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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書,太祖皇帝本紀

第六十八章:陳禮指婚

楚書,太祖皇帝本紀 煌煌華夏 3042 2021-04-02 22:18:19

  當(dāng)一身酒氣的駱永勝回到家時,耿百順已經(jīng)守著門等候多時,一張臉笑的,如那盛開的菊花。

  開至漫山遍野。

  “生意不錯,是吧?!?p>  沒等耿百順出言祝賀,駱永勝已經(jīng)搶了開口。

  這是在他預(yù)料之內(nèi)的結(jié)果,不可能出現(xiàn)太大的偏差。

  “少爺,今日開市,一共兌出去的價券總數(shù),達到了九千七百多貫。”

  耿百順很聰明,他沒有告訴駱永勝賣出了多少價值的貨物,也沒有說開市首日賺了多少錢,而是直切要點,給出了駱永勝最想知道的答案。

  后者從來不是奔著賺錢做目的,他只是想盡快將價券流入市場,沖擊銅錢這一傳統(tǒng)貨幣的地位。

  “兌出去了九千七百多貫?”

  這個結(jié)果讓駱永勝稍微頓了一下腳步,而后點頭微笑:“不錯,很不錯?!?p>  兌出去了九千七百多貫的價券,就意味著募集了九千七百多貫的大錢,解決了駱永勝眼下現(xiàn)金儲備量不是特別富裕的尷尬。

  “明日通知蘇家坊,讓他們繼續(xù)加印一批百文面額的價券出來?!?p>  等著輕燕為自己打來洗臉?biāo)?,駱永勝解下肩頭系掛的大氅,耿百順上前接衣的功夫哎了一聲,但也敏銳的察覺出駱永勝面上的神情不對。

  “少爺有心事?”

  “嗯?!?p>  伏身彎腰去洗臉,滌去那讓人不甚舒服的酒氣,駱永勝說了一句讓耿百順都大吃一驚的話。

  “今天在宴上,陳禮提醒我,希望我在洪州成親,他可以親自保媒。”

  成親,結(jié)婚?

  怪不得駱永勝的神情這般奇怪了。

  耿百順心里好笑,但也明白前者對這件事有多么的抗拒,更清楚的了解為什么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駱永勝遲遲不愿意結(jié)婚成家的原因。

  因為他怕有牽掛和負擔(dān)。

  家庭,對于一個心懷謀逆的野心派來說從來不是眼下應(yīng)該奢求和需要的。

  “我不成親,矜寡一人,洪州城里有很多人是坐不住的?!?p>  洗罷了臉,駱永勝招呼著耿百順坐下,并為后者添茶,轉(zhuǎn)述著今日吃飯時陳禮的意思。

  “連鹽鐵司這般的官市都搬進了咱們的三勝百貨,半個洪州城的商號進駐,長江有兩個口岸幾乎成為了咱們?nèi)齽偕烫柕膶S么a頭,這相當(dāng)于咱們集中了半個洪州的商業(yè)力量和財富。

  洪州的物價會不會亂,連衙門都得看咱們的眼色,當(dāng)然,人家陳禮隨時可以一刀把咱們砍了將生意奪過去,但沒必要。

  所以陳禮心里不踏實,很多洪州當(dāng)?shù)匮瞄T的官員心里也不踏實,他們希望咱們是一頭順毛驢,蒙上眼睛就能周而復(fù)始的去拉磨,為洪州馬前效命。”

  駱永勝非常能夠理解陳禮的心,也知道這是自己必須要遵循的一件事,他得給洪州政商兩界吃下一顆定心丸,而絕不是在別人的眼里如定時炸彈那般。

  “商人永遠都只是官員的附庸,充做官員施政時可以用到的一種資源而已,千萬別念想著自己一家獨大,不然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p>  “那、可說為少爺尋的哪家姑娘嗎?!?p>  “溫云亭的閨女?!?p>  這個名字讓耿百順先是錯愕一陣,而后有些惱火:“那個區(qū)區(qū)的文學(xué)?”

  所謂文學(xué),就是洪州當(dāng)?shù)亟讨I的副手,一個從九品的芝麻官,大宋政治階級中最末流的官。

  誰都能看得出駱永勝的潛力,那是妥妥可以做到洪州豪富的大商賈,卻為其指婚一個小小的文學(xué)之女。

  “就這配我駱某人,都算是下嫁了?!?p>  駱永勝笑笑,他倒是沒有什么太多急惱的地方,吃飯的時候陳禮這話一開口,他就滿嘴應(yīng)下,為此還重謝了陳禮一番。

  早前花重金從西北采購來的玉石牌子,送了整一對。

  “老溫家雖然官當(dāng)?shù)牟辉趺礃?,但是搞文化還是有一把刷子的,溫小娘的兩個哥哥現(xiàn)在都是秀才功名,將來那也是預(yù)備官員梯隊的,我駱某人娶人家,可是沾了大便宜?!?p>  耿百順的腦子這才從那溫云亭的身上轉(zhuǎn)出來,有些明白陳禮指這門親事的目的了。

  溫云亭是個文學(xué),說的難聽點就是個腐儒,滿腦子的忠君守節(jié),這種人別看官場上混的不怎么樣,但要論起來誰更愿意做老趙家的狗腿,這溫云亭絕對比陳禮這種世受君恩朝祿的官員更靠譜。

  何況兩個孩子還都考了秀才。

  用老溫家綁上駱永勝,但凡姓駱的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溫家都不可能看不到,不可能摁住不向衙門通風(fēng)報信。

  “一個三代人都做文學(xué)匠的家門,姑娘那自然是知書達理,溫順的很,會是賢妻的?!瘪樣绖倥e起茶杯來:“娶妻娶賢,納妾納色,陳禮這個老東西也算是照顧我了,來吧老耿,喝一杯當(dāng)喜酒了?!?p>  耿百順點點頭,端起杯子來:“給東家道喜。”

  走了耿百順,駱永勝的心情卻還是不好。

  那什么溫小娘的長相在他的心里從來都不重要,甚至可以說,對于自己這個尚未過門卻已經(jīng)注定會成為自己媳婦的女人,駱永勝那是連一點好奇都沒有的。

  現(xiàn)在的他滿腦子都是成親之后該怎么辦。

  更別說造反了之后怎么辦,這一家子留在身邊,那說不準都會是個禍害。

  除掉嗎?

  殺害泰山,傳出去自己的名聲可就太臭了。

  陳禮這門婚定的好哇,他可能只是打算把自己拴住在洪州,并不會覺得駱永勝都有了造反的心思,可恰是這一安排行將差錯,倒是取得了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功效,弄得他駱永勝現(xiàn)在進退兩難。

  越想越煩,駱永勝便懶得再去勞心費神,拿出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保管的本子,攤開來提筆勾勒。

  “咸平三年二月初二,洪州刺史陳禮指婚,洪州文學(xué)溫云亭之女?!?p>  在本子上,那是密密麻麻卻又井然有序的各種計劃,這一筆的添補顯得格格不入。

  又是一次變化影響計劃。

  而等到第二日一早,駱永勝便不再關(guān)切此事,全幅身心的投入到他的三勝百貨之中,倒是駱永捷從耿百順那得知這個消息后來多嘴問過。

  也不怪耿百順大嘴巴,這種事怎么瞞,陳禮給指定的婚事,一大早洪州最好的媒人就上了門來求駱永勝的八字,這動靜能瞞得住誰。

  “大哥,要不要小弟去那老溫家轉(zhuǎn)轉(zhuǎn),替你看看這未過門的嫂娘長的什么樣子?!?p>  “滾蛋?!?p>  駱永勝沒好氣的拍了一下他腦袋:“丑俊老子都要娶,看個什么意思,長得便是奇丑無比,我還能找陳禮說退了這門親不成,你是太拿我當(dāng)回事,還是拿人家陳禮太不當(dāng)回事了?!?p>  這年月,誰給的勇氣能讓一個商人公然拒了刺史大員的面子。

  別說指婚一個宋代黃月英,就是指婚一頭豬,你也得八抬大轎的娶回家。

  “丑點也不怕,反正婚事一成,老子就可以納妾了。”

  想想這個年頭,駱永勝還是蠻開心的,媳婦丑算什么,小妾可以自己挑啊。

  這可是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把什么小三、小四領(lǐng)回家,正室還不能亂嚼舌根子的時代,只要手里攥著錢,還怕找不到漂亮姑娘?

  心里面,駱永勝隨時做好納妾的準備,如此一來,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成親了。

  可惜黃道吉日定在了三月下旬,離著眼下還有一個半月之多,也不是急切間能成的事,駱永勝自然不好天天把招子用來看哪家青樓的清倌人長得俊俏,溫云亭是個老學(xué)究,他要是知道自己未來的姑爺天天逛窯子,非氣出個好歹,上門找陳禮去。

  到那時婚事是退了不假,可保媒陳禮的面子也就掃了地,萬萬不能行。

  在商場里面逛上一圈,駱永勝去到了府庫,看著十幾個小廝忙前忙后的搬運銅錢,這些都是今日新?lián)Q兌的,又是數(shù)千貫之巨。

  “這筆錢打算怎么用?”

  錢留著放倉庫里放到生銹發(fā)霉,穿錢的繩子都爛掉,那是朝廷希望的盛景,絕不是一個商人希望的。

  財富如水,躺著不動是會發(fā)臭的。

  便是侯三看著也不知道該怎么用。

  駱永勝上前去,十幾個小廝都恭恭敬敬喚了聲員外,站在原地便不敢亂動了,由著駱永勝拿起一吊錢。

  “三哥,我打算開銀行了?!?p>  什么是銀行?

  從駱永勝嘴里蹦出的新鮮詞匯實在是太多,侯三都已經(jīng)近乎麻木,聽不懂他就不吱聲,因為駱永勝一定會在后面給出解釋。

  “這些錢我打算用其他的方式發(fā)給百姓,但這些數(shù)量卻遠遠不夠,所以我要開銀行,一個能夠讓百姓存錢的地方,百姓把他們的積蓄存進來,咱們則給百姓息頭。比如一年百分之五,或者百分之八?!?p>  “那么多?”

  侯三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來,還沒等從這個驚訝中出來呢,又聽到駱永勝拋出來的更重磅的消息。

  “不行,還是太少了,百姓未必敢貿(mào)然嘗試,給一成五的利吧,這個信你回頭放出去風(fēng),等到銀行成立之后,找一批游手好閑的青皮,給他們錢讓他們來存,我現(xiàn)場先結(jié)息。”

  這下侯三徹底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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