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香君——!香君——!”奕王方回過神來,拼命呼喊,可她已無生息,死不瞑目,“為何要殺了她?為何要食言……!”他撕心裂肺地轉(zhuǎn)過身吼叫,朱管家一伙人很無辜,面面相覷。
奕王突然拔劍刺向朱管家,朱管家躲開,“殿下?!”他驚慌失措。
“你們殺了她,我要殺了你!”奕王暴怒地不斷揮砍,朱管家的手下將其圍護起來。
“滾開……!”奕王雙眼沁血,惡狠狠地瞪著他們,盡管已虛弱難支。
“殿下你聽我說,不是我干的!”朱管家在手下人身后解釋,“是??!我們是來勸你們回去的!”
“不是你們還有誰,父王為何要食言?”
“殿下你誤會王爺了!王爺還要用她,特意嚴令我留她性命!”
奕王不信,確信是武王所為:“誤會?他冷血暴虐,視人命為無物,豈會把對我的諾言當(dāng)真!”
朱管家無奈解釋:“你真的誤會王爺了!這次,真的不是他!”
“鬼才信,我愛柳香君,凡是我想要的,我在意的,他都要奪走,毀掉!他就是不能讓我自主,要把我變成奪儲的傀儡,他何曾有一天在意過我的感受,關(guān)心過我的喜怒哀樂!”
朱管家無可辯駁,急不可耐。
奕王心死絕望,欲抹脖自盡,朱管家和孫羽慌忙阻攔:“殿下!”
奕王:“我說過,香君死,我絕不茍活!他不是還等著我繼承大位嗎?那好啊,我得不到香君,他也別想如愿!”說時遲就要抹脖子,被孫羽一掌從背后打暈。
孫羽看了看朱管家,也很無奈,不管怎樣,奕王的命最重要:“先送他回去!”
孫羽朱管家一行人埋葬了柳香君,帶奕王回了府。
武王得知香君突然被射殺,很是驚詫,懷疑是賢王或張相的人干的,抑或是被手下的官員滅口,未能猜得。匆忙趕到奕王房間探視,見他仍在昏迷。
“琦兒,你怎么樣?”
“王爺,您有沒有派人……?”朱管家試探性的問。
“柳香君對本王還有用,本王暫時沒想殺她……”武王坦露心跡。
“那會是何人,箭法又快又狠?”朱管家納罕。
“這有何稀奇,我們樹敵眾多,她死在誰手上都不奇怪!”武王道,不屑為她的事操心。
朱管家:“只是小王爺誤會您太深,今后恐怕更怨恨您!”武王看了看昏睡的奕王,難以解結(jié),他還是在意這個兒子的,只是礙于形于言表。
張相找了個由頭將周家的彩禮退回,并贈與他們一大筆財物,息事寧人。張璐自得知和瑜王定親便興奮地日夜難眠,每日忙著置辦嫁妝,采買物品。
是日,她帶著張侍衛(wèi)來到集市,東挑西挑,買了一大堆物品。
張布心儀張璐,心中很是不快。
張璐看出來,拐著彎勸他死心,“張布,我問你,倘若你喜歡的人得了佳緣,你是不是應(yīng)該為她高興?”
張侍衛(wèi)感到一陣扎心,直言道:“大小姐,我非圣賢,做不到!”
“本來我想把畫梅給你,不過我離不了她,你放心,我日后定會讓爹爹給你找個好姑娘!”張璐寬慰他。
張侍衛(wèi)毫無興致,看到前面攤上布匹鮮艷,走過去,“那邊的布匹不錯!”離開張璐。
張璐見他難過,任由他去,不料,此時,張璐身后突然冒出兩個殺手揮刀刺傷張璐,幸虧張璐麻利,迅速躲開揮砍。
兩人均戴著黑色斗笠頭紗,眼神兇狠,看不清模樣。
張璐捂著滴血的左臂問,“什么人?”
二人也不言語,繼續(xù)玩命揮砍,把人群嚇散,“救命??!張布!”張璐一邊推倒攤位躲避,一邊大喊張布的名字。
張布聽見喊聲,見有殺手,朝這邊趕來,“大小姐!”拉起張璐進行廝殺。
兩殺手雖招招要命,但耐不住張布的拼死抵抗,為護住張璐,張布背上被狠狠砍了一刀,把張璐嚇壞,“張布!”
“大小姐,別怕!有我在!”
張布體力難支,頭眼昏迷,但仍堅持與殺手纏斗,生怕張璐再受傷。
“這小子還挺頑抗!”殺手道。
“你們是何人?竟敢當(dāng)街刺殺丞相之女!”張布恐嚇道。
殺手不應(yīng),繼續(xù)廝殺,見難有機會取張璐性命,開始心急,不久,便聽見街頭一隊官兵叫喊趕來,“住手……!”
為免被捉,殺手逃竄。
張布插刀在地,強撐身體,而后暈了過去。
“張布!”張璐找人幫忙把他送回府中。
張相聽見動靜,走出大廳,見張布重傷昏迷,緊張道,“怎么回事?”
“爹,有人要殺我……!”
張相很疑惑,“張璐就只會耍耍大小姐脾氣,平日能有何仇家?刺客八成是沖著他張海儒而來,難道說,是聯(lián)姻走漏了風(fēng)聲?”張相猜測到,八成是武王的人,看來相府有奸細,張相想。
張布被抬回仆人房,大夫給他和張璐處理了傷口,張璐看著一寸多長的鮮紅口子,哭出來,“你不要死??!”
張布反笑著安慰她,“沒事,別哭……!”
張璐:“傻瓜……!”
張璐從張布房間出來,問張相,“爹,是何人要取我性命?”
“爹會查清楚的,成親之前,你勿再出府!”叮囑張璐。
刺殺失敗后,殺手回武王府復(fù)命。
“王爺,本來要得手,結(jié)果遇到一隊官兵!”
“廢物!”武王一腳踹到一個,“連個小女子都殺不了,本王養(yǎng)你們有何用?!”
兩殺手慚愧。
張府,門口的守衛(wèi)來報,“大小姐,瑜王來了!”
“瑜王殿下?!”張璐震驚,“他是來看我的嗎?”
說罷瑜王從身后款款走來:“張璐小姐~你沒事吧?”,聽說了刺殺的事,佯裝緊張道。
“丞相,到底怎么回事?”
“璐兒,去給殿下倒杯茶!”張相把張璐支開,密商。
“王爺,臣猜測應(yīng)該是武王所為,定親之事恐怕是泄露了!”
“即如此,相爺難道心生退意?”
“早晚要公告全城,該來的躲不掉!”張相坦言。
瑜王擔(dān)心張璐喪命,“可是!”
“王爺,勿要擔(dān)心,臣會保護好璐兒!”
張璐端過一杯茶從身后走來,放到瑜王跟前?!巴鯛?,請!”
“璐兒,好好陪陪瑜王殿下!”張相走開。
張璐見瑜王手里拿著一個藥盒,開心他對自己的關(guān)心。
“這是上好的金瘡藥!”瑜王拿給她。
張璐害羞道,“多謝王爺!勞王爺掛心!”
“璐兒,你如今是我的未婚妻,本王自然是愛重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是,殿下……!”
“殿下不曾在意,我和瑞王之事?”張璐擔(dān)心地試探他,想看他是否會嫌棄自己。
“陳年舊事,不必再提!況且,你不是也沒嫁予他嗎?”
“殿下不在意便好……”張璐心悅。
瑜王輕拍拍她的手,微笑安撫。
此時,張珺來到院中散步,瑜王看到她,提議,“璐小姐,我們?nèi)ピ褐凶咦甙?!?p> 張璐沒看見張珺,答應(yīng),陪瑜王走出前廳。
瑜王和張璐來到?jīng)鐾ば∽?,張珺看見二人,不想有瓜葛,剛想躲開,卻被瑜王叫住,“珺小姐~!”
張珺只得假裝禮貌地笑笑,走過來敘話。
“恭喜瑜王、大姐!”
瑜王心中一陣失落,張珺明知他對她的情意,是真要跟自己生分了。
一只小鳥不知何時在涼亭的梁上搭了窩,“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拉下一滴屎落在張璐肩上,張璐嚇得尖叫起來,“啊~~該死的臭鳥!”
又恐在瑜王面前失態(tài),便急急地告退,“殿下,我去換件衣服!”
瑜王“嗯”了一聲,張璐便匆忙走去房間。
瑜王和張珺獨處,張珺甚覺尷尬,瑜王見眼前之人可遇不可求,感到悲傷。
“五日之后便是婚禮,祝福你!”瑜王打破冷場。
“謝瑜王~!”張珺刻意躲避他飽含愛意的眼神,有些慌張,“長姐心系你已久,相信瑜王和長姐也會幸福綿長……!”
瑜王尷尬地笑了笑,心想:“張珺,這么多年了,你當(dāng)真對我沒有一絲情意嗎?”
他不忍再錯過,要抓住最后一次機會,上前問明白,鼓起勇氣,突然抓住張珺的手:“珺小姐,我……”
張珺快速收回,心緊張地“砰砰”直跳:“瑜王殿下!我們不是曾經(jīng)說好,要做一輩子知己?!”
“是!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嫁人,珺小姐,難道你真的對我,無半分愛意?”
張珺嚇得站起來,驚惶失措,想到,“怎會又多了個瑜王?”感到很是頭痛,她不想打破如今之局面,橫生枝節(jié)。
“瑜王殿下,很抱歉,從未!”張珺冷冷地回答,“我當(dāng)日答應(yīng)和殿下做知己,也是因著云峰哥的情面。還請殿下,勿再誤會,亦不要破壞和云峰哥多年的友誼!”
瑜王痛心,含淚,心死:“好,我明白了,多謝珺小姐坦言……!”
“若無別的事,珺兒先告退了!”為免瑜王尷尬,張珺施禮逃離。覺有些愧對真的張珺,若她還活著,對瑜王到底是何感情?
此刻張璐歡喜地跑來,見到瑜王和張珺氣氛曖昧,生氣,“他們在做什么?”
張珺回房經(jīng)過張璐,被她一把拉住,猝不及防給了她一個耳光,“長姐?!”張珺驚詫。
“都快要成婚了,還不安分!”張璐惡狠狠地警告她,“張珺,你給我聽好了,瑜王殿下是我的未婚夫,不許碰他一根汗毛!”
瑜王沖過來,把張珺擋在身后,張璐吃醋他袒護張珺。
“殿下?”
“璐小姐,沒想到你性格如此跋扈,難道往日的溫柔都是裝出來的?”
張璐立刻收斂驕態(tài),“我是在意殿下嘛!殿下難道不該解釋解釋!”
“我沒什么好說的~如若你真性情如此,我看也不適合嫁到王府!”
“你!殿下為了張珺竟如此說璐兒!你們果然有男女私情……?”張璐氣惱攻心,證實了對瑜王喜歡張珺的猜測。
“你誤會了——”瑜王為維護張珺的名節(jié)打斷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對你很失望,想再考慮一下婚事!”
張璐斗膽奉勸瑜王,“有什么好考慮的,蕭將軍是你的摯友,這輩子你和張珺都不可能!”
“住口!我是為了云峰才維護她,我跟珺小姐沒什么,你莫要再胡言亂語!”
雖覺瑜王口是心非,張璐卻只能給自己一個臺階。
“好吧……,即是兄弟之妻,便應(yīng)保持距離!”
張珺疲憊,自己回了房,“我累了!”
瑜王答應(yīng)張璐,“那你答應(yīng)我,不再像剛才那樣對珺小姐!”
張璐委屈:“好……我答應(yīng)殿下,只要殿下和她保持距離……”
“好……”
瑜王假意答應(yīng),甚覺無趣,轉(zhuǎn)身回府。
青竹從錦繡閣回來,見張珺獨自在房中難過,顧不得安慰,自顧傾吐在外面得知的消息,張珺見她哭哭啼啼,反倒關(guān)心起她。
“你怎么了?一回來便哭哭啼啼?”
“小姐,出大事了……”青竹無不傷心地說。
“何事?”
“怡心院頭牌柳香君死了~”
“什么?!”張珺忽然從床上坐起,好像此事和她息息相關(guān),青竹吃了一驚,張珺繼而又從容坐下,打探,“怎會如此,那奕王怎么樣了?”
“前兩天夜里,是奕王要帶她私奔,被武王發(fā)現(xiàn),一箭射死了……”
張珺聞言,沒想到奕王竟癡迷柳香君到這種地步,又倍感失望。只是,這事一出,他肯定也很難過,不免為他憂傷。
“小姐,在想什么?”
張珺回過神來,想著借機安慰他一下,“沒什么,青竹,婚鞋做好了嗎?”
青竹從籃中拿出取來的婚鞋,張珺知道這是奕王設(shè)計,便找個借口一會,“這雙婚鞋設(shè)計的有些瑕疵,明日我們拿去叫奕王改改吧?”
“啊?這個時候,不合適吧?”
“你不是很在意他嗎,不妨把他約出來見見?”
“可是,我只是個丫鬟,誰會把我放在心上?”
“我啊……”張珺安慰她。
青竹一想到有借口能見到奕王,鼓起勇氣答應(yīng),“好吧……”
睡了兩日,奕王從床上醒來,萬念俱灰。
“殿下,你醒了!”床前的孫羽驚喜。
“為什么不讓我死?”
“殿下~”
“香君在哪?”
“放心,我和朱管家已經(jīng)把她安葬了……”孫羽道。
“她凄苦一生,就這么隨便找地方給埋了?”奕王痛心。
孫羽低頭不語,突然,奕王起身。
“殿下,你要去哪?”
“我要找個好地方,從今以后,讓她無憂無慮,再無紛憂……”說罷要出門,孫羽阻攔不住,“殿下!”
此時,武王走了進來,擋在他身前,一臉肅殺:“你要去哪?”
奕王不顧懼怕,一把抓住武王的衣襟,憤恨道:“是你殺了她!你還是殺了她,你就是要誅我的心,把我往死里整——!”
武王:“放肆!本王跟你有仇嗎!”
孫羽趕忙把他拉開,奕王怨恨難消,父王如此冷辣,對他那一點點溫情的幻想,也消失殆盡。
武王知被奕王誤會,卻不屑解釋:“為了一個妓女,要死不活,我到底養(yǎng)了個什么東西!”語氣極其失望。
“那你大可殺了我!”奕王對著他咆哮,“在我小的時候就下手,也不會有這么多麻煩!”
武王心寒,狠心道:“我確實有些后悔~”
“來呀!動手?。 鞭韧趵^續(xù)對他咆哮,武王不愿理會,但是,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醒他。
“你現(xiàn)在是一國儲君,什么事都不比此事重要!”
“那是你的事!你的野心~!”奕王反擊道,經(jīng)此一事,他對繼承江山更毫無意愿,甚至感到反感。
“不管你從也好,不從也罷,都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
“怎么沒有?父王已是攝政王,不如自己登基,再過繼個孩兒,天下那多少人想做武王的兒子,不是非我不可——”孫羽趕忙捂住他的嘴,“殿下,你怎么能說這話!”
武王不予理會,繼續(xù)道:“我吩咐你的任務(wù),一定要去完成!”
奕王更氣,許是因為這個他才對香君動的手。
“我明白了,就是因為你的計劃,才必須除掉香君!跟了你多年的女人,死了就像死只螞蟻一樣毫無痛癢!”
“夠了!你鬧夠了沒有!”
奕王低頭流泣不已。
“五日后便是張珺與蕭云峰的婚禮,要盡快動手!”
“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大計,別人的性命、幸福都狗屁不是!”
武王白了他一眼:“本王說了沒有殺她!時間不多了,抓緊籌謀!”他走出房間。
“我若是不肯呢?”奕王在背后威脅道。
“那樣,你會連那個賤人的尸骨都保不??!”武王回擊,奕王唯從命……
永安宮,養(yǎng)元殿,殿內(nèi)昏暗,唯皇帝一人坐在棋盤邊上自己對弈,高德昭走進來通傳,“陛下,韓英回來了……”
緊接著,一個穿著黑披風(fēng)的武官——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韓英從外殿進來復(fù)命:“陛下!姓柳的女子已死……”
皇帝未抬頭,平靜地揮動下手,示意他下去。
“朕知道了……”
韓英走后,高德昭走到皇上近前,“如此,奕王殿下必定傷心壞了……”
皇帝冷言道,“決不能讓一個妓女,影響國家大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