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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夢神澤

一百十八、圍捕

云夢神澤 時宿雨 4245 2022-11-10 11:18:00

  我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微微發(fā)燙,連忙穿上衣服。

  鶴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尷尬地?fù)狭藫项^,慕楓反應(yīng)這么大,弄得我們像是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

  過了一會兒,鶴青才說:“那,那你,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

  我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掀開被子蒙上頭,假裝睡覺,其實(shí)根本睡不著,只想等鶴青走后悄然離開,卻又舍不得,畢竟在天界,要見他一面不容易。

  過了好一會兒,我從被子里探出頭來,確定鶴青已不在,才爬起來,穿戴好走出去。

  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我想錯了,武神宮太大了,宮殿連著宮殿,連著校場、閣樓、亭臺,還有山石林木,穿過一扇又一扇門后,也不知走沒走出去,把我都繞暈了。

  走了一會兒,我覺得這樣鬼鬼祟祟的,也不大好,我是鶴青請上門的客,現(xiàn)在倒像是做賊似的干什么,若是碰到路過的仙侍,就大大方方地問路好了。

  我走進(jìn)一片竹林,忽然感到頭頂起風(fēng)。

  “呀”地一聲鳥叫傳來,與櫟鳥、青鸞悅耳動聽的聲音不同,這鳥叫聲十分嘶啞。

  抬頭一看,一只巨大的三足紅毛鳥正在上空盤旋。

  我見過這紅毛鳥,正是神鳥金烏,以頑劣著稱,經(jīng)常戲弄眾仙家,每每雖會受到懲罰,卻是屢教不改。

  這脾氣豈不是很對我的胃口。

  我伸手招金烏鳥下來,它居然很順從地停在了我身邊,還用臉蹭我的手,很親昵的樣子。

  “聽說你最近病了?”我問。

  “沒有呀。”金烏鳥說:“你聽誰說的?”

  這么說鶴青不是來給它找醫(yī)師的了。

  金烏鳥在我身邊愉快地踏著步,神氣活現(xiàn),一邊翩翩起舞,一邊向我展示它一身漂亮的羽毛。

  “唉,”金烏唉聲嘆氣:“最近天宮中都沒什么像樣的宴會,無聊得緊,不過馬上殿下的生辰就要到了,到時一定會很熱鬧?!?p>  想到鶴青的生辰,我又開始頭疼送什么賀禮了。

  金烏問:“小鯉魚,你怎么會在這里?可是迷路了?”

  它居然能一眼看穿我的真身,果然不愧是神鳥。

  我說:“嗯,迷路了,你能帶我出去嗎?”

  “倒是可以,不過,我有什么好處?”

  我想了想,好像確實(shí)不能給它什么好處的,它可是武神的靈獸,能有什么缺的?反觀自己,難免不讓人自慚形穢。

  也不知道一宮的主神,能不能養(yǎng)兩只靈獸,不然養(yǎng)我也行,雖然我不會飛,但是我游得挺快的。

  我想到櫟鳥很喜歡吃糯米糕,不知道金烏會不會也喜歡,我倒是可以忍痛割愛一下。

  正想問它,這時,上空忽然劃過幾道陰影,我抬頭看,只見一隊(duì)天官從天上掠過,他們有的御劍,有的騰云駕霧,有的則騎著坐騎,似乎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走走走,去瞧瞧熱鬧去?!苯馂跖d高采烈道。

  “?。窟@不合適吧...”剛在鏡湖大鬧一場的我有些退縮。

  “你還想不想出去了?”金烏道。

  我想了想,翻身跳上鳥背。

  這年頭,有武神坐鎮(zhèn)天宮,能發(fā)生什么大事?總不能是魔族來犯吧。

  金烏道:“坐穩(wěn)了?!闭f罷“咿呀”一聲,振翅高飛。

  它跟著那隊(duì)天官飛了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竟是朝昆侖山去的。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不由地緊張起來。

  只見遠(yuǎn)處的昆侖山籠罩在烏云之下,云層翻涌,狂風(fēng)大作,氣象詭異。

  “別怕,不過是神仙打架罷了?!苯馂貘B做出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

  “神仙打架?”我聽得有些懵。

  誰跟誰打?

  “我聽說前段時間,遣云宮派出去的執(zhí)法天神發(fā)現(xiàn)了三公主的行蹤,計劃圍捕她,饒是三公主法力高超,粘上這些玩意兒也是倒霉,甩也甩不掉?!甭牻馂醯恼Z氣,似乎對遣云宮的神官極為不屑。

  師父說執(zhí)法天神是弒神誅仙的神,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心想,三公主獨(dú)自對付這么多神官,還打出這千軍萬馬的氣勢,真是不簡單。

  鶴青最疼惜這個妹妹,甚至不惜為了她忤逆天帝,也不知這會兒是否得到消息,趕來相助,我若能幫上三公主,豈非也等于是幫了鶴青?

  越靠近昆侖,越受那凌厲的氣場壓迫,心神震蕩,我定了定神,抓緊了金烏。

  “我們來這里抓三公主,知會西王母了嗎?”一個手拿長槍,頭戴高冠的天官問。

  “他是誰?”我問。

  “遣云宮的執(zhí)事官寧喻,因?yàn)槭腔鹕褡H诘牡茏?,所以被稱為‘小火神’?!苯馂跽f。

  “那他旁邊的女子呢?”我又問。

  “遣云宮的執(zhí)法天神石瑩,她可是個人物,原來她雖在機(jī)緣巧合之下拜了玉清真人為師,但終究只是火神宮中的一名劍侍,后來跟著寧喻來到遣云宮,做下不少大事,她和寧喻現(xiàn)在可是風(fēng)頭無二,遣云宮的主神都不露面了。”

  只聽石瑩回答:“知會了,西王母派人傳話,說陛下的家務(wù)事她管不了,只若我們但凡毀壞昆侖山的哪怕一草一木,她會親自去遣云宮問罪。”

  寧喻冷笑一聲道:“那就是說,她不會插手咯?”

  “那還等什么...”

  寧喻話還沒說完,一只青玉簪嗖得飛來,抵住他的眉間。

  硝煙散去,一個身著紫衫的女子一只手撐在地上,呈進(jìn)攻姿態(tài)半蹲在地上,女子生得十分嬌俏,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眼睛,面若敷粉,唇紅齒白,能看得出是一家人家中年紀(jì)最小的孩子,從小就被保護(hù)得很好的那種。

  這種孩子通常都不太經(jīng)事,但面前的女子眼睛里卻充滿了剛毅的堅強(qiáng)和決絕。

  女子的身后,一個半大的,梳著兩個羊角辮的孩子怯生生地探出腦袋。

  孩子圓頭圓腦的,和她的娘親長得很像,小臉蛋粉撲撲的,扒著娘親不放。

  “云華公主,您就是殺了我,今天也是跑不掉的?!睂幱鞴室馀e起雙手,表示投降,語氣中卻滿是威脅。

  云華受傷不輕,嘴角出滲血,臉上也掛了彩。

  “滾...離我和我的家人遠(yuǎn)一點(diǎn)!”

  “家人?那九霄宮云漢殿里住著的才是您的家人,您真的要為了這些卑微的凡人,去背叛他們嗎?”

  云華淚流滿面:“父君,母后,原諒女兒不能為你們盡孝了!”

  說罷驅(qū)動青云簪,橫掃一片。

  “為什么?”我騎在金烏的背上,冷不丁問了一句。

  眾天兵正與云華公主對陣,他們不敢傷了她,也不敢放了她,畏縮猶豫之下,更不是云華的對手了,但云華公主畢竟有傷在身,難以為繼,于是兩廂膠著,打了個平手,根本沒人搭理我。

  “什么為什么?”金烏問。

  “為什么與凡人相戀就是背叛天界?”

  我的聲音并不大,卻是擲地有聲,話一出口,兩邊都愣住了,正在對峙的天兵與云華公主同時停手,齊齊看向我。

  石瑩瞟了我一眼,說:“這有什么為什么?仙凡有別,乃是天定的真理,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這種結(jié)合世所不容?!彼硇卫w弱,鵝蛋臉,柳葉眉,五官小巧精致,雖比白雅潔遜色些,但也足見是個美人胚子了,只是有意無意翻著的三白眼多少透著些刻薄。

  在昆侖山便看云海之時,鶴青也是這么說的。

  兩族有別,仙凡殊途。

  凡人的生命有限,而神壽綿長。

  可那又怎么樣。

  誰說愛就要生生世世相守。

  片刻的燦爛亦是永恒。

  其實(shí)當(dāng)時我就想這樣反駁鶴青的,只是怕他擔(dān)心妹妹,心情不好,才勉強(qiáng)把話吞回肚里。

  “那我問你,云華公主可有為了能與凡間的愛人廝守,去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有為了延長愛人的壽命而違背天道倫常?他們的結(jié)合可是出于利益或者其他什么不道德的原因?”

  我大著膽子,越說越口無遮攔:“從始至終我看到的,只有天庭對這對苦命鴛鴦單方面的追殺,莫不是六界太安生,你們沒別的事情做了?”

  “所以誰能告訴我,云華公主和...和...”

  “楊帆?!苯馂踉谂蕴嵝选?p>  “云華公主和楊帆相愛礙著誰了?是天庭的面子嗎?你們摸著良心說,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是在維護(hù)世間正義與和平嗎?”

  此時的云華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悲慟中流露著感動。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想。

  一個道理,聽得久了,說得多了,就沒有人想去深究為什么了。

  但很多時候只消稍加思考,就發(fā)現(xiàn)這個所謂道理好像也并沒有那么站得住腳。

  而第一個揭發(fā)真相的人,自然就跟捅了馬蜂窩差不多。

  “哪來的小仙,竟敢妖言惑眾!”寧喻厲然道:“把她給我抓起來!”

  石瑩說:“等一下?!备蕉嵝褜幱鳎骸澳憧此浅耸裁磥淼?。”

  金烏鳥傲氣長鳴。

  它倒是沒有退縮,我反而后悔了,后悔不該這么直腸子,一股腦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畢竟做人也有些年頭了,怎么得也通了些人情世故,這種場面哪有我說話的份,便是說了也沒什么分量,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寧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飛快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見到鶴青的蹤影,于是放下心來,冷笑道:“騎金烏鳥來又如何,今日即便是武神殿下親臨,也休想阻撓遣云宮辦差!”

  眾天兵們的武器齊齊指向我,我有些不知所措,此時我感到周圍一熱,低頭一看,金烏鳥的羽毛都豎了起來,渾身燃燒著炎火,揮舞著翅膀,驅(qū)趕天兵,它的羽毛比尋常的箭矢還堅硬,每撲動一下,就有十?dāng)?shù)發(fā)燃燒著的羽箭射出,打得天兵們措手不及。

  金烏鳥越斗越起勁,百余的天兵竟不得近身。

  這時,寧喻出手了。

  他一躍而起,立在半空喊話:“現(xiàn)在退去,還能饒你們不死?!?p>  我頓時慫了,俯身問金烏:“怎么說,退不退?”

  “退它奶奶的,都鬧成這樣了,還怎么退?”金烏罵罵咧咧道。

  “可人家都給我們臺階下了...”

  “你以為現(xiàn)在退了,他就能放過我們嗎?”

  “...不退,我們也打不過人家?。俊蔽以秸f越心虛。

  “你怎么回事,剛不還說得振振有詞,義憤填膺的嗎?”金烏嫌棄道。

  “我...”我這不是頭腦一熱,老毛病就犯了嘛。

  “不行,老子今天非要大鬧一場不可!”金烏說:“你跟那小子說,等我們過去,面對面跟他說?!?p>  我如此復(fù)述了一遍,寧喻便信了,誰知金烏飛到他面前,并沒有停下,而是從上空掠過,拉了一大泡鳥屎在他頭上。

  黃綠色的鳥屎澆了寧喻一身,我愣住了,在場的數(shù)百天兵也愣住了。

  “畜生敢爾!”寧喻果然怒了,渾身的靈力炸開,震蕩不已,整個人籠罩在一股陰郁可怕的氣勢之中。

  他這個樣子威嚴(yán)是真的威嚴(yán),氣味兒也是真的沖,天兵們都不顧上對他的懼怕,紛紛捂鼻屏息,樣子也屬實(shí)是有些好笑。

  金烏得意壞了,但下一刻,一支長槍便刺穿了它的翅膀。

  我甚至都沒看清寧喻是怎么進(jìn)攻的。

  這就是遣云宮執(zhí)事官的實(shí)力嗎?

  我大驚失色,金烏也是痛苦啼鳴。

  寧喻從我們身邊閃過,臉上滿是嘲笑。

  我掬起金烏身上的一捧火,吹了一口氣,噴向?qū)幱鳎l知他頭一偏就躲過去了,見他想要拔槍,而他一動,金烏就會痛得鳴叫,無法,我只好硬著頭皮,借力騰空,在空中翻了個身,向?qū)幱黠w踢而去。

  雖沒了武器,他徒手接我?guī)渍幸彩呛敛毁M(fèi)力,我越打越快,躍前縱后,快不及眼,但寧喻拆招拆得很輕松,臉上嘲笑之意愈盛。

  我打沒了力氣,朝后跳了幾步,想緩一會兒,寧喻哪里肯依,只見他跺了跺腳,地面竟然開始起伏,瞬間朝著我的方向聳起一排土包,我一看不對,連忙向后翻了幾個身,然而“土包”攻擊仍然不停,我只好接起水陣抵擋,雖然我的水陣并不能抵擋寧喻的土系術(shù)法,浸濕了的土包就變得軟軟的,把我頂上天后,摔下來也摔不死,就是有些狼狽。

  我知道這時候逃跑是沒用的,只能孤注一擲,背水一戰(zhàn),我踩著土堆奔向?qū)幱?,運(yùn)起全身修為,凝結(jié)出最強(qiáng)的靈力場。

  這時,我身邊的氣流似乎發(fā)生了變化,聚集的靈力宛若一條藍(lán)色透明的游龍,直沖向前,把寧喻都看得呆了,我借著這股勢頭與他對了一掌,居然將他打退了幾步。

  其實(shí)這用了我十成十功力的一掌離打敗寧喻還差得很遠(yuǎn),但他卻因此怒意更甚,朝石瑩喊:“請誅仙劍了嗎!”

  石瑩猛然睜眼,看著他說:“寧喻...”

  “我問你請誅仙劍了嗎?!”寧喻吼道。

  雖然不知道誅仙劍是什么厲害的法器,但見石瑩臉色大變,連盤坐調(diào)息的云華都睜開了眼,大概也能猜到。

  石瑩勸解寧喻:“她只是一個胡亂闖入的小仙,犯不著與她認(rèn)真,若是被真神知道你...”

  寧喻扯了扯嘴角,冷笑道:“石瑩,別忘了當(dāng)初我是為什么答應(yīng)帶你來遣云宮的,若不是因?yàn)槟闶怯袂逭嫒说牡茏?,能借到誅仙劍,憑你的修為,就是再練一萬年也難以擔(dān)當(dāng)執(zhí)法天神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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