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林善信
林善信,自幼生長于大富大貴之家,他的父親,是大朝首屈一指的巨賈,而他,更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富二代。
然而,他的父親,每日不是忙于工作,就是為了幫助江湖中人四處奔波,甚至到他娘親去世的那一天,他的父親,都沒有來得及回家看上最后一眼。
年幼的林善信,恨江湖,也恨他的父親。
幾年前,源于一場意外,向來對武林人士見死不救的他,卻因為一場追殺而救下了一名燭業(yè)門的弟子,只因追殺之人,曾到過林府拿錢。
而這,便是一切錯誤的開端。
一個扭曲的人,和另一個扭曲的心相遇,他們?nèi)羰沁_(dá)成了共識,那自然而然地,就會醞釀出邪惡。
也不知道林善信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開始修習(xí)起了燭業(yè)門的獨門武學(xué),凈魂度業(yè)爪。
最初,都是由那燭業(yè)門的弟子與他在森林里截殺行人,用來練習(xí)此功。
慢慢地,林善信嘗到了甜頭。
他過去痛恨江湖,自然也痛恨武學(xué),所以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涯里,從未修習(xí)過任何武學(xué)。
而這凈魂度業(yè)爪不虧是邪門神功,以他人為爐,煉卻自身武功,進(jìn)境之快,完全不似一般武學(xué),僅僅數(shù)年,林善信便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有錢人,變成了銅級巔峰的武林高手。
隨著他練功深入,反而對江湖俠客的恨,愈來愈深,他開始狩獵從他父親那里獲得金錢的武林中人。
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
他越殺越多,武功也從銅級巔峰,跨進(jìn)了銀級水平,而他的良知,也漸漸磨滅。
那燭業(yè)門弟子一直跟隨左右,幫他尋找獵物,處理尸體,而林善信也一直提供大量金錢,給予燭業(yè)門。
這就造成,兩方形成了一種另類的雙贏,也形成了一股牢不可破的羈絆。
可就在他父親七十大壽之前,他屠殺武林中人的事跡,終于,出現(xiàn)了紕漏。
海岸浮尸,他有偷偷的去看過,確認(rèn)了,那尸體,確實是被自己所殺之人。
當(dāng)時,林善信被恐懼包裹了身心,但是他卻有一種別樣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那是一種復(fù)雜的感受,宛如在刀尖上跳舞的人,他享受其中。
而后,他便在眾人的眼皮底下,再次作案。
這是他對父親七十大壽無聲的“賀禮”。
“沒錯,人全都是我殺的?!?p> 此時,眾人的力氣漸漸恢復(fù),原本東倒西歪的眾人,扶著身邊的其他人站了起來。
只是此刻,他們只能無聲地看著注定被銘記的壽宴。
“唉...阿彌陀佛。”大和尚云息雙手合十,口誦佛號。
“大和尚,不用你假慈悲,我最厭煩的,便是你們這幫禿驢,每次下山,都不忘來我家要錢,哈!”林善信見那和尚就來氣,此時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所以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手持佛塵的道玄真人,本想開口,只是見那大和尚被噴得狗血淋頭,只得選擇默不吭聲。
這個時候,誰露頭誰倒霉,牛鼻子奸詐得很。
可惜,林善信沒打算放過他。
“轉(zhuǎn)什么頭,你以為你們元林觀就比那禿驢好到哪兒去?除了和我爹要錢,還要修觀,我這一生見過太多不要臉的人了,你們算是其中的佼佼者?!?p> 此時,林赫翔怒氣值已經(jīng)滿載,他們?nèi)颂锰玫慕鸺壐呤?,被那不知名的記者壓著也就罷了,畢竟拳頭沒人家大,現(xiàn)在一個后生,還是個殺人犯,也敢對他們出言不遜!
兩位出家人愛惜羽毛,不好動手,他一個武林世家家主,可沒那么多顧慮。
“呔,我等也是你可以隨意侮辱的!”
只見林家家主伸手抬起手中特制赤炎,一招“花開九支”沖著林善信劈下,似是要把他挫骨揚(yáng)灰一般。
林赫翔手中的赤炎和他林家弟子的制式兵刃不同,乃是千錘百煉打造出來的,整個林家,僅此一柄。
單是這一柄,便用了尋常赤炎刀百倍的赤炎礦所煉,其耗時程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神兵利刃。
僅僅是隨手一揮,就有宛如烈日一般耀眼的光芒從刀下映出,而尋常人根本無法在這把刀的攻擊下,睜開眼睛。
而他所使用的這招“花開九支”,更是不同凡響,尋常林家子弟練就巔峰,也無非只能瞬劈九刀。
他林赫翔,則是一刀揮出,足足有十八道刀光劈下,不可謂不駭人。
雖然林善信站在十丈外,但此時他的面前,已是猶如璀璨星河,像是一枚真正的九天烈日置于頭頂,要把林善信活活燃燒殆盡。
林赫翔表面震怒,實則不然,他此舉,是為了林德海一世英名,是為了他的顏面,亦是為了整個揚(yáng)州的名聲,所以才痛下殺手。
然而,那不知名的記者前輩在此,又豈能如他所愿?
他站在臺上,寸步未動,只是對著林善信遙遙一指。
臺上眾人便感覺到一股強(qiáng)大的氣壓從他的手指上迸發(fā)而出。
而那被林赫翔創(chuàng)造出來的九天烈日,就如同被后裔彎弓射殺的金烏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仿若之前眾人所看到的,像是未曾發(fā)生過的幻象。
臺上的施樂善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句“臥槽”脫口而出。
在他身后的趙燚對著他的腰眼就是狠狠一擰,迫使他從震驚之中抽脫出來。
不過此時他的口中仍然是“臥槽”不止,難以忘懷剛剛眼見的一幕。
陸開也是在震驚之中恍恍惚惚。
而林冬眼中盡是狂熱之情,興奮難掩。
書回正傳,林赫翔此時怒意更盛,完全不被記者一指破九支的行徑所撼動,滿是怒意地說道:“這,你也要管!”
他,乃是林家家主,揚(yáng)州武林世家林赫翔,若是因為敵人比自己強(qiáng),就像個懦夫一樣,任人宰割,那他,又如何能成為揚(yáng)州一方霸主?
“福生無量天尊?!薄鞍浲臃??!?p> 站在一側(cè)的通玄真人與云息大師向前一步,與林赫翔站在一起,其中含義,雖然未言于表,但也相信在場眾人,可心領(lǐng)神會。
“好,好,好,不愧是林家家主,‘赤日’林赫翔?!?p> 那記者連喊三聲好,卻是真心給林赫翔點贊。
若是沒有這番膽量,這番氣魄,又豈能晉升于金級?
不過他不想和三人在此進(jìn)行比斗,所以他打了個哈哈,笑著說道:
“我對這人的死活并不關(guān)心,但是事情還未結(jié)束,現(xiàn)在殺他,是否有些早了呢?”
雖說記者意不在殺人,但是他說的話,別人又豈能違背?
此刻他身上的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宛如神靈俯視眾生,在場之人皆是螻蟻。
言語之中,威脅之意,三人又豈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