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ㄋ模?p> 季歸蝶嫁作淵王妃的婚禮很寒酸,除了一身喜服和一臺步輦,她連新郎官都沒見到。
而除了初次那晚,江淵也再沒碰過她,新婚之夜她獨守空房,卻是早就料到的事。
江淵平日歇在宮里,而淵王府在宮外,一如季歸蝶預想的那般,婚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再見過她那所謂的夫君,每日她會經(jīng)歷的,只有那些女人找上門來對她冷嘲熱諷。
淵王妃又如何?沒有淵王的寵愛,不過是一個空名而已。
季歸蝶并不記得這樣過了多久,那日她收到了一封信,是她兄長寫來的信。也是那段日子里,唯一讓她動容過的東西。
她兄長在朝中處處受到排擠,與她已有許久不曾通過音訊,故而這樣一封信,便讓她襟然淚下。
季歸蝶沒有想到那天江淵會突然回來,只是獨自在房中哭的肆意,絲毫沒有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江淵。
她這兩年始終孤獨一人謀生,親情對她來說,近乎奢求。
江淵沒有想到會看見她哭,先前在宮中只是以為她的日子最多無聊,卻不想,聞下人言,她已過到凄苦的地步……
可能是感受到了江淵的視線,季歸蝶回頭去看時,整個人都怔住了。
“殿……殿下……”
正常女子早應該撲進自家夫君懷里訴說自己的悲傷,可季歸蝶知道,她不是正常女子,他也不是正常的夫君……
“太后薨了,孤來接你進宮。”
江淵望見她渾身顫了顫,下意識咬住了下唇,但沒有說話,太后去的很急,沒有來得及見她最后一面。
“聽下人說,你最近過得很不好?”
季歸蝶低眉不看他,沒有承認。
“妾身過的很好,有勞殿下記掛,下人愛嚼口舌,殿下不必當真?!?p> 他挑眸看著她清瘦的模樣,微蹙了眉頭,她已失了兒時的靈動,這樣叫人憐惜的人,卻非要自己堅強。她叫他莫信下人嚼舌根,可他更不信,她所謂的過的很好。
好歹是他的王妃,何至于過成這樣?
“過來。”
他冷著聲音將她喚了過來,季歸蝶顫了顫,才緩步走到他身邊,江淵一挑眉便牽住她的手,一路出了淵王府的大門。
他的這一動作驚到了季歸蝶,也驚到了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世人皆知淵王不待見淵王妃,可是眼見他二人之間,似乎并沒有那樣的疏遠。
太后下葬的很匆忙,然而當朝皇帝卻依舊歌舞升平,當傀儡當?shù)拟蛔缘谩?p> 江淵同季歸蝶一起送太后入皇陵之后便匆匆趕去處理政務了,季歸蝶也不曾在意,一身縞素獨自在深宮里漫步。
眼見快要入春了,雪大多都化了,宮里走片湖,湖水也漸顯了綠色出來。
夏日的時候可見湖里會有錦鯉嬉戲,只不過現(xiàn)在是一條魚影也不見,湖水依舊是冷的,一片死寂。
季歸蝶當時只是發(fā)呆,不曾注意身邊竟空無一人,也不曾注意身后悄然走近的人。
故而到她受力跌入湖中,她都不曾看清,推她的人是誰。
她只記得那湖水很冷,刺骨的冰冷,絕望到令人窒息的黑暗將她包圍。她不會水,掉入湖里,只有等著沉沒,與死亡……
她掙扎過,然最后,還是在一片漆黑里昏睡了過去,那時她想,她這輩子,大概就這樣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