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送回許老太,扛著吃食加快步伐到了家門口。
只是一看門鎖,他頓時傻了眼,他明明記臨走前是將門鎖好的?,F在看著鎖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江安心里一驚:糟糕,遭小偷了!
他匆忙地跑進堂屋,暗暗叫苦,這也太悲催了吧。本來就窮,還遭小偷,這下好了,剩下的半個月準備喝西北風吧。
堂屋里空無一人,屋里的東西沒少分毫,正當江安松口氣的時候,東側廂房走出來一個女子,正巧跟江安迎面碰上。
“啊!”女子面色蒼白,嚇得秀麗舒展的五官此刻都擰到了一起。
江安奇怪地看了一眼女子,這個賊該不會是她吧?看著眼前這個秀麗乖巧的女孩被嚇得花容失色。
江安皺眉道:“姑娘,這是我家,你大白天跑到我家......”
眼前的姑娘聽到他說這是自己的家,方才還是驚嚇過度的一張臉,此刻卻全是驚喜。
“你就是江安?”
“是”
“太好了,剛才潘叔說我還不確定,沒想到這里真的是你!”
江安聽得莫名其妙,這姑娘前言不搭后語,他正要開口,就見潘老漢提著四兩牛肉,一斤葡萄酒晃晃悠悠走了進來。
他將酒肉放下,瞪了一眼江安,道:“怎么,不歡迎我這個老頭子來???”
潘老漢看了一眼穆淑蘭,穆淑蘭便溫柔一笑,提起了牛肉去了廚房。
江安看的目瞪口呆,潘老漢卻一敲他的腦門,斥道:“臭小子,怎么連媳婦都不要了?”
江安喝了一口酒,被潘老漢這話嗆的滿臉通紅,拍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不過讓他更驚駭的話潘老漢還沒有開始說呢。
等到潘老漢把這事說清楚,江安當即便覺得不妥,這只是小時候的娃娃親,現在做不得數,況且這對人家姑娘也不公平。
潘老漢認為并無不妥,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來,這兒女婚事本就由父母定奪。
但對于從現代穿越過去的江安來說,他覺得這簡直太荒謬,但他也知道,這件事還得他自己跟穆淑蘭商量才行,跟潘老漢是越說越混。
穆淑蘭很賢惠做菜也很麻利,不一會兒桌上就端來了四盤噴香的熱菜。
簡單的油菜被穆淑蘭做的非??煽?,跟館子的飯菜相比也毫不遜色。
畢竟穆淑蘭在廚房里忙乎了許久,再加上飯菜確實美味,江安由衷贊道:“廚藝了得?!?p> 正在吃飯的穆淑蘭聽到這話,臉上飛上了幾朵紅暈,四目相對間,她羞澀地低著頭。趁著江安同潘老漢閑聊時,偷偷打量著江安。
看到他抬起頭,穆淑蘭佯裝低頭吃飯,心里卻如小鹿亂撞一般,又驚又覺得刺激。
“什么?你要跟錦衣衛(wèi)作對?”潘老漢驚呼出聲,煙袋子使勁磕在地上,強烈的表達著自己的怒意。
江安剛喝了點葡萄酒覺得胃有些灼痛,遂抿了口茶道:“不是作對,是為民伸冤,老太太實在太可憐!”
潘老漢臉色大變,“騰”的起身,去了門口,過了半晌,才憤憤道:“這世道,誰不可憐,收起你那慈悲心腸,造孽啊,我早就說過,錦衣衛(wèi)說是我們惹不起的,秀才啊秀才,虧你讀書明理,怎就糊涂了!”
“潘叔我知道你待我好,這件事沒有這么嚴重,您老就甭擔心了,秀才我福大命大,無事?!?p> 江安知道潘老漢的心意,他這會兒也不想說些大道理讓老人家添堵,便說著寬慰的話,將潘老漢叫了過來,繼續(xù)喝酒。
一直沉默不語的穆淑蘭卻對著江安豎著大拇指道:“夫君,我覺得你做的對,我爹常教我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想這對你們讀書人也是一樣的道理!”
穆淑蘭這一番話著實出乎江安的意料,他初見這姑娘只當他是個小女兒家,卻不想還有如此眼界。
只是這聲“夫君”到底是讓在現代單身了二十五年的江安小臉通紅下,他慌忙不迭用咳嗽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潘老漢搖搖頭,笑道:“看看,看看,夫唱婦隨,看來是我這個老頭子多事了?!?p> “沒有,您老說的我愛聽!”
江安跟潘老漢閑聊著,穆淑蘭收走了桌上的菜碟,在廚房刷洗完畢后,感覺有道目光盯得自己不自在,扭頭一看,江安立在門框處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穆淑蘭緋紅的臉蛋兒猶如四月里的水仙花,嬌羞的扯起袖子擦了手,低著頭半晌,好半天才抬起頭小聲道:“夫君,可是有話要跟我說?”
這穆淑蘭要是放在現代那應是百分八十男人的理想老婆類型,溫順乖巧,賢惠懂事,江安倒真是羨慕起這古代的男人來,
他聽到穆淑蘭說話,才反應過來,便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廂房里,江安雖不是特邋遢,但一個大男人屋里難免亂,現在被收拾的一塵不染,不必說這肯定是穆淑蘭做的。
江安在正在醞釀著話語,他不想說的太直白,傷了穆淑蘭的自尊。倒不是他多討厭穆淑蘭,只是以后他要走的路異常兇險,穆淑蘭跟著他,只怕是日日要心驚膽戰(zhàn)的過了。
穆淑蘭看著江安眉頭緊皺,為難的表情,便咬著嘴唇道:“夫君是嫌棄我了嗎?夫君是秀才,淑蘭只是一個屠夫的女兒,淑蘭自知配不上夫君,若是夫君嫌棄,夫君便......”
她抽噎說道,眼淚滾了下來,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現在噙滿了淚水,看著我見猶憐,讓人疼惜不已。
她這一哭,江安手足無措,連連擺手搖頭道:“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咳咳,你我二人是父母之命,我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我想讓你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江安這一番話還不如不說,因為話音剛落,穆淑蘭哭的更傷心了:“我喜歡夫君,我便覺得公平,夫君這樣說,就是嫌我出身村野,嫌棄相貌丑陋罷了!”
江安聽了這話哭笑不得,他哪是這個意思!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江安這次是不得不信了。他想起一句話說是女人生氣的時候不要同她講道理,只需要給她一個擁抱足矣。
況且這穆淑蘭已經認定了自己是她的夫君,江安心一橫,一把將穆淑蘭摟在懷里。
一番寬慰的話下來,懷里的人果真不哭了。開始穆淑蘭還有些害羞,后面她只覺得這個懷抱好溫暖,男人身上的絲縷清香味竄入鼻中,她將頭埋在了男人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