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指縫中溜走,而張思瑤的痛苦卻在增加。
當別人一家其樂融融,言笑晏晏的聚在一起吃年夜飯的時候,她坐在樓頂?shù)奶炫_上吹著冷風。
當午夜煙花璀璨的時候,她在樓頂上抱著自己瘦弱的身軀哭到泣不成聲。
熱鬧與落寞形成鮮明的對比。
……
開學第一天,張思瑤站在衛(wèi)生間里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長發(fā)隨意披散凌亂,眼睛因為過度痛哭而高高腫起,臉色也過于蒼白毫無血色。
她的眼里再也沒了星辰閃爍,她的嘴角再也沒了微笑。
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可言。
死氣沉沉。
她胡亂的把長發(fā)用發(fā)帶隨意扎在后面,手捧著清水搓了搓臉,拿起毛巾用力的擦干臉上的水漬。
出門,一路低頭,穿梭在人群中,與那些看起來陽光明媚的人格格不入。
世界的喧囂好像都與她無關,無論周圍發(fā)生什么,她都不會抬頭看一眼。
走到校門口,也是安靜無言的等到人群減少,她才走進學校。
辦公室門口,張思瑤站在那里低著頭,里面,是幾個同學在繳學雜費住宿費什么的。
直到同學離去,她才走了進去。
“老師,我這個學期就不住校了。”張思瑤直愣愣的站在一邊,朝著班主任開口,語氣極輕。
“是有什么原因嗎?”班主任抬頭看了看張思瑤,停下手里的事,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她。
“老師,上學期的事情你也知道,宿舍里也總會有人議論,我不想再聽到這些話了,我想安安靜靜的過完這個學期,我也知道,無論換去哪一個宿舍也是一樣,所以我想,還是走讀吧!”張思瑤緩緩抬頭,語氣不急不慢,有理有據(jù)的說著。
“可你家里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班主任聽著她的話,遲疑不定,面對張思瑤所述說的事實,確實她不住宿舍會好一點,但一想到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人,班主任卻又有些不放心。
“老師,如果你同意我走讀的話,我會每天回到家都給你一個電話或者信息,可以嗎?”
“這……”
“如果還是不行,我住宿舍的話,我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崩潰?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傳言和人身攻擊,我不確定我可以忍受得了。”或許是見班主任還是有些猶疑,張思瑤便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知道,面對學生被欺負,尤其是好學生被欺負的時候,作為班主任一定是為了好學生去著想的。
班主任看了她很久,也遲疑了很久,終究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那你等會兒去辦個走讀卡?!卑嘀魅翁嵝阎?,“老師希望你能安心的學習,度過這個學期就好了?!?p> “嗯,”張思瑤點了點頭,拿過回單離開了辦公室。
身后的班主任有些擔憂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作為班主任,作為一個帶過不知道幾屆學生的老師,他又怎么會看不出張思瑤的變化呢?
班主任想,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張思瑤不住宿舍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宿舍里不可能沒有議論聲,那么只能耳不聽眼不見心不煩。
想著,班主任稍稍嘆了聲氣,心里的擔憂越發(f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