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白老先生,你看得挺準的嘛!”葉嘯被白六爻這番話震了一下,沒想到這看上去像個江湖騙子的老頭居然還有兩下子。
葉嘯剛出生不久就被扔進了馬糞堆,幸好被葉長安所救;后來在妖界,葉嘯殺了妖族七皇子后,丹田氣海盡碎,但最終靠七皇子身上的龍丹撿回了性命。
這樣算來,的確是兩次瀕死而復生。
如果不是這兩件事加在一起不可能有別人知道,葉嘯都要懷疑面前這個老頭子是不是調(diào)查過自己了。
得到葉嘯夸獎的白六爻很是自豪,他又捋了捋自己下巴上那幾根所剩無幾的白須:
“那是自然,我白氏的天機師傳承豈是說笑?”
“天機師?”
葉嘯又接觸到了一個新名詞。
“想必恩公一定知道天下修煉途徑千萬,絕不止天人七境一種……”
白六爻依舊捋著胡子,滿臉高深莫測。
“這我知道?!比~嘯點頭。
白六爻說的沒錯,天人七境只不過是目前最主流的修煉方式,主修內(nèi)力體魄。
天人七境的修煉方式之所以流傳甚廣,一是因為門檻低,二是因為進境快。不論天資高低,人人都能入門,但入門之后能修煉到哪一步,還是要靠天資悟性的。
但其他修煉方式就不一樣,倘若沒有足夠高的悟性,很可能連入門都是一件難事。
“天機師,沒有絕佳的天賦和悟性根本沒法修煉,但修成之后,測算天機百測百靈……”
白六爻滿臉自豪。
“但你既然有天機師的傳承,為什么還會被人當成騙子呢?”
林安然抓住了盲點。
“這是因為……”白六爻捻著胡須,臉色有些尷尬,“因為我天資一般,斷過去之事尚可,但是一到算未來之事就不行了……只能……”
“胡編亂造?!?p> 陽朝月在旁邊幫自己外公補上了后半句。
“但是阿月天資卓越!”白六爻重重一拍陽朝月的肩膀,把她手中的筷子都嚇掉了,“她從恩公手相中看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為了報答恩公大恩,我讓她破例給恩公算一算!”
葉嘯把自己的左手從餐桌上抬起,舉到眼前細細觀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別的。
“能算什么?”葉嘯開口問道。
“恩公想算什么,就能算什么?!卑琢嘲炎约嚎菔莸男馗牡门榕轫懀八氵\勢,斷生死,看姻緣……”
葉嘯注意到,說到姻緣這兩個字的時候,白六爻的眼睛往林安然那邊瞥了一下。
不管怎么說,聽起來還是很厲害的。
“那能給我算算姻緣嗎?”就算在昏暗的燭光下,葉嘯也能看到林安然的眼睛亮了起來。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白六爻干笑道,“今天先給恩公算……阿月修為尚淺,一天只能測算一次天機?!?p> “好吧。”林安然有些失望。
“不知恩公想算些什么?”白六爻轉(zhuǎn)頭問葉嘯。
其實葉嘯什么都不想算,但看白六爻這么熱情,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那算運勢吧。”葉嘯重新伸出手。
陽朝月這次罕見的沒有嘟嘟囔囔,而是利索地搬著凳子坐到了葉嘯身邊。
她白皙修長的手指重新?lián)嵘先~嘯的掌心,微弱的白光從她的指尖閃過,拂過葉嘯的掌紋。
下一秒,葉嘯臉色劇變。
他體內(nèi)的龍丹居然躁動了起來!
……
二更天氣,廣安城外的官道上,出現(xiàn)了三個奇怪的人影。
三人并肩而行,看上去都很正常,但每一步跨出,三人都能前進幾丈距離。
領頭的是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身穿一襲淡青色的袍子,表情冷漠。他的左手邊是一個藍衣男子,有點齙牙,上嘴唇微微前凸,這是因為兩顆大門牙把上嘴唇頂起了一條縫隙,看上去略有些滑稽。另一個高瘦青年身著黑袍,四肢修長纖細,表情陰鷙,目光狠厲。
在夜色中,三人已經(jīng)能遠遠看到廣安城高聳的城墻了。
“到了?!鼻嗯勰腥寺氏韧O履_步。
另外兩人也停下來,默然無聲。
三人自然就是斷夢樓剩下的另外三人,他們追查自己結拜兄弟的行蹤,最終追查到了廣安城。
“到這里線索就斷了。”面容陰鷙的青年輕聲說道,“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三哥就是在廣安城遭遇不測的……”
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悲傷。
“這種小地方會有那樣的高手存在?”齙牙男人皺眉看向廣安城的方向,“三弟會不會隱去行跡,又去了某些地方?”
“莫要輕視天下高手?!鼻嗯勰腥苏f道,“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獅子搏兔亦盡全力,我們先進城打探一番,再做定奪?!?p> 廣安城的城墻根本攔不住三個修到第五境的高手,他們飛舉騰空,在夜色的籠罩下,翻過了城墻,翻進了城里。
幾息之后,他們?nèi)齻€剛剛走過的官道旁,一股滔天的氣勢迸發(fā),隨即又沉寂下去。
他們并沒有察覺。
只有為首的青袍男人似乎心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城外,但也很快轉(zhuǎn)過身去。
……
破舊的道觀里,剛剛還一片和諧的飯桌旁,躺著三個昏迷不醒的倒霉蛋。
飯桌上一片狼藉,除了碗筷飯菜之外,還有一灘駭人的鮮血。
那是葉嘯剛剛噴出來的。
陽朝月剛剛不知用了什么秘法,一股神秘的力量從葉嘯掌心透入,居然引動了葉嘯體內(nèi)的龍丹。
他們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兩條猩紅的血跡從陽朝月的鼻子里淌出,葉嘯也如遭重擊,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
在葉嘯體內(nèi)平靜呆了三年的龍丹如今展現(xiàn)出了狂暴的一面,洶涌的威壓從葉嘯體內(nèi)瘋狂涌出。
葉嘯竭力想把這股威壓困在體內(nèi),但是簡陋的堤壩根本擋不住滔滔不絕的江水。
掛著兩行鼻血的陽朝月首當其沖地暈了過去。
隨后是林安然,她只有第三境的修為,在這種等級的氣勢中根本支撐不住,她也暈得很干脆。
……
“奶奶的,草率了。”白須銀發(fā)的老頭子罵了一句,起身拍了拍暈過去的葉嘯。
葉嘯沒有絲毫反應,但他身上有一股氣機流動,彈開了白六爻的手掌。
“奇哉怪也……”白六爻使勁揪了揪自己的胡子,“阿月的天賦居然看不透你體內(nèi)那東西,按理說不該呀,不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