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耍了個槍花,反手握槍直指書生,自己心中也惴惴不安,這桿鳴神是家中祖?zhèn)髦畬殻鄠魇莿?chuàng)立天字槍的祖先留下來的長槍。
只是握住它,天邊就能感到陣陣的寒意,隨槍身通體無光但蘊(yùn)含的殺意讓天邊也不確定能否很好的駕馭這桿槍。
這是她偷偷從祠堂供奉的神像手上偷出來的,這次大考天邊不想讓自己的努力白費(fèi),也不想辜負(fù)宮夕天和白鴉星遇對自己的期待。
“好一桿殺意內(nèi)斂的槍?!睍[起眼睛仔細(xì)打量著鳴神,嘖嘖稱奇。
天邊緊握著鳴神,腳底蓄力,周身閃起絲絲電光,腳下的地板碎裂,天邊的身影在原地一閃而逝。
下一秒出現(xiàn)在書生茍子面前,鳴神攜帶著電光直沖面門,茍子側(cè)身單手輕拍槍身,身體向一旁閃躲,與天邊擦肩而過。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賽場上只留下一道焦黑的燒痕和碎裂的地板。
錯過茍子后,天邊單手撐地身體回旋,將鳴神擲向茍子。
茍子再次輕拍躲過,鳴神釘入墻壁,天邊飛速上前,緊接一個三段飛踢,都被茍子一一輕描淡寫化解。
兩人近身纏斗在一起,天邊的掌法猛烈,形似蛇,每一招都只打要害,茍子的招式綿軟,只按、帶、圈、伏幾招就將天邊的掌法一一化解。
天邊對于茍子奇怪的招式束手無策,每一次出招都被對方帶離重心,自己還得一邊保持平衡一邊提防對方出招。
天邊咬咬牙,踩著茍子的膝蓋肩膀浮空,緊接一個飛踢被茍子雙臂交叉防下,天邊借助反彈的力道輕盈躍入空中,在空中雙手拍在一起,釘在墻上的鳴神自行拔出墻壁浮空沖向茍子。
茍子感覺到身后凌冽殺意,單手畫圓帶偏鳴神的力道,腳下踏弓步另一只重拍槍身,鳴神被一擊打飛斜插在賽場上,空中的天邊此時剛好落在鳴神上,一只腳踩在槍尾,居高臨下的望著手畫太極的茍子。
“道士?”天邊用略微冰冷的語氣問道。
茍子重新站定身形,撓撓頭笑道:“算不上道士,早都被師傅趕出山門了?!?p> 天邊蓄力再次起躍,插入地面的鳴神被起跳的力道彈起,天邊在空中旋轉(zhuǎn)一圈將鳴神再次踢向茍子。
茍子再次側(cè)身躲避輕拍槍身,彈飛鳴神。
天邊緊隨其后,一拳遞出被茍子推開:“藏勢于身?!?p> 話音剛落,天邊借助茍子推開自己的力道回身更進(jìn)一步,被打飛的鳴神一閃而逝回到天邊手中,天邊緊握鳴神突進(jìn)。
茍子仍舊不慌不忙,單手貼槍身畫圈,企圖帶離攻擊重心。
“待勢而動!”天邊大喊一聲,本來被帶離重心的槍頭突然崩的筆直,再次加速刺向后撤的茍子。
天邊的身形宛如閃電劃過,鮮血滴滴答答落在槍身上:“怎么可能?”
天邊一臉不可置信的轉(zhuǎn)身,低頭望向自己的肩膀,肩膀上竟然有一道深可露骨的可怖傷口。
傷口處的骨肉焦黑,像是被什么高溫兵器劃過。
“這是怎么回事?”宮夕天一臉驚訝,他自認(rèn)為閱覽無數(shù)高手奇招,但茍子的招數(shù)卻是聞所未聞。
“哎呀呀,差一點(diǎn)就沒命了,好險?!逼堊硬亮瞬令~頭不存在的汗水,長舒一口氣:“差一點(diǎn)你就沒命了,小姑娘?!?p> 天邊依槍跪坐在地上,口吐鮮血,剛才自己明明刺中了,但對方卻沒有任何傷口,反而自己受傷了。
校長若有所思的捋了捋胡須:“傳聞上古二十三神中,修道神明引領(lǐng)教徒仙道貴生,清靜無為,講究道法自然,順其自然,后世道士在其中悟出大道,加持自身,使天地人合一,將所有外界來的傷害都轉(zhuǎn)換到自然萬物中?!?p> “那豈不是無敵了?!睂m夕天驚呼,對于這門功法驚訝不已。
“不一定,如果對手力量和自己相差太大,自己將無法承受和轉(zhuǎn)化?!毙iL繼續(xù)捋著胡須,凝神盯著場中的戰(zhàn)斗。
在所有人看來,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落下帷幕,從天邊的傷勢來看不再有戰(zhàn)斗的力量,雖然都不知道天邊怎么受的傷,但比賽的結(jié)局似乎已經(jīng)注定。
“小姑娘,承讓了?!逼堊庸笆謴澭饕荆S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站住,狗子?!碧爝叴謿?,艱難起身,手握鳴神站得筆直:“還沒完呢?!?p> “她要干嗎?!卑坐f一臉凝重,顯然察覺到了空氣中開始彌漫的不詳氣場。
露天的賽場一陣風(fēng)吹過,艷陽高照的天空驟變,烏云遮住了烈陽,一道道電光在云中跳躍。
“降神?!碧爝叴蜷_雙手,仰頭似乎要擁抱天空。
一道道閃電落在賽場上,觀眾席上引起一陣陣躁動。
“哎呀呀,真是個要強(qiáng)的小姑娘?!逼堊渔倚α艘痪?,繼而一臉凝重,雙手抱在一起,左手緊握右手大拇指,虎口形成一個太極形狀:“負(fù)陰抱陽?!?p> 老師們再次下場圍在觀眾席上,時刻提防不測。
“就不能消停會兒嗎?”校長一臉無奈的右手拍在額頭。
賽場中電閃雷鳴,大地晃動,地面開裂,雷云之中似有巨獸在蠢蠢欲動,天邊保持著擁抱天空的姿勢,眼睛微微打開,瞳孔中盡是電光。
“和合?!逼堊邮謩菰俣茸儞Q,雙手掐和合訣,插入地面的鳴神開始劇烈晃動,似乎被一種力量束縛,天空中傳來一陣不甘的嘆息,似乎已經(jīng)用光了所有力氣。
烏云漸漸散開,地面停止了晃動,陽光透過云層一道道落在大地上,天邊的眼睛流出兩道血淚,繼而身體癱軟在地上。
茍子同樣好不到哪兒去,一口鮮血吐在賽場上,勉強(qiáng)還能站立。
“勝利者——茍子?!彪S著主持人的大喊,人們才從慌亂中回過神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是為勝利者歡呼還是逃離這怪物們廝斗的賽場。
這時,一位老師跑上臺沖著主持人耳邊細(xì)語一番,主持人連連點(diǎn)頭,轉(zhuǎn)身清了清嗓子,再次大聲喊道:“因?yàn)樘鞖庠蚝屯话l(fā)狀況,賽場修復(fù)需要一段時間,剩余比賽一律延后至明天?!?p> 白鴉和星遇在主持人宣講完畢后翻身下場,醫(yī)館的大夫已經(jīng)在為天邊診脈,兩人匆忙跑過去關(guān)切的拉著大夫詢問狀況。
“這位同學(xué)并沒有大礙,只是心神損耗太大,今后好好休養(yǎng)一兩個月,就會好起來。”大夫一邊解釋一邊囑咐徒弟將天邊送至醫(yī)館休養(yǎng)。
此時,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緩緩走來,站在鳴神前,上下打量著,剛要伸手去碰,一把長劍突然橫在脖頸上。
“這是我朋友的東西?!卑坐f手提長劍,一臉凝重。
“這是我家的東西?!敝心耆嘶卮稹?p> “您是?”
“我是她爹?!?p> “叔叔好?!卑坐f嬉皮笑臉的收起長劍。
中年人無視白鴉的示好,提起鳴神轉(zhuǎn)身離開,走到賽場出口處,一個年輕的女人快步跟上。
“沒事吧。”女人關(guān)心的問道,遞過來一塊寫滿符箓的長布。
男人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長布開始包裹鳴神,而剛才緊握鳴神的右手掌心出現(xiàn)了一大塊燒過的傷痕。
在疏散了人群之后,茍子拒絕了大夫的診脈,自顧自閑庭信步到余燼城后山瀑布,若有所思的凝望著山崖上白鴉打坐過的地方。
“太高調(diào)了,人群中說不定就有各國的探子,被發(fā)現(xiàn)的話,就麻煩了?!毙iL的聲音在身后出現(xiàn)。
茍子恢復(fù)往常的笑臉,轉(zhuǎn)過身對視著這位老人。
“沒辦法,那小姑娘天資聰穎,加上黑槍里竟然有神的力量,剛才差點(diǎn)讓她成功,如果我不阻止恐怕余燼城都沒了。”茍子說著摸著后腦勺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在開一個玩笑,但校長知道,如果剛才如果不是眼前的道士阻止,何止余燼城,河圖國恐怕都會生靈涂炭。
校長無奈的嘆息一聲:“總之你要低調(diào)一些,如果白鴉有任何狀況,你也別想活著走出高涯學(xué)院?!?p> “好兇?!逼堊友鹧b害怕的樣子,校長絲毫不理會茍子拙劣的演技,轉(zhuǎn)身拂袖離去。
茍子收起笑臉,轉(zhuǎn)身繼續(xù)凝望著高崖,空無一物的山崖,在他眼中,卻是有一團(tuán)驚人的藍(lán)色靈氣環(huán)繞。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大考上茍子和寅生、白鴉一往無前,星遇則在第二輪的比賽中就敗下陣來。
天邊的身體恢復(fù)了一大半,現(xiàn)在能夠正常下地行走,但面色依然慘白。
白鴉一個人坐在屋頂,夕陽下的晚風(fēng)吹拂發(fā)梢,最近的比賽只要對手看到是寅生,就主動棄權(quán),似乎劍道天才的稱號讓所有人都望而卻步,面對女劍修那場的霸道劍氣也給很多人都留下了心理陰影。
“明天就要對戰(zhàn)寅生了,心情怎么樣?”天邊小心翼翼的在白鴉身旁坐下,星遇則提著酒坐在另一邊。
白鴉接過星遇遞過來的水酒,一飲而盡:“心情挺平靜,只是轉(zhuǎn)念想來,我對于劍道并沒有什么理解,一身劍意都是憑借一句話和一個人的饋贈支撐?!?p> 星遇一臉黑線,想要一張五雷符轟飛這個家伙:“你現(xiàn)在可是高涯學(xué)院劍道第二,大家都在傳‘劍道之恥’對陣‘劍道榮耀’明天的戰(zhàn)斗全院矚目?!?p> 白鴉則思緒全不在明天的比賽上,魏書衍的話時時刻刻自己都不敢忘記,自己一直在拼命的提升,因?yàn)樽约褐肋h(yuǎn)比寅生強(qiáng)大無數(shù)倍的未知神明,正在虎視眈眈。
但自己如果連寅生都打不過,更別談去站在神面前叫板了。
支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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