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子那又怎樣?連娶個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行了么?”哈里克不甘示弱地辯駁著。
姆可兒剛想接著說他,轉(zhuǎn)頭瞧見賀迎來了,于是立馬噤聲,上前同賀迎問安。哈里克也忙跟上去,趁姆可兒與賀迎說完話落座時,便見縫插針道:“太子殿下,我在草原時曾聽聞你們大齊男子皆是三妻四妾,所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太子殿下能夠答應(yīng)?!?p> “你給我閉嘴!”姆可兒忙拉住哈里克的衣角呵斥他。
可哈里克卻絲毫不理會,接著說道:“我方才見太子殿下的側(cè)妃娘娘美麗動人,一見傾心,無法自拔。便想著,反正太子殿下也已經(jīng)有了一個正妃娘娘,那應(yīng)該不會介意將側(cè)妃娘娘嫁給我,讓我?guī)Щ乜t爾去吧?”
縱使賀迎經(jīng)歷過許多大風(fēng)大浪,卻還是被哈里克的話弄得不知所措。喀則爾王子要娶大齊太子的側(cè)妃,還真是聞所未聞。別說是賀迎了,賀福清本人與在場的所有賓客一片嘩然。
對于大齊來說,這是十分不合規(guī)矩禮數(shù)的。但對喀則爾人來說,只要是喜歡,別說是娶一個成過親的女人,就算是這女人成過三次四次,那也是娶得的。
尋常三妻四妾的人家遇上這事也就算了,反正府里妻妾成群,多一個少一個也不打緊。但這事牽扯到了皇家,可就沒這么簡單了,畢竟是當(dāng)朝太子的側(cè)妃,背后站著的又是忠武王府。弄得不好,這大齊與喀則爾兩家皇室都得顏面盡失。
姆可兒被自家蠢弟弟弄得一個頭兩個大,只得跟賀迎賠著笑:“太子殿下,我這弟弟來之前喝多了酒,容易說胡話,他方才都是說著玩的,還望太子殿下不要計較他酒后失言?!?p> 見姆可兒給雙方一個臺階下,賀迎也不好硬揪著不放,剛準(zhǔn)備開口揭過此事,偏偏哈里克還不死心,搶在賀迎之前道:“我哪有喝酒?太子殿下,我男子漢大丈夫敢說敢當(dāng),我方才的話句句發(fā)自肺腑。我想娶太子殿下的側(cè)妃,求太子殿下成全?!?p> “成不成全不是孤說了算的。”賀迎起先還想順著姆可兒給的臺階不再計較,這哈里克反倒較上勁了,還真讓賀迎心里產(chǎn)生了些怒意,語氣有些不快,道:“這側(cè)妃本就是孤的父皇與母后做主給孤納入東宮來的,哈里克王子若是真的鐘情于孤的側(cè)妃,應(yīng)該直接去求孤的父皇與母后才是。”
“原來是這樣,多謝太子殿下提點(diǎn),我明日就去求皇上皇后。”
這喀則爾人的腦子都不會轉(zhuǎn)彎么?竟連自己說的是諷刺之語都聽不出來,當(dāng)真蠢到極點(diǎn)。
賀迎拂袖,保持著最后一絲理智道:“那王子和公主便用膳吧,孟茵,好生伺候著。孤身體不適,就先回去歇著了?!?p> 在場的賓客也都聽出了賀迎話里的怒氣,但錯在他們自家的王子,誰也沒資格說些什么。
哈里克何嘗聽不出賀迎對他的冷嘲熱諷?為了能抱得美人歸,他都認(rèn)了。賀迎既然這么說了,那自己便干脆裝作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最后反叫自己得了理。裝瘋賣傻的事情,最簡單不過。
姆可兒被這個弟弟氣得恨不得遁地而走,最終還是咬咬牙,向鄒孟茵告了罪,便領(lǐng)著自己的人回去了。
鄒孟茵自然也是與姆可兒客氣了一番,見賀福清愣在原地還沒緩過神來,便拉過她的手,輕聲道:“妹妹,今日讓你受驚嚇了,飯也沒吃成。先回去歇著吧,一會兒我差人給你把飯菜熱好了送過去。”
“姐姐,太子殿下不會真的讓那個什么王子將我?guī)У娇t爾去吧?”賀福清嚇得淚光漣漣,生怕自己被帶到喀則爾。她從小便嬌生慣養(yǎng),別說是喀則爾那么遠(yuǎn)的地方,就是這京城她也沒出過?。《衣犝f喀則爾那邊到了夜晚就會寒冷無比,還有會吃人的惡狼,她怎么好去那邊受苦?
賀福清越想越怕,拽著鄒孟茵的胳膊便哀嚎起來:“姐姐,姐姐一定要為妹妹做主啊!”賀福清這才意識到,平時仗著自己的父親是忠武王便驕橫跋扈,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傻搅?,自己的命運(yùn)居然被掌握在皇上和太子手里。此事只要是皇上和太子一點(diǎn)頭,她的父親就是再權(quán)勢滔天,也還是阻止不了自己被嫁到喀則爾去。
“好妹妹,你別害怕。一會兒我回去跟太子殿下說說,太子殿下最是心疼妹妹,斷不會將妹妹送到喀則爾的?!?p> 賀福清點(diǎn)點(diǎn)頭,在侍女的攙扶下,腳步虛浮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鄒孟茵將瑣事料理完后,回房發(fā)現(xiàn)賀迎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
“太子殿下今日實(shí)在無需發(fā)那么大的火。來者是客,好歹先吃完這頓飯再說不是?”鄒孟茵走到床邊坐下。
賀迎一個翻身坐起來,吼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他喀則爾的王子覬覦孤的側(cè)妃,他覬覦大齊太子的側(cè)妃,還如此堂而皇之地讓孤成全了他倆?簡直不把我大齊皇室放在眼里!你竟還說孤不應(yīng)該發(fā)那么大的火,他可都要騎到孤頭上來了!”
“太子息怒,是臣妾說錯了,太子別動怒,仔細(xì)傷著身子?!编u孟茵一邊拍著賀迎的后背替他順氣,一邊寬慰道:“太子殿下,要臣妾說呢,這事兒也沒那么嚴(yán)重。保不齊最后丟得還是他喀則爾部落的臉呢。”
賀迎一臉疑惑地看向鄒孟茵,鄒孟茵輕笑一聲道:“太子想啊,這喀則爾好歹是一個疆域那么廣的部落,都能稱得上國了。如今有實(shí)力能與大齊皇室談和的部落,也就喀則爾這么一個。可他們的尊貴的王子,卻只能娶一個我們大齊太子的側(cè)妃,這側(cè)妃再如何體面,也還是側(cè)的。況且還是太子殿下娶過了的,說出去,可不是他們被人笑話?堂堂王子,見了大齊太子的一個女人,便不顧禮數(shù)不要命地想將她娶回去,這是多沒見過世面啊,簡直可笑至極?!比羰悄茏尰噬宵c(diǎn)頭,讓這個蠢貨王子將賀福清娶走,也正好幫自己解決了一個隱患。
賀福清雖對賀迎無意,賀迎也一直把這個堂妹當(dāng)親妹妹,從未提過圓房之事。可忠武王不這么想,既然他把女兒嫁到東宮來,就打定了主意要在將來賀迎繼承皇位后憑著他女兒在后宮的貴妃之位而權(quán)傾朝野。但后宮的寵幸誰能說得準(zhǔn)?所以即使賀迎與賀福清都對彼此下不去手,現(xiàn)在剛成婚不久還好,一旦時間長了,忠武王必然會使出各種手段讓自己的女兒誕下賀迎的子嗣,母憑子貴。如此一來,必然會威脅到鄒孟茵在東宮中的正妃地位,將賀福清留在賀迎身邊始終是個禍害。
現(xiàn)在倒好了,現(xiàn)成的機(jī)會放在了鄒孟茵面前。只要她在賀迎耳邊吹吹風(fēng),讓賀迎說服皇上將賀福清嫁到喀則爾去,這東宮便再也沒人能威脅得了她。
賀迎一聽,果然覺得鄒孟茵說的有幾分道理,便接著問道:“那依你看,孤應(yīng)該如何是好?”
“若是哈里克王子明日真的去求皇上將福清嫁給他,那您便勸皇上允了他。寫封和離書,與福清和離,再讓哈里克王子把福清娶走。一來您與福清已經(jīng)和離,這福清也就成了太子您不要的女人,再嫁給喀則爾的王子,這意味可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丟人的是他們喀則爾部落。二來嘛,就當(dāng)與喀則爾聯(lián)姻了,還能避免諸多戰(zhàn)爭。太子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