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就像投入池塘的石子,砸出一片水花后卻沒有形成漣漪,無論是顧客還是酒保都只是瞥了他一眼后,若無其事的各自做各自的事。
“死氣沉沉的啊!”
圖蘭走了幾步,坐在吧臺前的高腳椅上,兩根手指曲起敲敲吧臺對酒保說:
“一份煎肉排,全熟,不要放太多香料,一杯橙汁?!?p> 留著兩撇小胡子的酒保記好的菜單遞給后廚。
“請稍等?!?p> 說完繼續(xù)低著頭,雙手摁在小腹不知在想些什么。
圖蘭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吸引了酒保的注意后,神秘兮兮的問:
“喂,你們國家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怎么氣氛怪怪的?!?p> 酒保驚奇的反問道:
“外鄉(xiāng)人?”
圖蘭一點頭。
“嗯!老外了。”
“那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吧,這里………。”
酒保說到這突然像被摁停了開關(guān)一樣閉口不言,臉上浮現(xiàn)出愁苦之色。
圖蘭挑挑眉毛,伸手向后一抓,某個顧客的錢包就出現(xiàn)在他手里,從里面掏出張一千面額的貝利拍在吧臺上。
酒保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
“這里發(fā)生的事每個人都知道,你隨便找個人問就可以了。”
圖蘭心里冷笑,坐地起價啊,這招哈曼玩的比你熟練多了,再次從錢包里掏出貝利拍在吧臺上,笑著說:
“告訴我點閃金島上新鮮事?!?p> “行了,行了?!本票[擺手,不確定的問:
“你想知道島上的新鮮事?”
“廢話,快說。”
“哦,前面廣場上新立了一座國王的雕像,鍍金的,有士兵把守,碼頭上有漁民捕到了新品種的鮭魚,不過被國王派人‘買’走了,閃金選美大賽的冠軍還是沒有懸念……………”
圖蘭認認真真的聽他雜七雜八的說了一大堆雞毛蒜皮的小事,沉思了半晌,陰惻惻的說:
“我感覺你是在欺負我這個外鄉(xiāng)人啊,我問的是這些事嗎?我問的是選美大賽……呸……閃金王國到底怎么了?!?p> 酒保無辜的解釋道:
“這些就是新鮮事啊,你問的那些都不算是新鮮事了,還有選美大賽的冠軍是索菲婭會長,連任三屆了?!?p> 圖蘭伸手指頭掐算,搖頭晃腦的戲謔說:
“我現(xiàn)在怎么算,怎么都覺得你和四院有緣啊!所以請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p> 酒保左右看了看,湊上前小聲說:
“國王想要吞并閃金商會,從很多年前就開始,最近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大家都在擔憂,如果閃金商會沒了,大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我聽說閃金商會每年交給國家的稅金足以養(yǎng)活整個閃金王國了?!?p> “是的,一部分給國王一部分給人民,可國王想要全部,而且無論是上任會長還是現(xiàn)任會長都堅持不碰武器和奴隸生意,這讓國王很不滿,認為閃金商會偷了本該屬于自己的錢?!?p> ……………………
酒館的沙龍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來人身材高大風塵仆仆,披著綠色的袍子,把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嚴肅的臉在外面。
酒館內(nèi)的窗戶投射出陽光照在他臉上,把他的臉分成明暗兩種亮度,左臉之上的紅色方紋刺青在陰影中顯得更加詭異。
圖蘭收起臉上的戲謔,手一抖,錢包送還給顧客,調(diào)整到戒備的坐姿,心里忍不住念叨著:
“哈曼此賊,誠心誤我啊,說好的東海之上比他強的不會超過十個,這都遇到兩了。
零也就算了,眼前這個簡直就是怪物,用見聞色探查一下就像被山壓住了一般,呼吸困難?!?p> 來人一屁股坐在圖蘭旁,點了一瓶最普通的黑麥酒,眼中閃動著微光,有時迷離有時冷冽。
自飲自啄了片刻,突然開口問道:
“小哥是哪里人?看著很不簡單??!”
“我?”
圖蘭從烤肉盤子里抬起腦袋,誠懇的回答道:
“閃金王國本地人,出門右轉(zhuǎn)過五條街,三間大瓦房,我爹圖滿堂,大叔你又是哪人啊?”
“我啊,東海人,回鄉(xiāng)途中順便來閃金王國看一眼故人?!?p> “大叔貴姓???”
“龍?!?p> “好像在哪聽過,記不起來了,不怎么出名啊?!眻D蘭搖頭感嘆:“你這種強者,不來建設(shè)四院可惜了?!?p> “是嘛!”龍笑著繼續(xù)說:“我確實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p> “看到故人了嗎?”
龍端起一杯酒灑在地面上。
“我是來祭奠他的,他曾經(jīng)在我剛剛起步的時候提供了很多資助?!?p> “那真是可惜了。”
“好在他還有個女兒,你覺得閃金商會怎么樣?”
圖蘭歪著頭思索,和正常人說話就是累,你根本不明白他繞來繞去什么意思,只能憑借本能的回答:
“很不錯,小啞巴雖然有些蠢萌,但人還不錯,船上的廚師也比較和我胃口?!?p> “那就好?!?p> 龍那張詭異的臉,嘴角勾起像是笑了一下,用手中的酒瓶碰了下圖蘭的果汁杯后,將瓶中的麥酒一飲而盡。
站起身邁步向外走去。
“對了,你在閃金號上跳下來的時候可有不少人看到,國王正在搜捕一切和閃金商會有關(guān)系的人,應(yīng)該馬上就找到你了?!?p> 話音剛落人已經(jīng)消失在門外,圖蘭皺著眉感覺十分莫名其妙,心里有一些猜想,但總是像隔著層薄紗一樣,缺少一根捅破的指頭,索性不再去想。
龍走出酒館,身影轉(zhuǎn)進街巷,有個年輕人正等在那里,滿頭金發(fā),眼角處有大片的傷疤,身后背著一根鐵棍。
“不明白你為什么非要來看看他?!?p> “很奇怪的少年,感覺與世界格格不入,卻又密不可分?!?p> “哦!怪咖嗎?”年輕人咧開嘴笑著說:“我們最多的就是怪咖,有沒有可能…………”
“沒可能?!饼埓驍嗨f:
“他和我們一樣?!?p> 說完轉(zhuǎn)過身,看向酒館門口,那里有兩個魁梧身影正在推門而入。
這兩人的胳膊上肌肉高高鼓起,頭上布滿了各種傷疤,加上滿臉橫肉和兇惡的表情,簡直已經(jīng)把壞人兩個字刻在腦門上。
酒館里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顧客們顧不得收拾,一溜小跑離開酒館,酒保身子一縮,圓潤得滾到吧臺下。
圖蘭正兩只手肘抵在吧臺上,翹著二郎腿,想著一會兒該去干點什么,兩人掃視了一眼周圍,直奔他而來。
“小鬼,你是閃金商會的人吧,跟我們走,你要接受審查?!?p> 圖蘭搖下頭,否認道:
“我不是閃金商會的人,他們沒敢要我?!?p> “沒敢要你?”腦門上有道閃電形疤痕的大漢愣了一下,接著說:
“你只要是從閃金號上走下來的,就算是閃金號的人?!?p> “那我更不是了,我是跳下來的?!?p> “和他廢什么話。”另一個大漢吼了一聲:
“小鬼,跟我們走,不然就要讓你吃苦頭。”
圖蘭聞言滿臉的悲憤,活動著手腕站起身抗爭道:
“你們這是欺負人??!看我弱小,可憐,乖巧,可愛,善良,英俊,大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