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起緣
芽月一醒過來便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竹制的墻壁,小房間有些空蕩,除開門窗,也就只有身下睡著的床和一張竹椅。
她摸索著下了床,來到窗前。眼前的景色相當漂亮,開闊的空地上點綴著一些野花,不遠處能看見大片的樹林,陰影將小路籠罩著。竹屋里十分涼快,讓人仿佛能忘卻了現(xiàn)在正是盛夏,可她現(xiàn)在沒有心情欣賞。
芽月輕輕翻身從窗戶跳了出去,悄悄繞到了另外一座竹屋的窗前,冷不丁被拍了一下肩膀。
“你醒……啊!”
下意識地一個掃腿加上扛摔把身后的人按在地上,芽月才發(fā)現(xiàn)這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道士。
“小姐在哪里?”
“唉喲……哪里有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你家小姐就在屋子里,應該被吵醒了……唉……”
顧不上對于“救命恩人”四字的疑惑,芽月又是一個翻身進了竹屋。
“呵……練武的人家里窮的只有窗戶嗎……可憐啊……”
“小姐!”
蕭皓月靠坐在背后的墻壁上,雙眼緊閉。
“小姐,你沒事吧?”
芽月來到床邊彎下腰,輕輕拉起蕭皓月的手。冰,很冰,冷入骨髓。
“要吃點東西嗎?饅頭,現(xiàn)蒸的,已經(jīng)不燙了?!?p> 許承手中端著三個饅頭,出現(xiàn)在門口,蕭皓月一聲不吭,芽月也只是陪在她身邊不說話。
嘆了口氣,許承靠了過來:“我說啊,想開一點,命保住了不是嗎。還有啊小丫鬟,給你們家主子洗個澡,臉上一大片血污我給擦了,剩下的男女授受不親,還要你來。先吃點東西吧,別餓著了。沒被殺死被餓死,這上哪說理去?!?p> 每一個人搭理他。許承往前又走了一步,對上了芽月冷淡的目光。只好將竹盤放下,轉身走了出去。
“這叫個什么事……唉……”
蕭皓月,瞎了。有根銀針本是對著她腦袋扔的,卻正好從她眼前擦過去。芽月哭了出來:“都怪我……沒能護住小姐……嗚嗚嗚……我對不起小姐……嗚嗚……”
“不必自責。無論如何,我們活下來了。你先去代我向恩人道謝,我們準備離開?!?p> “是。”
芽月走出屋子,看見許承正坐在院中看書。
“謝恩公,恩公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少摔兩下就可以了?!?p> “……是我失禮了,還望恩公恕罪?!?p> 許承從椅子上站起來,將書放下:“你呢,先讓你家小姐吃點東西,然后帶她去后山泉水那里洗個澡,把身上的血污洗了……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是那種人嗎?是的話還有你什么事……然后呢,我也懂些醫(yī)術,你家小姐的眼睛肯定要治,雖說不能讓她重新看見,但能防止出現(xiàn)更壞的情況。”
一口氣將安排報完以后,許承提著兩筒泉水進了屋子,芽月連忙跟上。
“你呢,別想著早早離開。你也知道,你要是時候下山,之前追殺你的人一定還會卷土重來。就那個黑衣人,武功已經(jīng)到達玩暗器的頂峰了。僅憑你和你丫鬟,有去無回。”
“我已經(jīng)是廢人一個,倘若你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還是算了。西北王府還活著的人只剩下我們兩個……而且如果讓我們繼續(xù)待在這里,會給你帶來麻煩的?!?p> 這聲音跟五年前一樣,十分冷淡,冷淡的原因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記不記得五年前,有一老一小兩個道士到你們王府住了幾天,然后兩個人都跑掉的?”
“難道你就是……”芽月驚訝道。
“對啦。所以說,我?guī)湍銈儌z,啥也不圖,就是報恩。你擔心的追殺大可不必。這山路曲曲折折,那個黑衣人也被雷劈死了,想要找到這里很不容易。無論如何,先把眼睛治好,以后你有什么打算都與我無關了?!?p> 蕭皓月緊抿嘴唇,許久說了一句:“多謝。”
……
距離明皓帝的生辰還有七日,整個長安城都陷入了一種狂歡前的躁動,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好像是自家的喜事一般。在這種日子里,唯有官府中的兵部,不僅沒有假期,任務還因為人口的大量流進而更加繁雜。不過,與之對應的便是遠超平民的酬勞,這使得許多有志之士都夢想著成為兵部的一份子,并且讓整個官府每年都有大量的新鮮血液流入。
“趕上了嗎……”望著繁華的街道,許承松了一口氣。不遠處就是皇宮,周圍的衛(wèi)兵幾乎以五步一崗的密度守衛(wèi)著整座皇宮。
轟!
突兀間,巨大的爆炸聲響起,街道上的百姓發(fā)生騷亂,衛(wèi)兵們也動了起來。火光沖天,映的整座皇宮更加金碧輝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