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馨從百花樓回來之后便病倒了,雙重的打擊之下,她腹中胎兒便沒留住,當天下午便趕緊請了郎中和接生婆來。
可因為胎兒已經(jīng)有六個月大了,若要將死胎從腹中拿出,極為危險。
沈老爺?shù)弥耸拢求@得差點暈過去,趕緊叫底下人去將葉曉琛叫回來。
可還沒等葉曉琛趕到家,沈蘭馨已經(jīng)痛暈過去,什么都沒不知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隆起的腹部已經(jīng)平坦下去。
四肢猶如被人生生打斷,又接了回去一般,下身更是痛得仿佛沒了知覺。
“孩子……孩子?!?p> 葉曉琛本是守在床邊,聽得這一聲,立即從夢中驚醒。
看著沈蘭馨悲痛欲絕地看著自己腹部,葉曉琛不免也跟著心中一痛。
“孩子,沒保住?!?p> 漂浮在空中的葉曉琛,漸漸有些明白了自己現(xiàn)在處的是怎樣的一個位置。
看到的葉曉琛是他,又非他。
腦海里的一些片段似乎覺得在某個時候,他確實做了這些事情,可又覺得這場景有些虛無縹緲。
明明他就只和蘭馨成了婚,又為何會有了孩子?
不由他多想,底下的畫面便猶如走馬車燈一般晃蕩起來。
沈蘭馨丟了孩子后,便如同在心上剜了一塊大肉,整日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只是下人偶爾喂進一兩口粥來,才吃上一些。
不過幾日功夫便形如枯槁,面黃肌瘦,靠在床上,出的氣比進的氣還多。
沈老爺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問了府里的人更是一問三不知。
問葉曉琛,自然更是問不出什么來。
也不敢去問自己的寶貝閨女,生怕問多了又勾起傷心事。
大夫說了,蘭馨的病是心病,需得好好養(yǎng),不然怕是一輩子都這么蔫蔫的了。
這些日子,葉曉琛倒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半步不出沈府。
整日里就等在床榻旁,沈蘭馨睜眼就開始端茶倒水,喂吃的擦身子,做得很勤快。
沈老爺原本在外頭聽了些瘋言瘋語,可現(xiàn)在看葉曉琛這么上心,只覺得是外頭的人愛嚼舌根,說了些不著邊的話。
可藏一時容易,藏一世難。
眼看沈蘭馨日復(fù)一日就跟個活死人似的躺在床上,目光無神,皮包骨頭,就是圣賢人也會動歪心思。
更何況,葉曉琛本就不是正人君子。
再加上勾搭上了一個叫方癩子的人,這人生得丑陋無比,腦子也跟著沒動正經(jīng)心思。
老早就盯上了沈家這塊肥肉,但是因為沈老爺一不花天酒地,而不喜愛金銀珠寶,三不入賭場和酒館,連個讓他下手的地方也沒有。
可百密必有一疏,誰讓沈老爺偏偏招了個葉曉琛這樣的做上門女婿。
突地,懸在半空中的葉曉琛腦海里突然就一下像被人劈開來,疼得他一張臉皺成了一團。
“你就說你能上一個郎中那兒討得一味藥,能治沈蘭馨的病。”
方癩子的話,突然就從他的腦海里冒了出來。
“別說一千兩,就是一萬兩,沈老爺也會出!你只管去說,到時候我來扮這江湖郎中!”
“我這妙招不錯吧?這可是一千兩白銀,那老爺子真是愛女心切,說給就給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自己看到的葉曉琛么?這個方癩子是和他同謀么?他害了蘭馨小產(chǎn)?
“壞了壞了!老爺子在賭場碰著了我,怕是要揭穿我倆的事了!”
“干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你在老爺子的茶水里頭放點藥,這藥不會要人命,就是能讓人反應(yīng)遲鈍些?!?p> “好小子,看不出來你這個讀書人,下手倒是不猶豫,只用不了三天,老爺子就別想再醒來了!”
“沒想到,這老爺子身子骨這么頂不住,沒兩天就倒了,但是我聽那郎中的話,好像還能撐上幾天,要不你就把這事挑明了,讓老爺子走得利索些?!?p> “還是你讀書人有辦法,三兩句就把老爺子給氣死了,哈哈哈?!?p> 葉曉琛此時什么也看不見了,但是方癩子的話就像一根針,扎在他心上。
盡管面前一團黑,可是腦子里的畫面卻一刻也沒有停下來。
他如何騙沈老爺自己認識一個郎中,能治好蘭馨的病,騙走了沈老爺一千兩白銀。
又是如何在沈老爺?shù)谋永锵滤?,看著沈老爺沒兩天就倒在了床上起不來。
又不依不饒地和沈老爺說了沈蘭馨會病倒的實情,還有那所謂的江湖郎中實際就是個江湖騙子。
沈老爺臨死前的眼睛,就像他真真實實看到了一樣,布滿仇恨和不甘,那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他的痛恨!
“啊!”
一聲驚叫過后,葉曉琛仿佛從水里憋了半個時辰,一口接著一口喘著,好像要將心中的污氣全部吐了去。
燁洛
媽呀,踩點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