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ㄈ?p> 江淵門前的墨梅徹底開了,他閑時折了幾枝下來,差人給季歸蝶送了過去,心想她既然那樣喜歡這株墨梅,折幾枝倒也無妨……
他將墨梅送去,那頭也只是帶回來一個謝字,一如他預(yù)料的一般平靜。
他以為這事便到此為止了,卻不想,在幾天后的夜里,竟又見到了她。
她坐在他院中屋內(nèi)的檀木榻上,衣著單薄,神色異常平靜,他蹙眉看著她,聲線很冷。
“誰許你進(jìn)來的?”
她壓下眼底那一抹難言的感觸與傷懷,起身向他福身行禮。
“見過淵王殿下,太后令我來侍寢。”
他瞥見她神色間那一抹不自然流露出的無奈與認(rèn)命,蹙了蹙眉。太后大概是誤會了些什么……要么,就是她真心喜歡這丫頭,自知時日無多,在為謀她出路……
季歸蝶沒有想那么多,只是感嘆自己的命運大抵只能如此,被當(dāng)作禮物贈人,然后在上位者的床第上承歡,終此生不復(fù)得自由與幸福,郁郁而終……
世間女子,大多卑微如此,縱心有所往,也終究只能是一場空想。
季歸蝶一向有自知之明,她對未來本就不抱有太大希望,因而太后讓她來侍寢之時,她
也沒做任何抵抗。認(rèn)命嗎?可能是吧。
江淵身邊沒有過女人,往上貼的自然有不少,但季歸蝶是第一個如此明目張膽的女人。
但他那夜沒有將她扔出去,而是順了太后的意思,家中跌宕未曾使她變得不堪,她不曾以自己當(dāng)做籌碼來謀取過什么。江淵那晚帶著一種難言的冷意,這樣卑微的她,順從的讓人心疼,可她偏偏依舊秉承那一抹自帶的疏遠(yuǎn)與傲意,仿佛。
只見過數(shù)面,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與陌生人無異,然如今,季歸蝶的后半生注定要壓在江淵身上,她是他身邊第一個女人,她懂得這其中的利弊。
“季歸蝶,這個淵王妃的位置,你坐不坐?”
她第二日醒來時,聽見他這樣問她,低了低眉。
“臣女身份卑微,只求跟在殿下身邊?!?p> 他一挑眉,冷笑了一聲,冷漠的臉上飾以倨傲,居高臨下的盯著季歸蝶。
“你可知孤門前的墨梅屬于誰?”
她愣了愣,本想說屬于他,但想了想他既然這樣問了,必然有其他答案,而她又猜不出,索性閉了嘴,只是緩緩搖頭表達(dá)自己不知道。
“那墨梅乃是孤母妃所種,乃是未來淵王妃之物,五年前你自孤院前折梅,孤當(dāng)你是鬧劇,季歸蝶,如今你已是孤的女人,這淵王妃的位置你做不做,由不得你?!?p> 季歸蝶闔了眼,微嘆了一聲,這淵王妃的位置于她來說是燙手的山芋,然她也只能服從。
“遵殿下吩咐便是,臣女沒有意見?!?p> 近來江淵已到適婚年齡,想來有人給他施了壓力,她沒有什么背景,但身世清明,令她坐上這個所謂的淵王妃的位子,江淵不過拿她當(dāng)擋箭牌罷了。她看的清楚,但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所謂的墨梅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只是她坐上淵王妃的位置,他得益,她卻要受罪的……
她只是一個工具,他自然不會給他什么榮寵,可她卻要受盡那些愛慕他的女子,尤其是青規(guī)公主的刁難,于她來說,沒有任何反擊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