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跟蹤者
選了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酒樓，沈青炎要了間包間。
苻心瑤因為任務(wù)失敗，所以一直郁郁不安，本以為會遭到沈青炎責(zé)備，可見他的模樣，卻不像有什么不悅，因此更覺得不安。
“吃些什么？”他問。
“我聽你的?！彼忧拥卣f。
他沒再問她，喊了店小二來，隨便要了寫些點心。
她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不怕？他們已經(jīng)知道你來鳳陽了。陳貴在這一片勢力這么大，想抓你簡直易如反掌，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快些離開才好？”
“怕什么？”他淡淡地笑道，“你覺得他有多大的膽子敢殺了我？”
“可是……”
“他們抓你，不只是為了逼我出面，更多的是為了苻木璃，你沒聽湯天河說嗎？”
“聽了……咦？”苻心瑤抬起頭，“你當(dāng)時在外面？”
“嗯?！?p> “你……”
“我說了會一直跟著你。”
她心一沉，低下頭喝茶。
所以，他又一次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欺負(fù)而沒有出手相救。
“你不要跟我生氣。”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沒生氣?！?p> “是嗎？那就好。”
苻心瑤堵著一口氣，想說早知道就很李洛安走了，人家至少還為自己忤逆了哥哥?？上胂?，就算說出來他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所以最終還是閉了嘴。
“我們離開京城已經(jīng)多少天了？”他又問。
“五天了，今天是第五天?！避扌默幓氐?。
“嗯，要抓緊了，后天是祭天大典，我必須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p> “是什么祭天大典？”
“皇上近來總做噩夢，夢見有人奪權(quán)篡位，寵愛的云妃娘娘又突然死亡，所以才想舉行祭天大典以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p> 他竟主動提及了云妃娘娘之死。
“九千歲……”
“嗯？”他抬眸，瞧著她。
“沈郎。”她趕緊改口，雖然不知為什么已經(jīng)暴露了身份他還要堅持讓自己這樣喊他，但她也無力多問。
“想說什么？”
“我爹爹他……真的是冤枉的嗎？”
沈青炎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為什么這樣問？”
她嘆了口氣，回道：“我忽然想起，爹爹在云妃出事前，曾經(jīng)阻止我進(jìn)入書房，我當(dāng)時沒有多想，但現(xiàn)在想想，覺得有些奇怪?！?p> “怎么奇怪了？”
“爹爹時常進(jìn)出皇宮，為那些妃子或是皇子醫(yī)病，怕出差錯，所有的藥方都會讓我過目一遍，可是給云妃開的藥方，我卻沒有見過。”
店小二恰好這時端來飯菜，苻心瑤低下頭，咬唇不語。
等人出去了，門重新被關(guān)上，她才又說：“這件事我想了很久，本不準(zhǔn)備說出來。可是……”
“為什么告訴我？你難道希望你爹爹有罪嗎？”
“自然不希望，可他若真的有罪，我又有什么辦法救他呢？所以，沈、沈千歲，你還是明查吧！”
沈青炎拿起調(diào)羹，吃了口文思豆腐，雙眼看向窗外，神色凝重。許久，淡淡道：“這件事你與別人說過嗎？”
“沒有。”
“那以后就不要再提了?！?p> “嗯？”苻心瑤有些茫然。
“你爹爹的案子不簡單，有罪無罪，也并非是我能斷定的。我一直沒有查，也是在等皇上的意思?！?p> “唉？”還是不懂。
“別說了，吃東西?！彼畹馈?p> “哦?！彼皖^，夾菜放進(jìn)嘴里。
發(fā)現(xiàn)他一直在看著窗外，便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只見樓下，有人站在隱蔽處，仰著臉看著他們。忽然對上他們的目光，便匆匆躲開。
沈青炎笑問：“小娘子，你猜他們是誰派來的？”
苻心瑤不假思索地說：“肯定是陳貴，我說了陳貴要殺你！”
“不對，我猜他們是李洛安的人?！彼嫖兜乜粗?p> “李洛安？他也想抓你不成？”
“不，他還是為了你。才剛他送你出來，我就看明白了，他心里是真的在乎你，只怕他把你交給我之后就后悔了，又怕我欺你，所以才讓人一路跟著。”
苻心瑤覺得，沈青炎的話忽然變多了。尤其是說到李洛安的時候，簡直能化身心理教授。
她愣了愣，問：“你跟李洛安有仇嗎？”
“我跟他不認(rèn)識?！?p> “那怎么覺得你總是嫌棄他？”
“……”
他低頭，繼續(xù)吃。
苻心瑤沒有在意他的異常，仍擔(dān)心地看著窗外：“要不我們走吧?！?p> “去哪里？”
“離開鳳陽，這里太危險了?！?p> “沒事。他們不會害我們的，不信我喊他們上來問問?！?p> “不要，這不是引狼入室嘛。”
“要真是李洛安的人，我倒想問問他們要干什么。要是陳貴的人，你我想躲也躲不開，不如與他們聊聊。”
他說著，喊了店小二，給了他兩錠銀子，說一錠給他，一錠給樓下站著的幾位爺，說有人請他們上來喝酒。
店小二得了銀子，樂呵得屁顛顛就下了樓去。
“我怎么覺得你什么都不怕？”苻心瑤問。
“可怕的事見多了，也就不知道什么叫怕了。”
樓下的人也不是那么難請，不一會兒便跟著小二上了樓。
一共三個人，剛一進(jìn)門，便齊齊跪下，恭恭敬敬道：“是二公子讓我們跟著你們的，他怕有人要害你們，所以叫我們隨時保護(hù)你們?！?p> 沈青炎得意地看了一眼苻心瑤，問：“你們二公子如今可好？”
一人回道：“二公子如今被囚在家中，出不去，但說若是你們遇見了什么困難，可以去鳳林寺找他的幾位師兄?！?p> “鳳林寺？”
苻心瑤想起那天賭場小廝的話，便解釋道：“二公子是帶發(fā)修行之人，回鳳陽后便在鳳林寺修行?！?p> “哦。”他應(yīng)了一聲，意味深長地問，“那小娘子，你覺得我們該不該聽他的？”
“你、你問我干什么。”她知道他又在難為她，但凡說了該，他便要拿自己與李洛安玩笑，她真不喜歡他總是調(diào)笑李洛安與自己。
“自然要問你，若是你相信李洛安，便會覺得該，若是不相信，那么……”
“那么怎樣？”
“那么日后，我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彼⑽⒁恍?，“一切就看小娘子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