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氣息很奇怪,似妖不是妖,像人又不是人。你小心些?!?p> 江啟收回對外的感知,在他的感知范圍里,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崇源那么鄭重的語氣,讓他心中緊張不少。
像人又不是人,似妖不是妖。那到底會是什么東西?
不過,暗中觀察可是他的強(qiáng)項。
江啟抬頭看了一眼街道兩旁的高低錯落的房屋頂,輕輕一躍,上了右邊的房子,朝著那座拱橋跑去。
不多時,他便聽見了打斗聲。
江啟四周觀望,最終選擇了一處有二層樓閣的房子,趴在屋脊的斜邊上,正好可以看得清拱橋周圍的所有狀況。
此時在河渠的對岸一片狼藉,街道的青石磚上涂畫著繚亂無章的血紅印記。
幾處房屋倒塌,斷壁殘垣下,一只牛妖萎蹲著龐大的身子在墻角嘎吱嘎吱地啃食著什么。
楊明站在拱橋的道口,旁邊的地上有一只頭上長著青褐色牛角的牛頭。他氣喘吁吁著,手里的劍不停延滴著血。
“沒想到已經(jīng)達(dá)到氳靈士的楊明殺掉一頭看起還算年輕的牛妖也這樣吃力?!?p> 江啟在心里暗忖。
這時蹲在墻角的牛妖起身回看,它的鼻子和嘴巴上滿是黏稠的血漿。
它閉上眼睛意猶未盡地咀嚼兩下。肉眼可見到它原本就很大的犄角變長了許多,顏色也逐漸地變得更黑。
一縷縷白煙從它的鼻孔噴出,憤怒到猩紅的大眼睛正瞪著楊明。
這時一直跟著楊明的白衣男子一瘸一拐地趕到。
白衣男子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跡,看來也是經(jīng)過了一場惡戰(zhàn)。
在他背后,還有兩頭牛妖堵住了去路。
白衣男子看到前方有著黑牛角的牛妖后,聲音有些顫抖道:“師兄怎么辦,這頭牛妖已經(jīng)進(jìn)階到氳靈二宿的實力。”
楊明顯然與妖獸有過戰(zhàn)斗的經(jīng)驗,沒有慌張。壓低聲音道:“吳廷師弟不要慌,你我也是氳靈士。雖然它實力也是氳靈,但它剛剛進(jìn)階,實力還不穩(wěn)定,不用太害怕。”
楊明目光迎上牛妖,他明白牛妖這種尋找怯懦痕跡的眼神,只要現(xiàn)在兩人暴露一絲的怯懦,牛妖便會主動發(fā)起猛擊。
這樣的法子很奏效,三牛兩人頓時陷入了敵不動我不動的僵持局面。
“這樣,一會兒我主動發(fā)起攻擊,你趁機(jī)御劍逃走,用瓊字牌喚召附近的宗派弟子。”楊明悄聲提醒道:“記住,快一些?!?p> 吳廷點點頭。
“他們不打算逃嗎?”江啟看著這一幕,嘀咕了一句。
“想逃沒那么容易,牛妖的魔音哞叫對御劍訣有天然克制作用。除非他們催動御劍訣的速度比牛妖快?;蛘?,有個人拖延時間讓另一個人先走?!背缭葱镑刃Φ溃骸翱傊紩酪粋€?!?p> “東邊有人來了。”崇源突然提醒道。
經(jīng)得提醒,江啟連忙低矮下身子,將自己再次藏匿在屋脊的斜邊上。
同時,感識向街道對面外放,不一會兒,他就感識到飄忽的清涼江風(fēng)中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接收道這種感覺后,他立即迅速收回外放的感識,因為如果觸及了對方的真知范圍,對方也同樣會知道自己的位置。
除非自己的實力高出對方許多,才能夠悄無聲息地避開真知范圍。
“李俊歡?是那個道士。他來這里做什么?”江啟低聲自語,搖搖頭,貓著身子轉(zhuǎn)移到屋脊更低矮的位置處,繼續(xù)暗中觀察。
此時的拱橋上的僵局由楊明打破,他手中訣法迅速翻飛,猛地提劍沖前。嘴里大叫道:“師弟快!”
后面的兩頭牛妖,幾乎同時在楊明動作的瞬間就做出了反應(yīng),沒有任何的蓄力動作,直接頂著牛角爆發(fā)出破風(fēng)聲的沖擊。
吳廷伺機(jī)而動,催動御劍訣,雙腳已經(jīng)踩在劍體上。
有著黑牛角的牛妖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一切,它并沒有猛然發(fā)動攻擊。
而是突然張開滿是血漬的大嘴,連連吼叫了三聲:“哞!”化作無色的波紋攻向御劍飛行的吳廷。
剛剛御劍起飛的吳廷,心口鑿錘重?fù)舭闾弁矗鄣貒娏丝谘F。
心神受到震蕩,此時的他暫時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只能眼睜睜的任由自己在劍上墜落下去。
然而在下方等待他的不是堅硬的拱橋石板,而是兩頭牛妖的野蠻沖撞。
“師兄救我!”吳廷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師兄的身上。
楊明聽到他的呼救,猛地停下腳步,一抹弧形劍氣削向黑角牛妖后,立即轉(zhuǎn)身沖向兩頭沖撞過來的牛妖。
吳廷心中深感欣慰,沒想到師兄這般為自己拼命。如果這次能活下來,一定要好好報答師兄。
下一秒,他看見了師兄將手中的劍投刺了出去。并以快到難以看清的速度在釋放指訣。
果然不虧是師兄,這樣快的指訣施法,一定能有效的阻攔牛妖!
雖然師兄的指訣很快,快到模糊。但有一個動作吳廷看清了。
眼睛難以置信地瞪圓道:“為什么是御劍訣……”
咚!咚!
吳廷的身體發(fā)出沉悶的兩聲響,四只青褐色的牛角尖穿過他的身體,從后背冒出。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離師兄越來越遠(yuǎn),直至師兄在明亮的天空上,而自己在黑暗里。
嘭!
兩頭牛妖帶著吳廷沖進(jìn)街道左邊的石頭房里,石頭房承受不了這樣的撞擊,轟然倒塌。
“師弟,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痹谔炜盏臈蠲骺粗路降?。對于剛才發(fā)生的事卻沒有一點愧疚之意。
隨即,他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瓊字玉牌上,將帶著血的瓊字玉牌舉過頭頂,嘴里開始念念有聲。
“妙啊,這家伙裝得我都信了?!苯瓎蠲鞯难菁荚u論了一翻。
崇源道輕笑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或者把玉牌丟到十里開外?!?p> 江啟恍然回過神來,“該死,怎么把這個忘了!”低沉咒罵一聲。
其實丟與不丟,并沒有什么區(qū)別,玉牌離開自己后,馬上就會自動暴露位置。
瓊字玉牌,能給下山歷練后的劍宗弟子的提供一種保護(hù)手段。
只要將危急的信號通過玉牌傳出,在其周圍的弟子會立即趕到救援。
所以,他現(xiàn)在必須想辦法在適合的時機(jī),才能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
不然一旦被劍宗的人發(fā)現(xiàn)蹤跡,可不是開玩笑的。
“別說我沒提醒你啊,別用靈量,他在感應(yīng)狀態(tài)。”崇源道。聲音里透露著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
“閉嘴!”江啟低沉的說出聲,感覺自己有點被這個狗皇帝捉弄了。但是他又不得按照他說的話去做。
一咬牙跳下了屋脊,沿著窄曲的小巷子拼命奔跑。
“快,快,快。還不夠遠(yuǎn)?!币贿吪芩€要一邊聽崇源輕松地說著不費力的風(fēng)涼話!
忽然,漫天傳來“沙沙沙”的,仿佛簸箕篩豆子般的聲音,接著又聽見像水煮沸一樣的“咕嘟咕嘟”聲。
江啟不由地駐足回看,這兩種奇怪的聲音都給他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仔細(xì)一聽,聲音中似乎還摻雜細(xì)微的吠叫。
“怎么回事?”江啟疑問道。
感識強(qiáng)的崇源并沒有告訴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是繼續(xù)催促道:“別停,再走遠(yuǎn)些。”
如果不是玉牌質(zhì)地堅硬,江啟很想就這樣毀掉它,但是他試過了明顯不行。
江啟又飛快的奔跑起來,從窄曲的小巷中回到主街道。
既然始終都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在錦江渠,對于怎樣隱藏瓊字玉牌,子那里已經(jīng)早有了計劃,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騙過。
他沿著來時的路,一路奮力奔跑。
當(dāng)看見仍然躺在街道上的唐拱時,他手中的玉牌射出了一道亮光,沖上天空。
這說明,楊明的喚召已經(jīng)完成了。
他加快幾步,將玉牌系在唐拱身上。接著毀掉面孔,又故意作了些新傷口,使得這具家伙看起來就像是因為妖獸而丟掉性命一樣。
想了想,從自己身上撤下一塊邊角布,蒙在了臉上。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后,崇源又催促他繼續(xù)跑。
轉(zhuǎn)過街道轉(zhuǎn)角后,崇源終于讓他停了下來。嗤笑一聲道:“我發(fā)現(xiàn)你雖然總是表現(xiàn)出一副不樂意的樣子,但實際還是蠻聽話的嘛?!?p> 江啟牙齦緊咬:“別得寸進(jìn)尺?!?p> 心中卻是暗自誹謗。
別人的金手指都是豪禮贈送,然后隨便裝~逼打臉,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憑什么我開局就是一個狗皇帝,沒有豪禮相贈也就算了,還一路讓人追殺,縮手夾尾的。
能全聽你的就奇了怪了。要不是契約在身,他才不想?yún)⑴c這些鬼事情。
崇源笑了笑,笑得有些邪魅:“好了,好了。把你身子給我?!?p> 江啟微微一愣,脫口而出:“干什么?”
“殺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