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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新朝一一歷史的試驗田

四十六.王孫謀反案

王莽新朝一一歷史的試驗田 明侃 2080 2020-10-11 20:04:42

  王宗,王莽之孫,王宇的第四子,由于是王宇妻子的第1個兒子,以嫡長子身份承襲了“呂寬狗血案”中被殺父親的新都侯爵位。

  父親王宇,被后世封為“隱太子”,這里的“隱”指其功敗垂成,其位不終,最終沒能當(dāng)成太子的意思。每次見到“隱太子”這三字王宗就咬牙切齒,在心里流血。這不僅是對父親的調(diào)侃,也是對自己最大的諷刺。

  父親死后,祖父還是那個祖父,沒有波及到王宗的兄弟姐妹。王宇的長子王千被封功隆公;次子王壽封功明公;第三子王吉封功成公;王宗排行老四,由于是謫長子,封功崇公,承襲新都侯爵位;第五子王世封功昭公;第六子王利封功著公;長女王妨,嫁王興,王興是新朝“四將”之一,京兆王氏,非大名王氏,被王莽封為奉新公;次女王夫人,嫁漢孺子(劉嬰)。

  雖然王宇一族和皇位再無瓜葛,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撇都是皇親貴族,是新朝始皇帝的嫡系子孫,只要想得開,日子總還是很好過的。

  加官進爵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可這一切,對于王宗卻是一個恥辱。自己的爵位,是踩著父親的尸體得來的,每次碰到朝服上艷麗的紅色,王宗總感覺那是父親王宇的鮮血,一夜之間自己成了侯爺,一夜之間自己也失去了雙親,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出,老天爺玩笑開得悲慘概莫如此。

  嫡長孫的身份曾經(jīng)是那么的耀眼,祖父王莽,從王宗記憶起,就是位高權(quán)重,一人之下,舉國之上。大司馬,安漢公,宰輔,假皇帝,新皇帝。祖父每向上一步,自己的光環(huán)就隨之大了一圈,慢慢的,周圍的人已把自己看作了皇位順位的第三繼承人,如果父親王宇沒死;如果父親被確立為太子,這基本上是板上釘釘?shù)氖?,長子繼位,天經(jīng)地義;如果父親做了皇帝,那么我就是太子。這么一算還真是皇位第三順位繼承人。

  可是這一切,隨著舅舅呂寬的”狗血案”,一切灰飛煙滅。

  嫡長孫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太子成了四叔王臨,而長子王宇一房,早已凋敝。父母早亡,讓王宗失去了關(guān)愛。王宇被定性為串通外族,不用想都知道,以前和王宇走得近的大臣,肯定是早早就劃清了界限。以前捧得有多高,現(xiàn)在摔得就有多疼,人情冷暖,讓王宗小小的年紀(jì)承受了巨大的落差。更讓他受不了的是祖父王莽及王家對自己的態(tài)度,以前的乖長孫,現(xiàn)在成了透明人,舅舅不疼,姥姥不愛,全把它當(dāng)成了空氣。

  壓抑,非常的壓抑,大家都明白,長期的壓抑會使人生病的。

  天鳳五年,王宗終于開始了他的犯病,不知咋的,他在這一年就想當(dāng)皇帝,可現(xiàn)在的皇帝是祖父王莽,太子是四叔王臨,哪怕是兩人同時從地球上消失,我說的是哪怕,那也輪不到王宗,以中國的繼承體系,這時候就應(yīng)該是王臨的兒子們。

  可犯病的孩子就想當(dāng)皇帝,那怎么辦,除了謀反就沒有第2條路可選。

  王宗腦門一熱,斷然決然就選擇了謀反。

  別人謀反是靠實力說話,王宗一無兵,二無人,還能怎么謀反,王宗卻走出了一條所有人都沒走過的謀反之路。

  這個小年青,首先穿上天子的服裝,讓人給他畫了一張像。這還不過癮,他又私刻了三枚印章,一枚刻著“維祉冠存己夏處南山藏薄冰”;第二枚刻“肅圣寶繼”;第三枚刻有“德封昌圖”。

  對這三枚印章的專家有解讀,太復(fù)雜,大概意思就是向天下宣布:我,大新帝國皇帝王莽的嫡長孫,將順應(yīng)天命,承繼帝位!

  我不要別人覺得,我要我覺得。

  首先我得相信自己是皇帝,然后才能是皇帝。沒有人那就聯(lián)系舅父呂家人,就是“狗血事件”被夷三族的呂家,呂家人此時正在流放地合浦,管他呢,流放也好,手無寸兵也罷,我總得讓別人相信我是皇帝,我總得找點人吧!

  這哪是什么謀反,更像是一個笑話,誰也說不清王宗為什么這么做,活像個神經(jīng)病。這哪是什么謀反,完全是嫌自己命長,沒幾天就被王莽知道了,還來不及問責(zé),王宗就學(xué)他老爹,一抹脖子自殺了。

  解脫,真的解脫,我受夠了人間的冷眼嘲弄,結(jié)束吧,快些結(jié)束。

  衛(wèi)將軍王興,是少數(shù)卷入此案的高官,有點頭腦都不會插手這攤爛事兒,這是癩子頭上的膿瘡,明眼人見了還避之不及。幸運的他靠著”符命”當(dāng)上了衛(wèi)將軍,還被王莽賜婚孫女。不幸的是,他的老婆就是王宗的姐姐,王莽的嫡孫女王妨,也許是王興頭腦簡單,想跟著小舅子更進一步,也許只是因為是王宗的姐夫,沒參與也算成了參與。王宗自殺后,王興感到了恐懼,夫妻雙雙自殺。

  人已經(jīng)死掉,刑法已不再適用,王莽為了懲罰他,就說王宗原名叫做王會宗,依法改成王宗。如今王宗犯了法,就重新叫他王會宗,以儆效尤。

  現(xiàn)代人看到這點都覺得這算哪門子懲罰,可在新朝,這對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恥辱。當(dāng)時的社會存在著一種共識,認為姓是一個字,名也只能取一個字。正常人,仕子高官都是單字。凡是犯過罪的人,名都是兩個字,作為懲罰,讓你的污點伴隨你一生,讓別人叫你一次名字,就提醒一次你的罪過。

  這么個搞法,讓整個漢朝末期和新朝的名字全是單字,使得學(xué)習(xí)這段歷史的人特別的無奈,就說王鳳和王商吧,有元城王家的首任大司馬王鳳,有劉秀手下大將造反頭子王鳳,有王鳳的五弟,后來的大司馬王商,也有王鳳的死敵,被他弄死的宰相王商。這還是有頭有臉的,全國同名的就更多了,這才只是6000萬的人口,換作今天還這么個取名,那往大街上隨便扔塊磚頭,就會砸中一個李強,外加一個劉強。

  王宗就這樣走了,泡都沒有冒一個,只帶走了多的那個”會”字,但他卻開了謀反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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