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ǒ偭?,瘋了,徹底瘋了?。?p> 暗室里發(fā)出一道野獸嘶吼般的聲音。
傷勢實在是慘烈,無數(shù)道傷口差點將角尞撕成碎片,總之他現(xiàn)在的情況是:組成身體的各個肉塊之間由細小的血絲連接起來,不能站起身,一但站起身,連接肉塊的血絲就要斷掉。
大概花了三天的功夫,角尞才堪堪將自己的身體重新拼接起來。
數(shù)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將角尞的臉劈的面目全非。
拼接還未完全,幾大肉塊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從身體上掉下來。
一個字,慘!
角尞這輩子也未受過如此傷勢。
“血…血…”
慢吞吞的在地上爬著,用手指扣著一寸一寸的向前移動。
極度干癟的尸體,極度需要鮮血的渴望,支撐著角尞來到鐵籠旁邊。
“血…我需要血…”
籠子里幸存下來的人,看著角尞這副慘樣,一陣恐慌。
“不…不要過來…”
周殷倩用腳猛踢著籠子,因為她看見角尞正往她這邊爬過來。
無邊的驚恐,這怪物過來了!
“血…”
“不要!你…你離我遠點!”
周殷倩掙扎著身體,盡量往今一頭去縮,不過她的身體被鎖鏈牢牢鎖在地面,根本無法移動。
“你…你不要過來!”
“救…救命!”
角尞漸漸爬了過來。
周殷倩發(fā)出無助的哭泣聲。
劉平歪著頭看向這一邊,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也沒辦法,他自身也難保,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死在這個惡魔的手上。
“不要…不要!”
周殷倩驚恐的瞪大眼睛,使勁用腳踢著角尞伸過來的那只鬼爪。
無助的看向四周,可惜沒有人可以幫助她。
“救命!救命!”
“啊??!”
角尞的一只鬼爪猛的抓住了周殷倩的腳踝,鋒利的指甲刺破了皮膚。
“不!”
周殷倩瘋狂的掙扎,不停的踢腳,可惜還是沒有擺脫角尞的那只鬼爪。
吸血,無數(shù)血液從腳踝處吸收到角尞體內(nèi)。
角尞露出享受的表情。
周殷倩的表情從恐懼到猙獰到蒼白到絕望再到麻木。
“不要…不要…饒了我吧…”
聲音漸漸小去,掙扎也漸漸放緩。
孤獨與無助。
生氣散去,化做了一具干尸。
饒是劉平的冰一般的心腸,看到這一幕也是極為的難受。
“混蛋!”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胸口砰砰亂跳,馬上就要破胸而出。
吐出幾大口粗氣,劉平閉上了眼睛。
看多了如此場景,也讓他麻木,如此無力,也讓他的內(nèi)心深深的疲憊。
角尞享受般的品味著這少女的鮮血。
良久,仰頭長長舒了一口氣。
“活過來了?!?p> 角尞從地上爬起來,雖然狀態(tài)還是很糟糕,但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他修煉的當(dāng)是一種極為變態(tài)的功法,竟能依靠吸取別人的血液來維持生命。
玩味的看著劉平,“沒想到你也有憐香惜玉的感情?”
劉平?jīng)]有回應(yīng)。
角尞繞著劉平走了一圈,冰冷的眼光在劉平身上審視。
劉平感覺渾身不舒服,就像一根針身上扎來扎去一般,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你不必緊張,我說過,我會最后一個殺死你?!?p> 角尞猙獰扭曲的臉龐上浮出笑意,用粗糙傷痕累累的手撫摸劉平的臉龐。
劉平感覺自己就要窒息了。
“哈哈哈哈??!”
瘋了!
角尞用手錘著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幾大聲,吐出幾口鮮血,仍顯得很興奮。
又殺了幾個籠子里的牲口,補充了鮮血。
籠子里的“牲口”們個個面無人色,骨瘦如柴,眼睛沒有任何光彩,躲在角落里等待自己命運的終結(jié)。
劉平好不到哪里去,在籠子里的這些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心靈的煎熬,也是肉體的煎熬。
多年的營養(yǎng)不良,再加上這里陰暗潮濕、缺衣少食的環(huán)境,再強大的意志也被磨滅的一干二凈了。
精氣神早已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他現(xiàn)在的最大愿望不過就是,是否能盡早的結(jié)束自己這悲慘的一生,不要在這里屈辱的活下去了!
回到暗室,看到玄梁那具猙獰不甘的尸體,角尞一下子就發(fā)起了瘋。
“玄梁!”
角尞撲向玄梁的尸體,小心翼翼的將尸體捧起來,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是誰干的?”
小心翼翼的握住玄梁的一只手掌,“玄梁師兄…你怎么就…”
“怎么就…怎么就…死了!”
“嗚嗚嗚……”
他竟然小聲的抽泣了起來。
“玄梁師兄…你死的好慘…”
“告訴我是誰殺了你,我要替你報仇!”
接著,角尞把玄梁的手臂對著自己一指。
“是我么?”
“玄梁師兄,是我殺死了你么?”
角尞甩開玄梁的手臂,大驚失色的退后幾步。
“是我殺死了你?”
“我怎么會這么做?”
“不…不…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你知道的,玄梁師兄!我一直是最敬愛你的??!”
“嗚嗚嗚嗚嗚……”
角尞掩面哭了起來,傷心的就像是一個小孩子。
哭著哭著,角尞突然就不哭了。
“狗東西,死的好!死的好!”
“哈哈哈哈哈!!”
“死的好?。∷赖暮冒。 ?p> 瘋了!瘋了!徹底瘋了!
“死!死!死!死!”
角尞拼命的踩著玄梁的尸體,直到將其身體踩成個稀巴爛,這才罷休。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覺完成了平生最了不得的事情。
角尞又將包括張康在內(nèi)的四具感氣體全部殺死,吸干了他們的血液。
在接下來的幾天,暗道里能經(jīng)常聽到角尞的瘋狂笑聲。
他用殘酷的手段折磨著籠子里剩下的“牲口”,再吸干他們的鮮血,發(fā)出肆意的狂笑。
魔鬼!魔鬼!可怕的魔鬼!
江都城的醉仙樓。
這里依然熱鬧非凡,穿著錦衣華緞的公子哥結(jié)伴,三三兩兩進出這醉仙樓。
這里是公子哥們的流連地,達官貴族們的生意場。
十?dāng)?shù)名打扮的婀娜多姿的年輕姑娘坐鎮(zhèn)三樓的大廳。
皆是玉萃年華的姑娘,腮凝新荔,鼻膩鵝脂,高挺清秀,娥娥獨立。
彈奏的是有名的“西江曲”,舞的是最輕柔的霓裳羽衣曲。
幾名姑娘輕指慢挑,撥動三兩聲琴弦,輕音慢撩如玉珠落盤,為舞蹈伴奏。
亭亭玉立如葉上荷花,翩翩如立似在空中起舞弄清影,薄紗如絲隱隱可見姑娘細白如潔的皮膚,舞動之間,薄絲輕飄飄的在空中拂來拂去,細膩的肌體沖滿活力,引得眾人無限的遐想。
“好!好!”
大廳里鼓起了掌聲。
底下一干人等看的精精有味,都是些大老爺們,這些漂亮年輕的妹子自然是看的養(yǎng)眼至極。
五樓的一處房間。
道人收回了眼光,他也喜歡看年輕姑娘跳舞,不過今天有正事兒,不能耽誤了正事兒。
跟道人坐在一邊的是一個年輕的白衣男子,長的那是叫一個英俊瀟灑,儀表堂堂。
坐在二人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日跟角尞交手的那個樵夫。
看他的面相,紅潤有色,當(dāng)日受到的傷勢應(yīng)該是好了差不多。
“于舞道友,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除了長清觀,就沒有別的地方?!?p> 開口的是樵夫,此事一目了然,樵夫?qū)Ξ?dāng)日之事懷恨在心,從別處請來了兩位幫手。
于舞道友指的就是坐在中間的這位英俊的白衣男子。
于舞拿出了三張畫像放在桌面,“玄梁、溟羙、角尞,是這三人么?”
樵夫掃了一眼,在角尞的那張畫面上停留了一秒,
“沒錯,就是這三個邪賊,在宋國境內(nèi)建了個叫長清觀的偽觀,在民間招搖撞騙,吸納信徒,為達成他們不為人知的目的,尤其是這個叫做角尞的,我懷疑他修煉了’血極度卻功’”
“血極度卻功?”
道人心念一動,這部功法可鼎鼎大名了,在東環(huán)州域各大道統(tǒng)間都流傳著此部功法的傳說。
第一個修煉此功法的人是數(shù)百年前的一個叫血余道人的散修,曾在東環(huán)州域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
“血余道人?”
于舞馬上就想到了血余道人。
“沒錯,就是血余道人所修的功法?!?p> 在場三人的呼吸聲都急促了起來。
血余道人有什么特殊的么?除了在東環(huán)州域攪起一陣腥風(fēng)血雨便消失不見,他也是有記載以來第一個突破筑基期的修士。
沒錯!這方世界沒有金丹期修士,修士最高修為只有筑基期,而血余道人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有明確記載的金丹期修士。
他神秘出現(xiàn)又神秘消失,有人懷疑血余道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若此事為真,你立下了大功!”
于舞看向樵夫,“希望你不要誆騙于我?!?p> 不過樵夫?qū)Υ耸聟s十分確信,“道友不必懷疑,我漁某向來喜歡專研各種古法文獻,對血極度卻功這部功法也有深入了解。更重要的是我跟那個角尞大打出手過,我受了不小的傷勢,但也將其重創(chuàng),根據(jù)種種跡象表示,他修煉的就是血極度卻功!”
“啪”的一聲,于舞的手掌拍在桌子上,“很好!”
“于師弟,你看這事兒…”
“先稟報師尊吧,事關(guān)血極度卻功,也是事關(guān)我們的道統(tǒng)的興盛與否!”
道人點點頭,取出一枚玉簡,寫了事情的經(jīng)過,傳了出去。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長清觀,鏟除這群歹人!”
“先不急,關(guān)于長清觀的這三個人,我還是了解一些來龍去脈的”,于舞擺了擺手,“三人應(yīng)當(dāng)是華清國千竺道統(tǒng)的三個叛修,十多年前不知因為什么原因反出千竺道統(tǒng),不知所終。不過我想應(yīng)當(dāng)是他們不知從哪里得到了血極度卻功這門功法,叛出道門,來到這里修煉?!?p> “他們修煉了也有十幾年,現(xiàn)在的修為如何?”道人問道。
“我跟那角尞交過手,修為應(yīng)該是我勝他一籌,不過最后還是因為功法的詭秘中了他的暗算。不過若是于舞道友出手的話,當(dāng)是萬無一失!其他的兩個人應(yīng)當(dāng)跟角尞差不多吧”,樵夫回答道。
“你為什么把此事告知我們,而不是別人?”于舞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在這兒方圓千里的地界,修士稀少,我能找的關(guān)系又不錯的也只有道友二人了。”
于舞點點頭,“此事成功后,玉華道統(tǒng)不會虧待你的?!?p> 道人也開口,“我們道統(tǒng)的名聲在外面也是叫的響的,你完全可以放心?!?p> “兩位何必這么客氣呢,我和二位的關(guān)系那還是用說的,此事我一是絕對不會泄露出去,二是絕對放心二位的所作所為?!?p> 時間并不是很趕,所以三人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醉仙樓里又喝了幾壺酒,商量著具體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