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她這一開口,倒是讓保守一派有些怔楞。
劉瑞成沒想到司空燕會直接附合他,要知道,這一路上事故多發(fā),他多少也清楚了族長這一家的是是非非了,自然也聯(lián)想到當(dāng)年先夫人去世、少主失蹤的緣由,是以對這位夫人欲加的看不順眼。
司空燕自己想必也知道他們這長老堂的對她的態(tài)度,只是對于她這樣的直接示好,劉瑞成總歸不是魯莽之輩,當(dāng)著眾人面倒也不好反駁。
一來反駁她就是駁了自己的觀點(diǎn);二來,明面上司空燕怎么也數(shù)是靈族的半個主子,稍調(diào)整了下自己神情,劉瑞成朝司空燕那邊輕頷了下首,以示回應(yīng),當(dāng)下不再言語,司空燕則坦然地受著,并回了個得體的微笑。
藥南中掀起茶杯呷了口茶,抬眼掃了一圈,這兩句話的工夫,底這些人一時都又沒了言語,他自是知道這些人都在等自己開口,當(dāng)下,他也不負(fù)所望,緩了緩,聲音輕飄而出:
“還是讓十三盡早出祭壇,少主這個身份自是要承擔(dān)起圣女的職責(zé)來?!?p> 這話又大大超出眾人的所料,本以為保守派讓了步,那邊擁護(hù)夫人一派繼續(xù)替代著了事,哪知族長明顯要藥十三出祭壇,而藥十三出祭壇,必須要大祭司首肯的。
這讓一直等著藥十三消息的保守一派眾人,心又莫名地緊張起來。
姚子靖眉心緊蹙,藥十三入祭壇是為了治她身上的傷和解她的禁制,當(dāng)初大祭司不過是隨手設(shè)定,如今這陣勢卻是進(jìn)去了出不來,也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無論是禁制還是傷出了問題,都會要了她的命,可算是生死未卜,現(xiàn)下為了祈福是要她提前出祭壇嗎?那萬一正是治療關(guān)鍵時期呢?再說了,這祭壇可不是他們想怎樣就怎樣的,且祭祀一事最終決定權(quán)還在大祭司那里。
在靈族,雖說以族長為大,但他們心里都清楚,在靈族,真正掌權(quán)者是大祭司,只不過這多年大祭司不理族中之事罷了,這一回現(xiàn)身又直接閉關(guān)不出,是不是讓人有了錯覺他未出現(xiàn)?!
沈三娘的臉色與姚子靖無異,但她更在意藥十三的生死,自從藥南中從祭壇回來后,對祭壇里發(fā)生的事只字不提,她幾次前去求見他,他都以事務(wù)繁忙為由拒不見她。
本想著議事藥南中總歸要來,準(zhǔn)備尋個機(jī)會找他探問祭壇的事,現(xiàn)下聽他這么一說,沈三娘一時也不知道是附合他祭壇請大祭司和少主出來好,還是讓少主繼續(xù)呆在祭壇里好。
姚子靖朝沈三娘搖了搖頭,無意她先看看再說,沈三娘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
司空燕早在藥十三安然回來到靈族,已作了放棄藥十四繼續(xù)祈福的想法,她自是有她的打算,只是沒想到保守派都愿意代替一事,藥南中卻來直接斷了代領(lǐng)的念頭,都是女兒,他憑什么如此自私?
她不想是一回事,但由藥南中當(dāng)眾說出,那就是另一層意思了,這無異與當(dāng)眾打她娘倆的臉,無攻擊性,卻是侮辱性及強(qiáng)的,司空燕的手指忍不住攥緊了杯盞,一時手背上青筋盡顯,那力道恨不得將手中的杯盞捏碎,心底里已開始無聲地咆哮開來,本來她看到藥南中憂心忡忡地下祭壇,還暗自開心了一陣。
要知道,大祭司如果將祭壇關(guān)閉,那是不會輕易再開啟了,至少在新年祈福前,祭壇是不會再開,但若頜族上下的要求,那重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老不死的,居然為了那賤種要做要如此?就那么迫不及待了?憑什么那個小賤人一出生就擁有這么多,而她的身份從不比那對母女差,為何這多年都過去了,那對母女還是陰魂不散地霸著那位置不放手,眼看著藥南中還是滿心滿眼都是那對該死的母女,司空燕眼中的陰鷙已然壓不住,她忙垂首看著自己泛白的指尖,想到那高入云間的祭壇天梯,她眸底寒光一現(xiàn),既然都去了祭壇,那就不要出來了,如果還能將那大祭司一迸解決。。。。
“族長,”這邊沈三娘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問:“少主現(xiàn)在祭壇,她現(xiàn)在如何了?”
藥南中眸色沉了沉,道:“過兩天,我等一起去問問大祭司吧。”
眾人面面相覷,這話不光等于沒說,且看樣子族長也不知道情形,那這冒失地去找上林祭司,能行得通嗎?何況祭壇已關(guān),去哪兒問?
.......
“主子,容公子還是沒有消息。”
靈族另一處院落,月光悠悠散下,落在蕭沐塵身上,他如披了一層白霜,月影在他身后輕聲回稟。
“今天這是第幾日了?”
月影也不吃驚主子突然問時間,忙答:“已是第七日?!?p> 這七天是他們來靈族的時間,而主子莫明沉睡了三天,醒后就一直在窗前站著發(fā)呆。
窗外人影一閃,下一刻,月寒出現(xiàn)在屋中,他微一傾身,把剛剛議事廳里的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說完月寒退至一旁等蕭沐塵示下,半響,蕭沐塵才淡淡開口:“容還錦那邊不用找了,你去通知一下沈三娘,讓她著人盯緊司空燕?!?p> “是。”
“還有...”蕭沐塵頓了一下又道:“把她另一個身份放點(diǎn)風(fēng)聲出去?!?p> 這個“她”是誰,月影自然是知道的,不由心下一驚,擔(dān)憂道:“主子,這身份一出怕是......”
“怕什么?”蕭沐塵輕蔑一笑,“圣女出,天下亂,我就是要這天下亂上一亂,我們自己的人也多看著司空燕那邊?!?p> “主子懷疑那位會趁亂?”
“那位爺不趁亂就不是司空家的了,估計他應(yīng)該也快到了吧?!?p> 亂才有機(jī)會,不是嗎?讓司空逸攪一攪也未嘗不可。
如今在這神鬼之地,自己身上莫名多出那些不為所控的東西,以前他不信鬼神之說,但真發(fā)生了,他也就坦然接受了。
既然,神鬼真有在此地存在,那就讓該知道的都知道吧,無論是天上還是人間,而它靈族作為神鬼的載體,也是時候出來晾一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