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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城紀

第二十章 又一個道士

霜城紀 叁哥好筆春江水 2414 2023-11-14 00:42:13

  陳酆都打開信,讀罷,隨手塞進了懷里,抬頭問這道士:“洪瀟,你師父只說讓你來送信嗎?”

  “陳老先生,家?guī)煹拇_只是交代讓我把這封信交給您,至于別的也沒多說,哦,還有就是讓我給他帶幾本書回去,好像是誰的什么詩集,我給忘了?!?p>  “誒,不打緊,我知道你師父要什么,我給你準備。我記得你小道士是葷素不忌的,可以喝酒,倒是跟這兩個小家伙的爹有些相像,倒是應該介紹你們認識一下,肯定會臭味相投的,來,小二哥,給上酒,上好酒?!标愛憾家桓闹暗膽B(tài)度,熱情的招呼小二上酒。

  那小二哥雖然有點兒郁悶,但好在還沒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老老實實的上酒去了。

  這一頓飯,陳酆都很是開心,倒不單單是與故友弟子相見的高興,而是江柳郎在外人面前松開了他的限酒令,人生得意須盡歡,開懷暢飲,自然開心。

  三個孩子吃完飯的時候,這一頓酒還沒喝完,由于受不了已經(jīng)微醺的老陳頭和這個小馬屁精道士洪瀟的互相吹捧,于是三個娃兒吃完就離開了,孫抱樸礙于面子,不好像三個小孩子一樣直接離開,只好附和著二人,尷尬陪聊。

  離開的三個孩子沒有像在太平鎮(zhèn)的時候一樣瘋玩,江柳郎練起了拳樁,鄭家兄妹則是一個看書,一個習字。

  仿佛這雨沖刷去了世間的污濁,雨后的空氣很清新,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

  這時,有一個跛腳道士從一路泥濘中蹣跚而來。

  那中年道士穿了一身寒酸卻又很干凈的道袍,這就么向著這家酒肆走來。

  大泉的確偏重黃老,道士相較僧人吃香一些,可這里也沒有道教名山什么的,也不至于道士滿大街都是,這才半天就見了兩個正兒八經(jīng)的道士,倒立著練樁的江柳郎看著走過來的跛腳道士不由得心里犯嘀咕。

  那道士走的踉蹌,常人看起來會覺得很慢很可笑,甚至有些頑童還會學了去在玩伴面前炫耀表演一番,好博得青梅竹馬的一笑,但是江柳郎看出了些步法的玄妙,好像和自己所練習的拳樁有異曲同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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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是相對于快而言的,方向?qū)α耍俾矔竭_。

  就這么,那道士來到了還倒立著的江柳郎面前,行了個禮,操著一口北方口音問道:“敢問這位小居士,陳酆都老先生可是在此處?”

  雖然江柳郎自打出生以來就生活在南疆,按說應該聽不懂這道士的北方話,實則不然,太平鎮(zhèn)魚龍混雜,天南海北的人都有,口音各異,江柳郎混跡其間,南北口音,大泉官話都能聽個一二,所以南疆人江柳郎聽懂了道士的問話。

  “敢問道長是?”江柳郎停止了練樁,對道士還了一禮,問道。

  “貧道是陳老先生的一位故人,煩請小居士引見一下。”那道士笑著回應道。

  “哦,您是家?guī)煿嗜?,那里面請吧,家?guī)熢诶锩嬗蔑?。”說罷,江柳郎帶著道士走進了酒肆。

  屋內(nèi)的推杯換盞已經(jīng)接近尾聲,陳酆都與邋遢小道士豪飲的酒壇子已經(jīng)擺滿了酒桌,地上也亂七八糟扔了許多,小二哥的臉上已經(jīng)堆滿了笑容,想到客人結(jié)賬時能嘩嘩收到手軟的銀子,之前被人戲弄的不快早就飛到九霄云外了。

  往日陳酆都不管喝多少,都會醉,可今天豪飲這許多,還是只有最初的那三分醉態(tài)。

  看清來人的面目之后,陳酆都放下了酒碗,徑直起身,就那么注視著那個一瘸一拐走進來的道人,默默地注視著,眼窩不知是醉酒所致,還是怎的,有些泛紅。

  “陳老先生,貧道有禮了?!钡朗克实男χ?,對陳酆都行了一禮。

  “仲冬,好久不見。”陳酆都走上前來,一把攙住了那道士,聲音有些哽咽顫抖。

  “老陳,不用攙著,還沒到那地步呢?!钡朗啃χ?,輕輕推開了陳酆都攙扶的手,自己坐在了桌前。

  桌前的兩位小輩見此情景,作態(tài)卻也不同,孫抱樸直接起身陪著陳酆都一起迎上前去,洪瀟只是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便回頭繼續(xù)喝酒。

  幾人落座,陳酆都有些激動的情緒似乎還沒有平復,他鄉(xiāng)遇故人,千言萬語,一時之間卻都堵住了嘴,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默悄無聲息的降臨,還是跛腳道士率先打破略有些尷尬的氣氛,開口說道:“陳先生,跟我介紹一下這幾位朋友吧?!?p>  陳酆都抹了一把臉,又端起桌上的的酒,一飲而盡,這才壓住了心頭的翻涌的思緒,笑顏道:“這個是孫抱樸,劍客,這個小雜毛是武當掌教邱一得的徒弟洪瀟,外面那三個娃兒是我的徒弟,剛才引你進來的那個是大徒弟,叫江柳郎,女娃是二徒弟,叫鄭靈兒,那個小一些的叫鄭經(jīng),三徒弟,這就是我們這一行人了?!?p>  司馬仲冬跟在座的兩位一一見禮,孫抱樸很是客套的起身回禮,洪瀟只是拱手笑笑,點頭致意了事。

  “仲冬,咱們二十年沒見了,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當年我隨軍北上之時,只聽說你和你娘南下安家,后來我多方打聽,卻杳無音信,你母親如今怎樣了,你又緣何做了道士?”

  陳酆都終于還是問了出來。

  “陳先生,當年是家母說要南下安家,說我們司馬家在北方不利,往南走才能避禍,母命難違,這才帶著家父家兄的靈位南遷,一路走,直到南海之濱才停下安家?!?p>  “我娘三年前走了,臨了心愿得償,走的很安心,陳先生不必掛懷?!?p>  “至于如今我這道士身份嘛,算是家母的遺命,我如今孤身一人,了無牽掛,修習黃老倒也恰如其分?!?p>  “我這次來,一來是要北上給父兄掃墓,二來是順便見見故人?!?p>  司馬仲冬娓娓道來。

  老來難聞故人音訊,老來也怕知曉故人音訊,陳酆都積郁在胸,愈發(fā)想要喝酒,一面吩咐孫抱樸去取車上的弋江酒來,一面對司馬仲冬說:“仲冬,如今還能飲酒嗎?”

  “二十年來滴酒未沾,但是遇見故人,痛飲三百杯又有何妨?”司馬仲冬豪氣的說道。

  于是,眾人重整酒菜,酩酊一場,這才有了些故人相見的樣子。

  陳酆都看著喝醉酒伏案而睡的司馬仲冬,就那么默默地注視著,他的心仿佛被一只虛無的手抓了一下,一些當年的記憶隨著酒意浮上了心頭。

  那些年,司馬一家是多好的人啊,司馬報關還是意氣風發(fā),風華正茂,娶了紅英,郎才女貌,又有了三個兒子,老大司馬春停,老二司馬雨住,老三司馬仲冬。

  三個孩子各有千秋,文武都有建樹,老大勤奮孝順,友愛兄弟,老二憊懶無賴,頭腦聰明,老三當年年紀雖小,卻能看出身上有兩個兄長的影子。

  司馬一族香火歷來不旺,這一代能有三個如此才俊,本是開枝散葉家族興旺的跡象,誰曾想一場大戰(zhàn)下來,司馬報關死于霜城,春停和雨住也北上戰(zhàn)死,只有老三仲冬掙扎著一條命回來,卻也成了殘廢。

  世事如常,世事無常,世人只能徒呼奈何。

叁哥好筆春江水

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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