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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劍書唐

第八章 大局初定

執(zhí)劍書唐 雪落拂曉 4282 2020-07-12 07:44:03

  雁門地區(qū),唐軍與突厥廝殺正酣,雙方幾乎卯足了勁將自己的全部家當破罐子破摔,接連多日,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雁門關內(nèi),此刻早已成了傷兵救治所和后方大本營,幾乎能打的將軍都已上了前線,只剩下楊落留守,負責傷兵救治與后方安全。

  楊落走進軍營,滿眼都是受重傷的士兵,有的被突厥士兵砍得只剩一條腿,有的剛剛送過來,還未醫(yī)治便已死去,慘不忍睹。幸虧他告訴軍中大夫用燒酒處理傷口,起初軍中大夫不信,楊落千央百求才征得同意,效果一試,果然有效,這才減少了更大的傷亡。楊落不禁感慨,還是小思的方法好,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這時,剛剛被放出來的楊平心急火燎地趕過來,在他耳邊附了幾句,楊落并未震驚。隨后他帶著楊平進入營帳。

  “阿平,你認為如何?”楊落想征詢部下的意見再下決定。

  楊平內(nèi)心是拒絕的,讓思思去刺殺阿史那雄,這無疑是鋌而走險,更何況他對她應該眷戀之情吧?

  楊落嘆了一口氣,苦命的一對,陰差陽錯。他也不希望思思去刺殺阿史那雄,但戰(zhàn)局相持到現(xiàn)在,對大唐極為不利,如果阿史那雄死了,無疑是破局的關鍵。

  楊平想通了,對楊落說道:“老大,既然思思決定要這么做,我無條件支持她,但是我請求老大讓我去前線幫助思思?!睏钇缴踔凉蛳抡埱髼盥涞耐?。

  楊落將他扶起,隨后在案上寫了一封信,交給楊平,叮囑道:“你將這封信交給前線的程將軍,他會無條件地幫助你?!?p>  楊平領命,楊落將手靠在他的肩頭,鄭重地說道:“記住,把思思帶回來,到時候我們一家團聚?!?p>  楊平走了,快馬趕往雁門前線,他只希望他能配合好她完成這最后的刺殺。

  阿史那雄這幾天實在心煩意亂,每日都有傷亡,卻偏偏連唐軍數(shù)十里的戰(zhàn)線都未縱線深入。頡利那老家伙又天天催他盡快發(fā)兵定襄,拱衛(wèi)力量。一座死城,有什么好拱衛(wèi)的?

  就在這時,有傳令兵稟報,卻被阿史那雄一陣暴跳如雷地轟出去,又有人進他營帳,正想出言怒吼,卻聽得一聲清靈般的脆響:“王爺,何必動怒呢?”

  來者正是徐思思,此刻的她面含微笑,風情萬種,阿史那雄覺得她比以前似乎更漂亮了。阿史那雄收起情緒,面帶微笑,迎接自己的王妃。

  “思思,你來了就好!”阿史那雄很高興妻子的到來,但心生疑惑,女兒怎么沒來?

  徐思思看出他的疑惑,告訴他晴兒留在定襄作人質(zhì)。阿史那雄頓時氣炸了,他想不到頡利那個老狐貍會拿自己最心愛的女兒作人質(zhì)。他有點心虛地看著王妃,又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思思,你放心,將來我一定會把女兒帶回來!”

  徐思思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副將拔也匯報軍情,有一支小股唐軍部隊在向營區(qū)靠近,不知意欲何為?

  “不知,無非就是搞偷襲的小把戲,螳臂擋車,不自量力!”他自認為唐軍已經(jīng)黔驢技窮,只能搞搞這點上不了臺面的把戲。

  他吩咐拔也做好迎敵準備,不要輕舉妄動。他倒要看看唐軍在搞什么把戲?

  一旁的徐思思勸阿史那雄今晚好好休息,不必擔心,那迷離的眼神不由地讓阿史那雄意亂神迷,是時候該歇歇了,老緊繃著,可不好。

  初晚,阿史那雄在營帳里獨自喝著酒,等待佳人赴約。這時徐思思托著一個盤子進來了,阿史那雄瞥了一眼,眼睛便不再移開了。

  一如當年遇見的一樣,她穿著的正是漢家服裙,玲瓏有致的身材,絕美的容顏,散發(fā)著成熟的魅力。想到這兒,阿史那雄不由得意起來,他還是有手段的,能讓女人乖乖聽話。

  徐思思為阿史那雄倒了一杯酒,不過并沒有呈給他,而是自飲而盡。撫摸著阿史那雄的臉,輕輕撩撥他的嘴唇,然后湊了上去,良久,唇分。

  阿史那雄無比享受這個時刻,他舔了舔唇,企圖再次回味,酒的醇香和美人的純香交合在一起,實在令人心猿意馬,他有點忍不住,卻被徐思思按住。

  “王爺,我再給你跳支舞吧!”徐思思走下臺來,片刻便翩若游龍而起舞。她舞的是劍,卻無劍。阿史那雄陷入了回憶,當?shù)谝淮斡龅剿龝r,她同樣為了自己而舞,那時手中有劍,此時卻無劍,何嘗又不是心境的變化?

  阿史那雄正陶醉于著思思的舞,卻被突如襲來的喊殺聲驚醒,帳外拼命大喊唐軍偷襲。阿史那雄氣憤極了,不是讓你們加強戒備嗎?怎么還是讓唐軍摸進來了?

  阿史那雄正想起身,突然腹痛如絞,又癱倒在座上,面色如死灰一般痛苦。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拿起徐思思的酒杯,念道:“這酒有毒!”

  “這酒確實有毒!”徐思思舞畢,站在臺下冷冷地看著阿史那雄,淡然道。

  阿史那雄捂著肚子,掙扎著將桌上盡皆掃去,有氣無力地質(zhì)問道:“為什么,難道我對你十幾年的愛也不能打動你嗎?”

  “你殺了我雁門村所有村民,又騙了我十幾年,我對你沒有愛,只有恨!”徐思思激動極了,從那天楊平告訴她所有真相后,她就崩潰了,她萬萬沒想到她委身于阿史那雄,根本沒有換來所謂的承諾,她的天真無知將生她養(yǎng)她的故土化為焦土,更與最愛的人相隔十幾年。

  阿史那雄大笑,仿佛認命道:“沒錯,是我下令屠了雁門村,我要讓那幫漢人知道我突厥的厲害,但是我對你是真心的!”阿史那雄艱難地爬向臺下,爬向他愛了十幾年的女人。

  一口鮮血噴出,徐思思終究撐不住倒下了,看著爬過來的阿史那雄,說道:“你的霸占只會讓我惡心,我想做的不是什么突厥王妃,而是喜歡雁門關的漢家兒女徐思思!”她笑著很甜美,帶血的美又是那么凄涼。

  營帳被沖破了,帶頭的正是楊平。他看見倒下的思思,立馬沖了上去,將她抱入懷里,淚滴遺落在思思的俏臉上,思思微微一笑,手掌沾染著血撫摸著楊平那飽經(jīng)風霜的臉龐,聲若細蚊,道:“平哥哥,思思完成任務了!”

  “思思,思思,平大哥,平大哥知道了,你放心,你放心,平大哥,平大哥一定會治好你的!”楊平顫抖極了,說完,便抱起思思往帳外沖去。

  可就在這時,思思的手臂落下了,頭更靠近懷里,那雙明亮的眼神黯淡下去,猶如流星劃過,再也不見了。楊平停住了,淚眼流轉(zhuǎn),他不再顫抖了,只是平靜地說道:“思思,我們回家,回到我早為你準備好的家!”

  楊平抱著徐思思走出帳外,與程將軍打了個照面。程將軍并未吭聲,只是派兩名軍士送楊平離開,自己卻走進營帳,見到了躺在地上失望落魄的阿史那雄。他走到阿史那雄面前,質(zhì)問阿史那雄道:“阿史那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阿史那雄大笑道:“數(shù)載謀劃,功虧一簣!”他又向帳外爬去,呢喃著思思的名字。程將軍嘆了一口氣,舉起大斧,向下砍去,血濺當場。

  程將軍拾起阿史那雄的人頭,看著他最后不甘的面容,感慨道:“一代梟雄,也難逃情字??!”

  李靖來了,頡利率先收到了這一消息,他緊急召集定襄城各路人馬準備防御,又派信使出定襄前往雁門求救。

  阿史那晴被分配到西門防御,因為頡利和一眾將軍都認為李靖大軍極有可能從那里進來,因為那里的地勢對攻城極為有利。

  臨走前,阿史那晴與唐晨思見了一次面,她緊緊抱住了唐晨思,淚眼婆娑,道:“如果我們都能活著回來,我會將心里最想說的話,告訴你!”隨后她便擦干眼淚,一步一停地回頭向唐晨思招手,她不想上戰(zhàn)場,但她貴為突厥公主,注定要為這場富貴付出代價。只是希望她能活著,見到他。

  唐晨思向阿史那晴招了招手,有點傷感。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霧月嘲諷道:“怎么,舍不得人家?”

  唐晨思并未說話,只是拿出腰間的劍,到現(xiàn)在他還沒用過呢。他和霧月徑直去了南門,接應李靖的部隊。

  走到南門防線,他向南門守將打了打招呼,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相處,南門守將也跟他很熟了,剛想伸手拍拍唐晨思,卻感覺腹部一陣劇痛,唐晨思微笑著看著他,然后又是一刀。南門守將不甘地盯著唐晨思倒下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平時溫文爾雅的小子竟然是掩蓋獠牙的豺狼。

  霧月同時解決了周邊所有的士兵,其實也就五六個,頡利根本想不到南門才是李靖大軍的目標。唐晨思吩咐霧月等他信號,他上城墻解決殘存的士兵。

  唐晨思慢悠悠地上了城墻,說是城墻,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巷的長度。唐晨思拔出腰間的劍,走向第一個士兵,當他還沒反應過來,唐晨思便一劍封喉,緊接著他向第二個狂奔,又是一劍,唐晨思接連殺了十數(shù)人,直到最后一人放棄了抵抗,準備逃跑時,腿部的匕首應聲而出,直刺逃跑者的后背。至此南門防線淪陷。

  唐晨思隱隱約約地看到了李靖的大軍,他隨手拿起一張長弓,搭箭射向前方。

  李靖早已在南門外等候,此時已下大雪,天時已到,地利已備,就差人和。想什么就來什么,探子手持弓箭前來報到,人和已現(xiàn),他號令身后五千騎兵沖向南門,戰(zhàn)馬嘶鳴,響徹天際。

  唐晨思緊急發(fā)信號給霧月,霧月迅速打開城門,迎接大軍進來。五千騎兵應聲而入,沖進定襄。

  霧月與唐晨思會合,問他下一步該如何?唐晨思有點沮喪,無奈地說道:“我們?nèi)セ钭筋R利吧?”

  “頡利用你活捉,人家都搶著活捉!”霧月白了一眼唐晨思,這小子怎么到這時候就糊涂了。

  她也不管唐晨思的想法了,拉著他前往北門,那里戰(zhàn)況估計最激烈,還有阿史那晴,唐晨思不想她死,她是思思的女兒,做姑姑的,更不能讓她死!

  到了北門,遍地都是突厥士兵的尸體,前方眾多唐軍士兵不知在包圍什么,兩人趕緊前往查看,正是阿史那晴,此時的她滿臉灰塵,盔袍沾滿了血,但仍不失英氣。

  阿史那晴此時對峙著一位唐軍小頭領,說道:“既然你們唐軍贏了,還請善待我們!”阿史那晴放下了刀,隨后她身后的士兵也放下了武器。

  本來善待俘虜是必要的,可萬萬沒想到,這個小頭領竟然殺掉所有俘虜,除了阿史那晴。阿史那晴哀嚎,她想制止,卻發(fā)現(xiàn)被那個小頭領緊緊摁住,她就這么絕望地看著自己的同胞被殘忍殺死。

  “這個小美人,本大爺就享用了!”小頭領哈哈大笑,他被李靖派到北門,本來北門防御夠嚴,可現(xiàn)在他不后悔了,有這么美貌天仙的小美人,值。

  突然迎面來了一拳,頓時鼻青臉腫,本來抓阿史那晴的手也被掰彎,痛得直嗷嗷叫。等他看清襲擊者,他大怒,這個小子竟然摸那個小美人的臉。

  唐晨思緊緊抓住阿史那晴的手,為她擦去臉上的灰塵??砂⑹纺乔缤蝗话纬鏊g的劍,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眼淚婆娑,質(zhì)問道:“是你,原來你是唐軍的探子,是你放唐軍進來的!”阿史那晴苦笑,擦拭眼淚,又道:“我真傻,竟然會相信一個豺狼!”阿史那晴欲用劍殺了唐晨思,可是始終下不了手,她絕望地將劍扔掉,癱坐在地上。

  “來人,將這三人給我抓起來!”小頭領捂著臉怒吼下命令道。

  “住手!”又有一隊人馬向這邊趕來,來的頭領英武不凡,他走向那個小頭領面前,直接給了一巴掌,訓斥他對公主大不敬。

  他又向阿史那晴行跪禮,道:“請公主移駕軍營,頡利可汗已于軍營安頓?!?p>  阿史那晴慘然一笑,便站起身來,隨著那位頭領前往軍營,自始至終并未看唐晨思一眼。

  那位頭領更是正眼都沒瞧過唐晨思,只瞥了一眼:那小子將劍收入劍間,系于腰間,冷哼一聲便離去。

  唐晨思就這樣默默看著所有唐軍士兵從他面前走過,他看到不屑,嘲諷,冷落,仿佛他才是異類。唐晨思坐在地上,繼續(xù)欣賞著這漫天飛雪,隨后低下了頭。而霧月則陪著他坐在一起,難得的溫和語氣,問他:“現(xiàn)在你想做什么?”

  “我只想回家!”唐晨思滿臉淚水,說著內(nèi)心最希望的話。

  

雪落拂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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