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來到玉海家,把飯桌擺好,和玉海面對面坐下吃飯。
書香吃飯本來就不喜歡細嚼慢咽,再加上昨晚沒睡好,食欲不佳,幾口就吃完了。
玉海從小受的教育就包含養(yǎng)生之道,一向細嚼慢咽,現(xiàn)在身體又正處于恢復階段,更是講究了,所以吃得很慢。
書香看著玉海,好像一時半會吃不完的樣子,干脆半閉著眼睛休息。她昨天晚上趕稿,睡得很晚,今天又一大早就起來了,困得上下眼皮直往一起沾。
玉海一面慢慢吃著飯,一面微笑著看書香頭一晃一晃地打瞌睡。
書香有個毛病,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就是在她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時,你問什么,她就會老老實實地回答什么。
玉海記得書香讀中學時,學校老師動員她入團,書香搖頭道:“不行啊,老師,我有個毛病,困極了半睡半醒時,別人問什么我就答什么,自己控制不住。如果我被敵人抓去了,人家只要兩天不讓我睡覺,那我搞不好就得出賣組織當叛徒了。”
玉海當時就說了書香,怎么這么敢亂說話呢?幸虧當時已經(jīng)是上世紀70年代末了,沒有人會把這些話當回事。
玉海的事兒就是書香媽在書香半睡半醒時套出來的。完全清醒的狀態(tài)下,書香不可能把那些話告訴母親。
玉??粗鴵u搖晃晃的書香,臉上突然露出個惡作劇的笑容,問道:“香兒,昨晚熬夜寫稿了?”
“嗯,熬夜趕稿,今天要交的?!睍汩]著眼答道。
“那怎么不多睡會兒,起這么早干什么?哥在家閑著,自己也能做早餐?!庇窈6⒅鴷愕哪樞Φ?。
“早晨做夢醒的,看天亮了就起來了。”書香依然沒睜眼。
“哦?做了什么好夢???”玉海臉上的笑容在擴大。
“哦,一個青梅竹馬向我求婚,我卻看不見他的臉。”
玉海愣了愣,突然放聲大笑。
書香瞬間被驚醒,“哦,哥,你怎么笑成這樣?怎么了?”
玉海笑得一口粥噴了出來,直接噴在書香臉上。
書香嫌棄地抹了把臉,“哥,你干什么呢?瞧你干的好事。”
書香突然醒悟過來,“哥,你剛才誘騙我說話了?我說了什么讓你笑成這樣,坦白交待?!?p> 玉海趕緊拉著書香先去了衛(wèi)生間。書香洗了臉,擦了點奶液,出來繼續(xù)逼問玉海。
玉海笑著說:“你還是想想吧,昨晚誰向你求婚了?”
“求婚?求什么婚?”書香莫名其妙地問。
“青梅竹馬向你求婚啊?!庇窈PΦ馈?p> 書香立即想起了早晨做的那個夢,紅了臉,“哥你怎么能這樣引誘人家亂說話?!?p> 玉海笑道:“別轉(zhuǎn)移話題,說吧,你的青梅竹馬除了我和林林,還有誰?這個得問清楚,情敵相見,分外眼紅?!?p> “哥你變壞了,不理你了,我到點上班了,先走了?!睍阏f著趕忙逃出了玉海家。
這種話題,太危險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一個字,逃。
玉海笑看著書香落荒而逃。
逃,你能逃到哪里去?香兒,這一次,哥不會放開你的手,你要做好準備噢。
玉海想起自己昨晚上做的夢,他的臉上漾出一朵大大的笑意,向香兒求婚的人當然是他了。因為他做了向香兒求婚的夢,香兒接受到了他夢中的渴求,所以才會進入了同樣的夢境。
他們真的是三生石畔舊精魂啊,連做夢都心有靈犀。
書香今天下班早,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會去接小珍珠。
小珍珠看到媽媽來接自己,高興地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
一個中年女人手里拉著一個小男孩來到書香面前。
“你是這個孩子的母親嗎?你的孩子打人你知道嗎?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中年女人的唾沫星子噴了書香一臉。
書香沒理中年女人,蹲下身來看著小珍珠的眼睛問道:“珍珠,你跟小朋友打架了?”
珍珠倔強地扭著頭不看人。
“看看,看看,這個孩子,真是沒教養(yǎng)。”中年女人尖著嗓子叫道。
“請你閉嘴好嗎?我正在跟孩子勾通?!睍銓χ心昱藦埧诰土R孩子很不滿意。
“還勾通什么?就是你的孩子打了人,你不道歉還有理了?”中年女人大聲喊道。
“小孩子打架,總要問問為什么?你一個成年人,開口就罵小朋友沒教養(yǎng),你的教養(yǎng)在哪里?!睍闩?。
此時小珍珠突然插嘴道“他罵我沒爸爸,我罵他壞小孩,他先打我,我才打他的?!?p> 此時,一群家長圍在四周,老師也出來了。
“錢程小朋友說的是事實。打架雙方都有錯,可是先罵人先動手的確實是你的孩子,請回去好好教育孩子,你自己教育總比老師批評他要好?!蹦贻p的小老師毫不客氣地批評了那位家長。
中年女人嘴里嘟嘟囔囔,不滿地帶著孩子走了。
書香抱著小珍珠往家走,她的心情很沉重,她缺父愛,她的女兒也缺父愛。這是什么樣的命運重合,她好不甘心啊。
書香至今還記得小時候聽到別人罵她是父母撿來的小孩時的無助和羞惱。她的小珍珠,心靈也要受到同樣的傷害嗎?
錢令宏再婚后,跟小珍珠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書香不是沒跟他談過,可是收效甚微。
看著小珍珠臉上露出的委屈,書香心疼壞了。
“珍珠,爸爸不給你打電話,你可以給爸爸打電話啊?!睍阋宦穭裰≌渲?。
“我不要,給爸爸家打電話會有阿姨接,阿姨聲音好冷淡啊?!闭渲闃O力忍著不想掉眼淚。
書香的心中躥起一股怒火,人有逆鱗,珍珠就是書香的逆鱗。再婚又如何,再婚你就不是孩子的父親了?
把珍珠送回家,書香沒敢在家打電話,她去了玉海家。
玉??粗鴷闩瓪鉀_沖地走了進來,直接奔著電話就去了。
書香撥通了錢令宏單位的電話,這個時候,他通常都在單位。
“我是何書香,錢令宏,請問你有多久沒有給珍珠打電話了?孩子的近況你了解嗎?你是跟我離婚,不是跟你女兒離婚,你想做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嗎?你知不知道珍珠接不到你的電話心里會有多難過?我跟你說過不止一次了,打個電話就這么難嗎?”書香怎么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說話的口氣有點沖。
“何書香,我已經(jīng)不是你的丈夫了,請你說話客氣一點。很抱歉,我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家庭,沒有太多的精力顧及其他。孩子既然判給了你,你好好撫養(yǎng)她就行了,不缺吃,不少穿的,還要怎么樣?”錢令宏的聲音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豐實一
謝謝各位書友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