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回到家時,沒有見到爸爸,想來是在研究院,她知道父親工作時從不帶手機,便往他辦公室打去電話。
電話撥通后,卻一直沒人接,李沫只好改打手機試試,可是手機也沒人接,她想爸爸許是在忙,便打算等會兒再打,以前爸爸一忙就是一天,聯(lián)系多少次都聯(lián)系不上,但現(xiàn)在不同,他不再負責任何項目,便閑了下來。
這不,也就十分鐘的功夫,爸爸就用手機給她回電話了。
“喂,閨女,你剛才給爸爸打電話了?”李程遠洪亮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爸爸你在哪?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崩钅詭Ъ拥恼f
手機里安靜了一下,才聽對方回:“什么事沫沫?”
李沫剛要張口說,卻聽見手機里有人喊爸爸
“程遠,到你做檢查了?!?p> “哎,好。”父親回了一句,便又問她“沫沫,你要說的是什么事?”
李沫沒回,而是問:“爸爸,你是在醫(yī)院嗎?”
“嗯對,昨晚我不是答應(yīng)你要來做檢查嘛,剛好你蔡叔也來,我們就一起了?!崩罡富?p> “哦,那您先檢查,我的事回來再說。”
“我不著急,你不是有重要的事嗎?爸爸先聽你說完再去?!?p> “沒事的爸爸,您回來了再說,快去做檢查吧?!?p> 李程遠也不再堅持,答應(yīng)道:“行,那我做完盡快回去?!?p> “嗯,好的爸爸?!彪m然李沫迫切的想要了解一切,但她也斷然不能對父親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掛了電話,李程遠往診室走去,坐在門口等他的老伙伴問:“看你這紅光滿面的,是閨女的電話?”
李程遠臉上掩飾不住的高興,點頭回:“是?!?p> 對方滿臉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到你了?!?p> 李程遠到家時,剛好是午飯時間,他一進門就聞到飯菜的香味,知道閨女在做飯,心里暖滋滋的。
“爸,你回來了?!崩钅趶N房聽見開門聲,知道是父親回來,出來打招呼
“回來了?!崩畛踢h放下手里的藥,一邊換鞋一邊回
“您去洗洗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p> “好?!?p> 飯桌上,李沫給李程遠邊盛飯遍問:“爸爸,檢查結(jié)果怎么樣?我看你帶回來不少藥?!?p> 李程遠接過飯碗,回:“沒什么事,人老了總會或多或少有些毛病,醫(yī)生開了些中藥回來調(diào)養(yǎng)?!?p> “那就好,不管怎么說,身體最重要?!?p> “是啊,今天醫(yī)生還說我這次比上次身體要好?!崩畛踢h滿臉笑意
“那就好?!卑职稚眢w好,李沫自然高興。
李沫給李程遠夾了一塊排骨,試探性的說:“爸爸,我有件重要的事想和你說。”
“你說閨女?!?p> “今天早上我得知一個重要的事?!崩钅粗赣H,不放過他的一絲神情
“原來,這個時代的黃瑜26年前就去世了?!?p> 李程遠眼光一閃,微微鄒起眉頭。
李沫又接著說:“既然現(xiàn)在根本不存在另一個黃瑜,那跟我一起過來的黃瑜根本不可能被排斥?!?p> 李沫目光灼灼的看著李程遠,對方卻不著痕跡的避開了她的視線。
李沫此時才真正覺得爸爸肯定有事瞞著她,她激動的請求道:“爸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訴我好不好?”
李程遠卻還是之前的話“沫沫,我該說的都說了,我沒有見過任何其他人。”
她不明白爸爸究竟為什么要騙她,黃瑜當時身受重傷,難道是、、
“他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所以你不告訴我?想讓我一直抱著僥幸活著?”李沫激動的質(zhì)問
李程遠卻泯著嘴不說話。
李沫早已淚流滿面,她來到父親面前突然跪下求到:“爸爸,你告訴我好不好,你把事實告訴我好不好,無論什么我都能接受,我就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樣了?!?p> 李程遠沒想到她能這般,她究竟是多在乎那個人,看到女兒傷心欲絕的模樣,李程遠打心底心疼,作為一個父親,他又怎會忍心讓她傷心,可和天下所有父母一樣,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
雖然對李沫的照顧很少,但他也了解她,她不顧一切的性子跟她媽媽一個樣,如果她真的知道了實情,今后的生活便不會再安寧,甚至會因此丟了性命,他絕不會讓她去冒險。
“沫沫,你冷靜點,我說過,時空機會有很多未知因數(shù)會導致傳送失敗,相同生命的磁場排斥只是唯一已知的一點,其他很多意外是說不清的?!崩畛踢h站起身厲聲呵斥道
李沫卻什么都聽不進去,她認定爸爸肯定瞞著自己什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站起來。”李程遠嚴厲的命令,李沫卻無動于衷,一臉祈求的看著他
見她油鹽不進,李程遠憤然甩袖離去,李沫著急的拉住他“不要走爸爸、不要走、您告訴我好不好,不管怎么說,那也是條生命啊!求求您了?!?p> 李程遠滿眼通紅,卻一點也不心軟,扯回自己的胳膊回到房間反鎖了門。
李沫在門外撕心裂肺的哭喊拍門,李程遠坐在床位尾,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他現(xiàn)在最恨的是自己,當初如果不是他把女兒送過去,她現(xiàn)在也不會經(jīng)歷這些,依然能平平靜靜的生活。
許久,屋外沒了動靜,李程遠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客廳里早已空無一人,看著桌上早已涼透的飯菜,他無聲的嘆了口氣。
這件事后,父女倆的關(guān)系又降至冰點,清晨李程遠做好早餐,等著李沫出來吃,可李沫出來后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出了門。
李沫走在大街上,背著包走進街邊的一家圖文店。
再出來時,她手里抱著厚厚一沓A4紙,她走到一根電線桿前,在書包里拿出一根膠棒,拿一張紙粘上去,使勁按緊,確保粘穩(wěn)了,她又抱起紙走到下一根電桿或街邊顯眼的物體,重復(fù)之前的動作。
而紙上,是一張男人溫和的臉龐,雖是素描畫,卻和她心中的人十分神似。
尋人啟事右下角還寫了很多聯(lián)系方式,手機號碼、地址、郵箱、座機號碼、微信一應(yīng)俱全。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華氏的各個街道總是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女到處粘貼尋人啟事,無論嚴寒酷暑、風雪雷雨、皆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