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師,我還是去其他地方吧……來這里不合適!”
林夢和花若水來到T大公寓。
花若水正要按響顧長寧的門鈴,林夢趕忙抓住他的右手,尷尬地搖搖頭。
花若水幽深的雙眸掃過林夢抓著他右胳膊的手,
林夢趕忙放開他的胳膊,站在一旁,無奈地撇撇嘴:
“顧老師不待見我,他會討厭我的,我……”
“你為什么會認為長寧討厭你?
長寧一直喜歡你,否則,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會和你吵架,上課總叫你回答問題呢?
他對不喜歡的人,直接當作空氣?!?p> 花若水邊說邊按響顧長寧家的門鈴,忽略林夢無助又難為情的眼神。
門很快被顧長寧打開,他見是花若水剛要說話,
忽一眼瞥見躲在花若水身后的林夢,
他轉(zhuǎn)身走進客廳,隨手拿了掃床刷子出來,
一把拉過躲在花若水身后的林夢,將她拎到沙發(fā)上,
掄起掃床刷子照著她的屁股狠狠抽了十來下……
然后將掃床刷子扔在一邊,坐在沙發(fā)上,
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雙手抱臂,盯著林夢,嘲諷道:
“你有本事和花若溪離婚,就有本事自立更生!
而不是家里出事兒就厚著臉皮來求別人幫忙!”
“長寧,你誤會林夢了。
她這段時間被葉氏兄弟囚禁,虐待,差點兒死掉,你還打她,太過分了!”
花若水邊說邊將爬在沙發(fā)上默默抽泣的林夢拉起來,又遞了紙巾給她。
“究竟怎么回事?”
顧長寧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你和我來!”
花若水邊說邊向顧長寧的書房走去。
顧長寧看了一眼低頭哭泣的林夢,長嘆一聲,站起身向書房走去。
林夢此刻心內(nèi)五味雜陳,羞辱,尷尬,委屈,后悔統(tǒng)統(tǒng)襲來……
她揉了揉發(fā)疼的屁股,緩緩站起身,準備離開這里,
畢竟現(xiàn)在的她沒有任何資格住在這里,至于去哪兒,她暫時還沒想好……
林夢這樣想著,又委屈地落下淚來,
這段時間被葉氏兄弟囚禁欺負,現(xiàn)在又被顧長寧打,活了二十多歲,
這幾個月把后半生的苦都受了,
她越想越委屈,走到走廊上,背靠著墻,任由眼淚肆無忌憚地流下……
顧長寧和花若水從書房出來,不見了林夢,心中大驚,
趕忙跑出門外,剛要按開電梯按鈕,
忽聽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顧老師,我在這兒!”
顧長寧猛然回過頭,一把將林夢拉進懷里,
雙手不停摸挲著她的頭發(fā),聲音中有深深地自責與愧疚:
“對不起,你受了這么多的苦,我……
我為什么和花若溪一樣蠢!
我應該早一點想到你出事兒,而不是和你置氣,害你被人欺負!
你別怪顧老師,也別怪若溪,我們都被葉輕塵騙了,
那個女孩長得和你太像了,居然被她騙過去了……”
林夢被顧長寧的話感動了,窩在他懷里,再次哭的昏天暗地……
顧長寧并未打斷她的哭泣,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有什么委屈就哭出來吧,省得憋在心里難受!”
聽顧長寧如此說,林夢反倒不好意思哭了,
她哭的太多了,眼睛都腫的像核桃。
她推開顧長寧,低下頭,尷尬的開口:
“顧老師,你有花老師房間的鑰匙嗎,我想住在這里?!?p> 顧長寧的臉上閃過受傷的表情,他冷冷地開口:
“沒有,我把鑰匙放在我媽家里了,我以為你們都不會再回來了?!?p> 顧長寧剛說完就對上花若水探詢的目光,他微微側(cè)過頭,
右手捂著嘴干咳了一聲,淡淡地開口:
“你現(xiàn)在家都被查封了,學校里也申請了病假,還是先在我這里住下吧。
等養(yǎng)好了身體再說。
何況,你現(xiàn)在出去,被葉輕塵找到,還是麻煩。
下一次,恐怕沒有這么容易逃出來。”
“林夢,長寧說的對,你先在這里住下來吧。
等我和若溪通過電話之后,再決定如何幫你處理這一切。
暫時,你先在家里自學吧。
你去上學,我和長寧也不可能時時看著你,葉輕塵肯定在到處找你?!?p> 花若水邊說邊遞了條熱毛巾給林夢,
“擦擦眼淚吧,再哭,大眼晴都變成瞇逢眼了?!?p> 林夢接過花若水手里的毛巾擦干眼淚,走進客廳,轉(zhuǎn)身進了洗手間。
顧長寧走進客廳,坐在沙發(fā)上,閉上眼,
頭枕著右臂向后靠在沙發(fā)背上,左手握緊又松開,腦中閃過無數(shù)的想法,
最終卻化為長長的嘆息聲:
“若水,你覺得這件事如何處理為好?”
花若水走到落地陽臺前,俯視著窗外的繁華夜景,現(xiàn)在已是深秋時分,
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路兩旁的樹葉已全部凋零,
只有松柏依舊翠意盎然,不懼秋風的掃蕩……
花若水收回遠望的目光,轉(zhuǎn)過身走到書架上拿起一本唐詩精選看了起來,
翻了幾頁,忽又想起了什么,
抬起頭對上顧長寧不滿的眼神,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邊鏡框,笑的意味深長:
“這件事,就讓花若溪去處理吧!
倒是你,你真打算一輩子就和他們倆過嗎?
爸媽知道會傷心的?!?p> “讓爸媽傷心的是你花若水,而不是我顧長寧!
我本來也沒打算結(jié)婚生子,一來身體不允許;
二來,你也知道,爸媽也都知道,我都不知道能活多久……
難道還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至于……”
顧長寧的聲音淡淡的,有一絲的無奈與憂傷,
他看了看洗手間的門,又低下頭看著潔白的地板磚,十指交叉抵在下巴,
“至于感情,我不是一個輕易動情的人,亦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當然,如果她一直不肯接受我,我會把這份感情堔埋在內(nèi)心。
愛一個人,不一定非得到她不可,守望也是另一種相守?!?p> “長寧,你的這份情太深沉了,會讓她承受不住的!
她雖然表面看起來大大咧咧,和哪個男生都聊的來,
但真能走進她內(nèi)心的還真沒幾個人。
否則,葉明和葉輕塵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對待她了……”
花若水見林夢從衛(wèi)生間出來,便住了口,他將書放在原來的地方,對林夢說:
“你這兩天就先呆在這里,
等星期天我?guī)闳ヒ娔慵胰耍蚁然厝チ?,有事打電話?lián)系?!?p> “好的,花老師,您先忙去吧!”
林夢的情緒緩和了很多,聲音也輕快了不少。
花若水走到林夢身邊,摸摸她的頭,贊賞地點點頭:
“好孩子,你的心理很陽光,很樂觀,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愛笑的女孩運氣總不會太差。
你就算成了落魄千金,至少還有白馬王子拯救……”
說到這里,花若水的眼睛有意無意地掃過顧長寧。
顧長寧臉上略過不自然的紅暈,瞪了花若水一眼,指著門說:
“你快滾吧,這里沒你的事兒!”
花若水尷尬地摸摸下巴,訕笑道:
“我先走了,改天見?!?p> “花老師,再見!”
林夢趕忙陪笑道。
花若水拎起桌上的公文包打開門走了出去,
林夢忙送出門,眼看著他進了電梯,方才關(guān)上門,走回客廳。
林夢見顧長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她被他盯的心里直發(fā)毛,
尷尬地撓撓頭,臉上訕訕地:
“顧老師,有什么話你就問吧,你這么看著我,我有點兒害怕!”
“你和葉氏兄弟呆了兩個多月,難道就不害怕?
還是,你很享受左擁右抱的感覺?”
顧長寧忍了半天,還是難抵心中的酸澀,
明知道她也是被迫的,可嫉妒還是讓他出口就尖酸刻薄。
林夢被顧長寧問的怔在當?shù)兀樕霞t一陣白一陣,
她跺跺腳,咬牙切齒道: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兩個人,我從心底厭惡他們,無論他們有多有錢有多帥……
我也沒有受虐傾向,不可能愛上對我施暴的人!”
顧長寧被林夢的話所震撼,神色復雜地望著她,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站起身將林夢拉在沙發(fā)上挨著自己坐下。
他大手一伸將她圈在懷內(nèi),雙眸緊盯著她依舊腫漲的眼睛,眼中的深情呼之欲出:
“林夢,你還要和花若溪在一起嗎?”
林夢避開顧長寧炙熱的眼神,掙扎了幾下掙不開,只好抬起頭尷尬地望向顧長寧:
“顧老師,我晚上去哪兒睡?”
顧長寧不悅地掐了她左胳膊一下,嗔怪道: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稍后自會安排你房間?!?p> 林夢沉默半晌,低下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頭,黯然開口:
“我不可能再和花老師在一起了,我們倆并不合適,他適合更好的女人。
不管是何種結(jié)果,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何況,他去了美國,以后估計也不會回來了吧!”
“你真認為花若溪可以忘記你?
他只是吃醋才去美國的,他不可能忘記你的……”
“他去美國進修一年,不是板上釘釘?shù)氖聠幔?p> 而且他也沒打算告訴我,他和柳盈霜在辦公室里親口承認和我不合適,
當時是一時沖動,還說去了美國之后會重新考慮和柳盈霜的關(guān)系的。
我在他辦公室外親口聽到的,這還能有錯嗎?”
顧長寧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夢義憤填膺的打斷了。
她再次用力推開顧長寧圈著她的胳膊,
站起來,躲到陽臺上的藤椅上坐下,俯視著下面的夜景。
顧長寧原本想說的話全都被林夢堵了回去,
他有些煩躁地揉揉頭發(fā),修長的雙腿伸直又曲起,雙手交握成拳捂在嘴邊,
思索了一回,站起來走到林夢面前,
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滑膩的小手,微微仰起頭,
雙眸凝視著她哭腫的眼睛,眼里情深似海:
“如果你不想再和花若溪在一起,
那么,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我不是一個輕易動情的人,亦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你和我認識這么多年了,也算是相互了解了。
你現(xiàn)在無家可歸,又身無分文,出去找工作,又怕被葉輕塵發(fā)現(xiàn)。
想出遠門,都被限制出境,我覺得我是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不能保證讓你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可也能保證讓你衣食無憂……
你要不要好好考慮考慮我?”
林夢盯著顧長寧看了好久,他的雙眼清澈而又堅定,五官俊秀又不失男人的棱角,
平日清清冷冷的一個人,此刻卻面露緊張之色,額上有輕微的汗珠滲出,
林夢心中感動不已,這在在平時也許不覺得有什么,
可此刻她窮途潦倒,身無分文,他居然還不嫌棄她,還深情地向她表白……
在對比前段時間葉氏兄弟對她的所作所為,更覺得顧長寧可親可敬,
她已經(jīng)拒絕了他很多次了,不忍再傷他。
何況權(quán)衡一番,他此刻真是她最好的選擇了,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無權(quán)無勢又無錢,能怎么辦?
林夢心中如此想,但又不好直接說出口,只好紅著臉點點頭,略顯尷尬地說:
“如果我真答應了你,以后別人會背后罵死我的。
會說的很難聽,而且你父母也會對我有想法的,我……”
“這你不用擔心,有我呢!
林甜甜,你不可以再騙我,否則,我也會像葉明一樣發(fā)瘋的!”
顧長寧打斷林夢的話,在她右手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
站起來,將她摟在自己懷里,雙手不停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
深夜,林夢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大腦中有如過電影般閃過各種畫面,
最后的畫面定格在花若溪溫潤的眉眼上,心中一痛,眼眶泛紅,淚水奪眶而出……
她盯著白的發(fā)光的墻壁思索良久,越想越怕,
這屋子白天就看得瘆人,晚上更讓人心慌,
入眼都是白色,床單被罩都是白色的,
她可是個十分熱愛生命的女孩,喜歡各種有色彩的東西……
她不敢再呆下去了,跳下床打開門,來到顧長寧的臥室,剛要敲門,
門就被顧長寧從里打開了,他笑的有些微微得意:
“你一個人不敢睡?”
林夢尷尬地點點頭,抬起頭瞪了顧長寧一眼,抱怨道:
“顧老師,你為什么要把屋子裝修成這樣?
一般人真的有點兒接受無能!”
“你親親我,我明天帶你去買有顏色的家俱,除了紅色,什么都可以。”
“哦,為什么紅色不可以?”
林夢不解地看著顧長寧。
顧長寧臉上閃過可疑的紅暈,瞪了林夢一眼,沒好氣道:
“我不喜歡紅色,好俗氣!”
“不會呀,紅色代表熱情,大方,炫麗……”
“反正除了紅色,其他都可以!
再說,你不是最喜歡淺粉色嗎?”
顧長寧皺皺眉頭,不悅道。
林夢想了想,只好妥協(xié):
“可以,我也不是非常喜歡紅色,我最喜歡淺粉,米白,淡藍,淺黃色也可以。”
顧長寧不再說話,將林夢拉進屋里,關(guān)上門,走到床上,
抬眸看著正扭捏不知如何是好的林夢,不由笑了起來:
“是你自己要主動送上門的,這會兒又害什么羞!
再說,我又不會對你做什么,你怕什么?”
林夢一想也對,相比顧長寧,她簡直算是情史婚史都豐富多了,有什么好矯情的!
她甩甩頭發(fā),掀開被子躺了進去,顧長寧關(guān)掉臺燈,亦躺了進去。
顧長寧伸手攬住林夢的肩膀,林夢頓覺渾身緊張了起來,
她拿開他放在她肩膀的手,為難地開口:
“顧老師,那個,不是我矯情,我一時半會兒有點兒接受不了,進展太快了!”
“是你自己跑上我床的,林甜甜,你要對我負責!”
黑暗中,顧長寧的聲音沙啞中又帶了一絲誘惑。
林夢突然懵圈了,他到底正不正常?
他對她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像個正常男人一樣,
可包括花若溪,花若水,以及顧長寧自己都說他不正?!?p> “林甜甜,你這些天有沒有和葉明發(fā)生什么事兒?”
“沒有,我看到他們就惡心,怎么可能發(fā)生什么事呢?
對了,顧老師,”
林夢轉(zhuǎn)過身對上顧長寧在暗夜中依舊亮的耀眼的雙眸,
“我把葉明頭打出血了,會不會做牢?”
“看不出來,你還挺勇猛的。
你算正當防衛(wèi),如果他想告你,
你正好可以告他非法囚禁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罪,你要告嗎?”
顧長寧撫上她瘦削的肩膀,滿臉的心疼。
“我不知道,我爸和我大伯做了很多對不起葉家兄弟的事,我說不清楚,
如果他們以后可以不為難我們家,我并不想告他們。”
林夢側(cè)過身,不再看顧長寧。
“你真是傻得可以,你可以不追究,別人卻并不會放過你。
傻孩子,你就安心在家休息吧,法律上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p> 顧長寧扳過她的身子,俯下頭,清涼的唇吻上她略顯干裂的紅唇,
林夢掙扎了幾下掙不開,只得隨他……
顧長寧的這個吻纏綿而悠長,直到林夢感覺自己快沒氣了,他才放開她……
兩人都微微的喘氣,
顧長寧右手支著頭側(cè)躺在林夢左側(cè),左手將她的頭扳向自己臉的方向。
左手食指指腹輕輕劃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最后在她的唇上逗留良久,引得林夢一陣顫抖……
她剛想拿開他的左手,他卻雙手捧著她的臉,
將她的紅唇擠的嘟了起來,低下頭一口含住她的嬌艷欲滴的紅唇……
這個吻比上一個吻更加悠長纏綿,
等顧長寧放開林夢,她趕忙將被子蒙在頭上,一言不發(fā)……
顧長寧悄悄附在她耳邊呢喃:
“林甜甜,顧老師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我愛你!
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
林夢隔著被子點點頭。
顧長寧激動的眼眶一熱,忙掀開她蒙著的被子,低下頭再次吻向她嬌艷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