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小子?!?p> 江離的確沒想到,小胖子胡斗的降生有這么多的故事。
不過就算知道了,他的性子也不會表現(xiàn)的多么感動,只是隨口問道:“小胖子有沒有什么心愿?!?p> “胡斗的愿望嗎?”
小狐貍仔細(xì)想了想,回答道:“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母親復(fù)生了吧。
不過這不可能的,這世上沒有人能活出第二世,更別說她母親的真靈都被天狗永夜之火焚盡了。
除了這個愿望,胡斗唯一心心念念的,好像就只有修行了。
他想不借助血脈之力,成為大修士。
一來,是為了李先生,李先生不會一直留在青丘的。
他要重回帝都,而帝都,已然不是他為文帝帝師之時的帝都了。
甚至,就連儒門天下,都已經(jīng)有了新的二十四字了。
雖然莊叔叔的策論天衣無縫,但誰也掌控不了人心。
對于胡斗來說,他的生父高居天穹之上,反倒是一直撫養(yǎng)他長大的李先生,是真的如師亦如父。
至于其二嘛....”
“其二,是為了向他那位真正的生父證明,血脈并不代表著什么。
乃至于,以禍斗之身,擊敗天狗吧?!?p> 江離雙眼微瞇,自然而然的就推斷出了胡斗的另一個念頭。
“哎?!?p> 小狐貍輕嘆一聲,并沒有否認(rèn),只是輕聲道:“其實,若是站在胡斗的角度,天狗的存在自然是十惡不赦。
可若是站在人族的角度來看,天狗叔叔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若是祂選擇傳承血脈,那祂的權(quán)柄勢必被分薄。
而一旦天狗叔叔不能以一己之力鎮(zhèn)壓金烏玉兔,甚至都無需跌落神境。
九州之上,立時就會日月并出。
天狗叔叔未必是怕死,而是祂根本就不能死。
祂其實是很喜歡胡斗的,若不然,祂也不會冒著風(fēng)險,降下永夜之火,只是為胡斗出氣?!?p> “行了行了,我聽懂了。”
江離摸了摸鼻子:“胡斗這小子嘛,可能因為降生的方式有些特殊,所以始終有種負(fù)罪感。
他根本沒有自己所求的,他所做的,都是為了他所在乎的人能夠更好,讓他所恨的人為之后悔。
說白了,他是為別人而活。
等他出來了,我得好好勸勸他,做人還是要點自我,不然和他最討厭的舔狗有什么區(qū)別。”
說到這里的時候,江離嘿嘿一笑。
小狐貍則一臉懵懂,不知道江離在開心些什么。
“他不就是想證明自己,幫助李青蓮嗎?!?p> 江離頗有些意興闌珊,這么好的諧音梗,若是在前世,那得扣錢的。
但現(xiàn)在,卻只能自娛自樂。
“道士和我說,他有一個能讓人揚名立萬,甚至在史冊之上,比三朝策論的真正實行者武帝還要彪炳,可為萬世之表的辦法。
我是不稀罕,不過,可以讓胡斗試一試?!?p> 江離想起了自己將金漿玉液,黃白之術(shù)和盤托出之時莊姑浮所說的那件事,隨手許諾出去。
小狐貍聽了,也有些訝異:“莊叔叔的三朝策論,可是謀劃已久,就連李先生都只是其中棋子之一,武帝作為屠龍手,居然還有比他更重要的位置?
而且,這種位置,莊叔叔不應(yīng)該讓你來做嗎?”
“他倒是屬意我,可我不樂意啊?!?p> 江離撇了撇嘴:“太麻煩了,還是交給小胖子做吧。
哎,說起來,這師徒倆,倒是挺像。
天生的勞碌命,工具人。
雖然我家道士執(zhí)掌人宗,也行治世之道。
但他也算是個幕后黑手,不至于事必躬親。
如今在這青丘里,也算是得了逍遙。
你再看看青蓮先生,每天就想著回帝都,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
反而是成為了我家道士計劃中的一環(huán),其實他要是安心在青丘,一樣能享陸地清福。
也不知道帝都到底有什么好的。”
“哎呀,你不要這么說李先生嘛?!?p> 小狐貍倒是有些不樂意了:“其實青蓮先生當(dāng)初也是風(fēng)流子的。
儒門天下二十四字,青蓮先生獨占兩字,青蓮加身,儒門行走。
是儒門天下最年輕的得字大儒,甚至被認(rèn)為是下代夫子的不二人選。
儒門天下最得意,青蓮劍酒詩無敵。
若不是碰到了莊叔叔,他或許才是帝都扶龍,掃蕩寰宇之人?!?p> “儒門天下最得意,青蓮劍酒詩無敵?”
江離咂摸了一下,反問道:“這些是誰和你說的?
青蓮先生自己嗎?”
若是他自己說的,那實在沒什么說服力啊。
“當(dāng)然不是?!?p> 小狐貍搖頭道:“是娘親跟我說的?!?p> “你娘親,玉姨?”
江離目光古怪的望著小狐貍。
當(dāng)一個女人愿意在自己的家人面前為你吹牛逼的時候。
那已經(jīng)足夠說明問題了。
傻閨女,你這是擱這坑爹資敵啊。
小狐貍被江離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嬌哼道:“你別看我了,說這么多,今天來的正事還沒有辦呢。
我用九尾溝通神器,你上前去,細(xì)細(xì)撫摸它,用心感受。
若是這根天柱喜歡你的話,它自然會有一絲力量分薄到你身上?!?p> “你冒著這么大風(fēng)險,帶我進這里,我還得撫摸它,用心感受它,讓它喜歡。
那我不成跪著要飯的了?”
江離挑了挑眉,一根又粗又長的黑柱子,還得它喜歡才能賜予自己力量?
把我當(dāng)什么。
“那當(dāng)然了,這神器是無主的。
就算是禹帝,也只是它的鑄造者,而非主人。
神器有靈,九尾天狐只是和它有一絲香火情,不可能直接命令它的。”
小狐貍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你要這么說,別的人就是想要飯還沒這個門路呢。
你就說這口飯你吃不吃吧?!?p> “我吃?!?p> 江離狠狠地點頭。
小狐貍也閉上雙眼,細(xì)心溝通。
江離走上前去,一雙手,緩緩地放在了這根黝黑天柱之上。
徹骨的寒冷,讓江離為之一顫。
可下一刻,江離面上的神色就僵住了。
他的腦海之中,響起了一道聲音。
“觸及無主神兵,卡片凝結(jié)中?!?p> 神兵?
江離緩緩地抬起頭來,那直通天穹的黝黑柱子之上,不知何時燃起紫金色火焰。
火光自下而上逆行而上,黝黑的神鐵之上,五個碩大無朋的金字仿佛被點燃,一一亮起。
如!
意!
金!
箍!
棒!
轟?。。?!
世界在搖晃,江離的心湖之中,猛地一顫。
平湖之中,暴猿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