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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稅務(wù)所

    深山稅務(wù)所

    非我即我20 著

    • 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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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5-27上架
    • 36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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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稅務(wù)所 非我即我20 3923 2020-05-26 16:36:58

      一

      按村里人說,一丁家的祖墳已經(jīng)冒了四次青煙兒。第一次是一丁考上了大學(xué),這是村子里從未有過的大事;第二次是一丁去讀了研究生,一丁家祖墳出貴人了呀;第三次就是一丁考上了公務(wù)員,一丁家祖墳要出大官了;第四次是一丁分到了稅務(wù)局,一丁肯定是個大富大貴的命。一丁就要去上班了,可他顯得憂心忡忡,沒有一點喜悅。村里人十分不解。一丁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一丁太聰明了,父母從小就看不懂他的心思。他也很少跟父母講什么,看上去對什么都滿不在乎,可父母知道他從小就是個滿懷心事的孩子。

      一丁被分到了深山市深山縣深山鎮(zhèn)稅務(wù)所。他坐了三天的火車三天的汽車和三天的馬車才到深山鎮(zhèn)。一丁也搞不清這里離他老家有多遠(yuǎn),反正是九天的行程才能到達(dá)這里。這里可的確是深山啊,山連著山,馬車像一口被大山吞下去的豆包,沿著一根小腸在山肚子里繞啊繞,終于繞到了一所鎮(zhèn)子前。

      馬車在一塊石碑前停下來,再也不往前走了。車夫頭也不抬地說:“到站了,自個兒進(jìn)去吧?!币欢≈缓帽持林氐男欣钔?zhèn)子里去。他聽見路旁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可奇怪的是這鎮(zhèn)上卻看不見一個人。路邊店的門窗都開著,貨物也在柜臺上擺著,可是不見一個人。沒有賣的也沒有買的。一丁不知道稅務(wù)所在哪兒,想找個人打聽一下,可就是看不見一個人。

      一丁在一家飯館前停住,朝里看了看,里面仍然沒有一個人。這里寂靜得可怕,一丁感到恐慌。他分明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兒,可是怎么就看不到人呢?他仗著膽子喊了一聲:“有人嗎?里面有人嗎?”

      沒有人回答。顯然沒有人。這是怎么回事呢?那嘩啦嘩啦的聲音是從哪里發(fā)出來的,聽著像是有人制造出來的聲音啊。

      一丁正要離開。“你餓了嗎?進(jìn)來吃吧?!币粋€蒼老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p>  一丁大喜,終于聽見人的聲音了。

      一丁走進(jìn)飯館,四處看了看,仍然看不到一個人。正在納悶,那個聲音又說了:“想吃什么自己取。”

      飯館里有桌椅,有碗、盤子、筷子等等。還有一盆一盆的飯菜,像自助餐廳一樣。

      一丁實在是餓了,就把行李放在一把椅子上,取了盤子和碗,又取了點飯菜,坐下來吃。心想,反正我給錢就是了。

      一丁仔細(xì)聽那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麻將的聲音。難道人們都在暗處打麻將?這不可能吧,鎮(zhèn)子上所有的人都在打麻將,不干活兒,不顧生意?

      一丁吃完飯,正猶豫怎么結(jié)賬。那個蒼老的聲音不知從哪兒又冒出來了:“一共15塊,放柜臺邊的箱子里就行了。”一丁見柜臺邊果然放著一個木箱子,上面有個小方孔,就像寺廟里的功德箱。一丁把錢放進(jìn)去,想起打聽路的事兒,就問:“請問一下,去稅務(wù)所怎么走?”

      “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往哪兒走都能去稅務(wù)所。”那聲音道。

      一丁以為是自己話多了,人家不耐煩回答,于是背起行李,出了飯館。

      一丁在嘩啦嘩啦的聲音中走著,兩邊是旅館、超市、銀行、衛(wèi)生所等等,除了人之外,似乎什么都有。一丁想,稅務(wù)所應(yīng)該在鎮(zhèn)政府吧,鎮(zhèn)政府不應(yīng)該沒有人吧?可是鎮(zhèn)政府在哪兒呢?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最高最好的樓就是政府。他四下望望,見西方山腳下有處三層的樓房,門前還豎著旗子,無疑這里就是鎮(zhèn)政府了。一丁大步向那里走去。

      到了門前,他又失望了,門前牌子上竟然寫著“深山鎮(zhèn)養(yǎng)老院”。這么氣派,竟然是養(yǎng)老院。一丁第一次對這個鎮(zhèn)子有了點好感。

      可喜的是,門邊石墩上一動不動地坐著一個老人,似乎在打嗑睡。一丁上前,輕輕地喚他:“老伯,老伯。”那人還是一動不動。一丁用手去推他,手指像觸到石頭一樣,又涼又硬。一丁嚇了一跳,原來是個石頭人。可他分明穿著衣服啊。

      “往哪兒走都能去稅務(wù)所?!鄙n老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一丁想,也許再往前走走就到了,于是他繼續(xù)往前走。

      前面的山路變窄了。似乎就要出鎮(zhèn)子了,可是一丁還是沒有看到稅務(wù)所。一丁更恐慌了??床灰娙艘矝]有什么,可能人家都在忙吧,可是怎么就是找不到稅務(wù)所呢?來之前分明查了地圖,明明標(biāo)注著在鎮(zhèn)子上啊。一丁想打開手機導(dǎo)航,可是三天前就沒有信號了,手機變成了一塊磚頭。他也想到打電話,可縣稅務(wù)局沒有給任何號碼。為什么不給,他到現(xiàn)在也想不明白??h局里人只說,你放心吧,去了就能找到,很好找的,誰都知道稅務(wù)所在哪兒。一丁心想,也是,一個小鎮(zhèn),誰會不知道稅務(wù)所在哪兒呢。

      可他就是沒有找到。不能再向前走了,前面就真的出鎮(zhèn)子了。

      “嗷---嗚---”身后發(fā)出一聲狼叫。

      一丁回頭,見一個胖子牽著一頭兇狼正盯著他。

      一丁又驚又喜。見胖子和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似乎要把他盯出血來。心里雖然發(fā)慌,還是勉強笑了一下,說:“大,大哥,我想問一下……”

      胖子說道:“跟我來吧。”轉(zhuǎn)身牽著兇狼就走。一丁就跟著他走去。

      再往前走,果然出了鎮(zhèn)子,兩邊沒有了房子,只有山。

      一丁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要帶著去哪兒,可腳步就是不由自主地跟他走了,好像那是一句命令,沒有商量的余地。

      一丁看那頭狼,看了一會兒才看出來,是頭藏獒。它小眼睛里的光那么兇狠,沒有一點友善,完全是敵意的、陰險的。一丁不敢跟得太緊,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心想,一旦它撲過來,他可以轉(zhuǎn)身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這時那條藏獒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是跑不掉的。一丁的心猛地緊縮了一下。

      大概又走出二里山路,他們來到一個院落前,圍墻很高,高得似乎隨時都要塌掉一樣。那人朝墻上拍了幾下。墻上打開一個小窗口,里面探出一個小腦袋來,看上去比乒乓球也就大幾圈而已。小腦袋瞅了瞅他們,眥著牙笑了一下。他那張嘴大的出奇,一笑整個腦袋都成了嘴。墻上開了個小門。那個人肥胖的身材好容易才擠進(jìn)去。藏獒在進(jìn)去之前,又陰險地回頭看了一丁一眼,一丁害怕起來,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去,可是腳已經(jīng)向前邁了。

      進(jìn)到里面,一丁才看到深山鎮(zhèn)稅務(wù)所的牌子。怎么在這里?不是說在在鎮(zhèn)上嗎,也許地圖標(biāo)得不準(zhǔn)確。實際地形中差個二三里是很正常的吧。他想。稅務(wù)所是一排平房,院子里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地上鋪了磁磚,拼著各種奇怪的圖案。一丁來不及細(xì)看,跟著胖子向一間屋子走去,可能是帶他去見所長吧。

      胖子在門口站住,對一丁說:“進(jìn)去吧?!辈亻岣涣艘宦?,閃到一邊。一丁進(jìn)了屋,里面是個空房間,連一張床也沒有。地上擺著幾個臉盆,屋頂漏著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盆里。

      胖子又說道:“東西放這里,一會兒收拾,我們先去開會?!?p>  開會?一丁想,可能是給自己開個歡迎會吧。但他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誰會歡迎他來呢,看胖子的神情就知道,這里沒有人歡迎他來。

      一丁跟著胖子來到中間的一個屋子里。里面照樣什么辦公家具也沒有,只有幾個臉盆接著屋頂?shù)穆┧?。里面兩男一女,都各自靠在一面墻上。胖子走過去,靠在那面無人的墻上,這樣四面墻都被他們占了。一丁手足無措,不知道該站在哪里,只好呆呆地立在門口。

      “進(jìn)進(jìn)來?!币幻鎵ι弦粋€看上去醉醺醺的人朝他說。其他三個人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一丁迅速判斷著自己該站在哪里,腳已經(jīng)向前邁了。他站在了屋子正中央。又一時不知道該面向誰,就轉(zhuǎn)向那個說話的人。一丁來這兒后還沒有搞清哪是東南西北,所以也不知道他們分別所靠墻的方位。

      那人晃了晃身子,仿佛不挨著墻站著就要倒下一樣。他歪著頭斜眼看著一丁,說:“你你就是就是新來的公務(wù)員員吧?叫什么什么名字?”他不是口吃,而是喝多了的樣子。

      一丁站得筆直,說:“我是新來報到的公務(wù)員,我叫卜一丁。”

      那人說:“好好,很好。從今天起,你就就是深山山稅務(wù)所的一一員了。哈---”那個人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接著說道:“我要走了,可你要聽話,要要好好干。你會好好干嗎?”

      “我會好好干?!币欢』卮稹?p>  “你保證會好好干嗎?”那人似乎不相信。

      一丁想了想,意識到那句回答是在敷衍,可能那人早就看透了他的心。于是一丁說:“我不敢保證?!?p>  “你不不敢保證?這很很好?!蹦侨苏f,如釋重負(fù)一樣?!澳敲茨惚WC會在這里呆下去嗎?”

      “我,我不敢保證。”一丁實話實說。如果一旦有機會,他是想飛走的。

      “你不不敢保證。這很很好?!蹦侨苏f。“你能再重重復(fù)一遍嗎?”

      一丁后悔這樣說了,這句話怎么能輕易說呢,也許這就成了他的某條罪證??墒?,他不想撒謊,于是又說:“我不敢保證?!?p>  那人笑了起來,似乎很滿意。另外三個人也笑了起來。

      “我向向你介紹一下?!蹦侨擞终f道:“我我是所長。他是副所長。”這個所長誰也沒看,誰也沒指。胖子向前一步,又退了回去。

      所長又說:“這是會計”他仍然歪著頭,誰也沒看。那個女的向前邁了一步。又退了回去。一丁看她個子高高的,容貌還算端正,只是眼睛始終向上翻著。

      “這是稅干大餅?!绷硗饽侨讼蚯斑~出一步又退回去。這人圓圓的一張大臉,確實像一張大餅。臉上散布著幾個黑痣,像烙糊了的蔥花。

      所長又說:“大大餅,從今今天起,你把稅法就交交給一丁。你的事就算交交接了。哈哈,他什么都不能保保證,多么好好的年輕人啊”接著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散散會?!?p>  會就這樣開完了。一丁許多事還沒得及問,他們就都走了出去。一丁也只好向外走。出門后,他們已經(jīng)看不見了,動作竟然異常的迅速。

      一丁忘了自己的行李放在哪個房間,出來時分明用心記了一下,但這里的門是清一色的藍(lán),都一模一樣。一丁就一間一間地看。透過玻璃他看到所有的房間都一模一樣。房間里除了臉盆什么也沒有,似乎每間屋子都在漏水。水是從哪里來的呢?天雖然陰著,卻沒有下雨。地面上也是干燥的。而每個房間里都有水滴到臉盆里的聲音。

      終于,一丁找到了自己的行李。可奇怪的是,他并沒有看到所長他們,也不知道哪間是所長的,哪間是副所長的,哪間是會計和稅干大餅的。他們一眨眼就去了哪里呢?床鋪怎么辦?衛(wèi)生間在哪兒?食堂在哪兒?這些都沒向他交待。一丁又隱隱聽到嘩啦嘩啦的聲音。不行,得找個人問問。出門時,他在門把手上搭了條毛巾,生怕回來又忘記是哪個房間。他沿著走廊又查看了一遍所有的房間,還是找不到一個人。一丁的心砰砰地跳起來。這究竟是怎樣一個鎮(zhèn)啊,人們都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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