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樊司行把她給他的書看完。
這書不長,但因是給小孩子看的,所以很多圖畫,下面有一行一行的字。
書的最后是那頁圖畫,狼果真把隱士給吃了,留下一地隱士的尸骨。后來便是獵戶把狼給抓住,末尾是教導人要知恩圖報的收束語。
他想把末尾幾頁撕掉,可這是她送給他的,他舍不得,于是放到枕頭底下壓著。
后來,他逐漸地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那時候他才發(fā)覺她原來對他一直都藏著懼怕。
……
煜王府的人把封云翦接到了,便馬上去知會沈勖近侍,封云翦最終趕到沈勖寢榻前,他身旁站著的近侍見她來了便自行退下,榻上的沈勖眼皮掀開,動了動唇:“云翦……”
她坐過來,把手背貼上他額頭,奇怪道:“你怎么會染風寒,明明壯的和頭牛一樣呀,還不如我呢?!?p> 她不記得前世他有病過,因自幼習武,他體魄一直很好。
“好像不燙了,是不是快好了?”既然快好了,那她就趕快回去吧……
手被拉住,他撐著坐起來,把她一把拉進懷里,他胸膛卻很灼熱,耳畔有他的噴息,惹得癢癢的,她心一沉,慌了起來。
她對上他的眸子,更是大驚失色,登時便慘白了臉,唇上血色也差不些要褪去。
他的眼神如蛇蝎一般咬著她,飽含深意,仿佛在審視所有物一樣,那股傲然和熱烈,暗流洶涌的深情,仿佛她只要不從他一點就要將她撕碎吞吃。
她再熟悉不過了,前世她所懼怕到心窩里的眼神。
“云翦,別怕?!彼聪ひ磺兴频?,吻她的臉頰,把她摟到榻上,把她抱進了被窩,封云翦像個木頭似的任他挪動。
她心里七上八下,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趴在他胸口,“他們說你昏迷了……”
他滿足地把她圈在懷里,不時吻吻她的發(fā)頂,耳朵,眼,額頭,逮著哪兒就親哪兒,他應她:“嗯,睡了兩日,現(xiàn)在病好了,不會傳給你的?!?p> “你剛才裝睡對不對?”她實在受不了,干脆拿手堵住他唇。
他笑,沒否認,手撫上她的臉,溫柔地撫摸著:“想讓你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而已,小丫頭。”
“……我一直,也沒不關(guān)心你?!彼奶摰氐偷驼f道,幾乎產(chǎn)生了錯覺,恍惚以為自己還在前世,他們已經(jīng)成了親。
“那干嘛老躲著我,喊你也總推脫,不愿見我么,我明明生得好看?!彼瘟怂羌庖幌?,語氣透怨然而玩笑意味更重。
封云翦一個勁兒地往被窩邊兒拱,扭來扭去,他半瞇起眸子把她按住,呼吸漸重:“別亂動,乖乖讓我抱會?!?p> 她反應過來,立馬像烏龜一樣一動不動地溫順地貼在他身上,生怕他有什么動作。
“我想你了?!?p> 他在她頭頂如是這樣說,柔情似水。
他說不夠似的,又道:“我好想你,好想你,想你快瘋了,你怎么這么讓人惦記?”
“可,可我們也沒太久不見吶……”她滿是疑惑,心跳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