想要革除弊病,整練強軍無異于癡人說夢。

  不能從原有的軍隊上打主意,那只能是推倒重來,到現(xiàn)在為止也是這么做的,自己手下幾百巡丁,不能說是絕世強軍,但碰上韃子,應該有著一戰(zhàn)之力,如果有二十年時間,徐安有把握建成一支強軍,足以和后金一爭高下的強軍。

  可問題是沒有二十年,大明也就十年國祚了,時間上不允許,而空間上就更不允許了,山西緊挨邊關、陜西、河南,不是后金就是流寇,絕對的四戰(zhàn)之地,不等自己壯大,就會被消耗干凈。

  得有一塊穩(wěn)定的根據地??!徐安左思右想,江南太遠,且大族豪強林立,去了也沒處落腳,太偏遠了又沒什么人,沒人還叫根據地嗎?最后不得已,把目光落在了老家山東。

  十月初八,徐安把王瑯還是約在了靖水樓,兩人已熟絡,見面也就不再客套。

  “韃子劫掠了這么久,可算是走了,再不走啊,庫房就快存滿了。”

  王瑯還是最關心生意,幾個月沒有出關,又少賺了不少錢。

  后金在宣府、大同一帶肆虐了五十多天,不攻城池,只在村堡劫掠,已滿載搶來的人口、金銀、牲畜,從尚方堡處揚長而去。

  “是啊,再不走啊,我就又該揭不開鍋了,不過這后金確實兇悍,宣府大同不下十幾萬大軍,朝廷又調集了關寧鐵騎等強軍,可還是如入無人之境,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實在是厲害!”

  徐安做感慨狀,偷偷地瞟了一眼王瑯。

  “非也,宣大本是防御蒙古人的,以前也固若金湯,可后來蒙古勢微,不再對我大明構成威脅后,重心也就到了薊遼一帶,宣大從此廢弛,一直到現(xiàn)在,那十幾萬大軍全成了名義上的,真正的能有個零頭就不錯了,還都是老弱,能頂什么事?兵部尚書張鳳翼都說過,‘太平無事時鬧餉,戰(zhàn)事起時卻無兵可用’,可見這宣大成什么樣子了,就是九大邊鎮(zhèn),也多是如此?!?p>  “???要是九邊都是如此,那咱們豈不是非常危險?”

  “不礙事,土木堡之戰(zhàn),瓦刺的也先控弦之士百萬,我大明主力盡失,連先祖英宗皇帝都被俘虜了,可不照樣都挺過來了嗎?這后金能強過也先?”

  “話也不能這么說啊,大明沒事,不代表咱們沒事啊,當年大宋時候的金國,不是就占了漢人的半壁江山嗎?這后金和金國同出女真一脈,保不準也有先祖的野心,到時候山西勢難保全,我這等小民還好,可像您這樣的皇親宗室該如何自處???”

  打交道這么久,徐安已經弄清楚,王瑯是晉王府的典儀正,從九品,主要負責掌陳典儀,雖然只是個禮儀官,但是都由王府的女婿來擔任,所以他也算是宗親。

  聽了徐安的話,王瑯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重新開口。

  “說吧,你有什么想法都說出來,不用這么繞圈子?!?p>  王瑯畢竟征戰(zhàn)商場這么多年,徐安的一點小心思早被人識破。

  徐安咳嗽了一聲,臉上略有些尷尬。

  “王先生,我是這么想的,大明是大國,人口億萬,地大物豐,而后金只是一個莞爾小國,人口物資都缺,尤其實鐵器和糧食,可大明和后金開戰(zhàn)以來,敗多勝少,這是為什么?他們那里來的兵器糧草,還不是商人給賣過去的,他們用這些糧草兵器,來搶大明,搶來的錢再買糧食兵器,如此反復,戰(zhàn)敗肯定不全是商人的責任,但也少不了?!?p>  王瑯點了點頭,表示贊許,徐安見狀,就繼續(xù)說了下去。

  “以前小打小鬧的,問題不大,可現(xiàn)在后金兵強馬壯,已是大明的心腹大患,咱們再給他送糧食兵器,就是資敵了。”

  王瑯嘆了口氣道:“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晉王府十幾萬張嘴等著呢,臉面也不能丟,吃穿用度總不能太寒磣,光是每年的祭祀慶典,就要花掉十萬兩銀子,光靠地方的那點供養(yǎng)哪夠?。俊?p>  “邊貿還得做,就是我也缺錢,但還有個更好的辦法,海貿?!?p>  “海貿?”

  “對,海貿,沿海福建廣東一帶,把絲、糖、鐵器等販賣到日本,日本銀很賤,一船貨就是一船銀,咱們也可以做海貿,利潤比這個豐厚多了?!?p>  “你有路子了?海貿風險大,且據我聽說,好多海主已把這壟斷了,能允許別人插手?”

  “路子已經想好,至于風險嗎,我干的哪一樣不是掉腦袋的,從來不怕風險,只是還需要萬寶通這塊招牌?!?p>  “好,我信你,錢財上算是咱們兩家共出,也可以用萬寶通的名號,僅此而已,別的沒有了,事成之后,我要占一半的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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