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鎮(zhèn)山谷
郁郁蔥蔥的樹下,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奮力的挖著一個墳,這個墳在以后的日子將埋葬一個不平凡的人,一個驕傲的俠客---“問天劍”徐青山,也許有一天這個地方長滿了青草,甚至連這個墳頭都成了一堆微微隆起的小土包,直到?jīng)]有人在記起,這就是人的悲哀,不管你生前多么聲名顯赫,但最后都會敗給時間,泯滅在時光的長河中。
此時的不語,低頭一蓬蓬黃土慢慢埋在徐青山的身上,回想著徐青山守護他的那些日子,其實在他心里徐青山就是他的父親,他知道他永遠忘不了這個守護在他身邊的徐叔叔,嘴唇被咬出了血,不語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滑落,手指因為挖墳而流血,有的地方都看到骨頭了,不語只是想親手給他的徐叔叔挖一個屬于他親手挖的墳,他以為遇見徐青山之后,他有親人了,但是最后這個世界還是只剩下他一個人,鮮血混著黃土灑落在徐青山的身上,最后八歲的不語跪在地上,低頭看著徐青山的臉,他要銘記一輩子,雖然他和他的徐叔叔并沒有什么語言交流,但他心里早已經(jīng)把這個堅毅從不退讓的徐青山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嘴唇被咬出的血液混著淚水落在了徐青山的臉上,其中一滴落到了徐青山的嘴唇上化成一絲濁氣。
那棵大樹下,一座新墳,旁邊一灘血跡,一個瘦小的背影遠去。有些動物好像能預感到人死亡的氣息,一只野狗走了過來,聞到了血腥味過來了,這只野狗好像經(jīng)過了一場戰(zhàn)斗,耳朵被咬掉了,一條腿也被咬斷了,茍延殘喘著,如果它有智慧的話,它應該知道自己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野狗嗚咽的呻吟了兩聲,來到這個地方,低頭舔食著地上的那灘血跡,“哦嗚”野狗狂嚎了一聲,倒地抽搐起來,身上的雜毛盡褪,
這只野狗很眼熟,那個被徐青山打走的那只就是,自從被徐青山打走之后,這只野狗經(jīng)歷了地盤被占,母狗被搶,在搏斗中被差點咬死,等等不幸,不過這次,它沒有那么不幸了,因為,幾個月后,當它醒來的時候,殘肢完好無損,身體的毛變的金華,這自然也是后話了。
這時的不語,應該叫徐不語,臉上多了一個大的“X”傷疤,那是用問天劍和戰(zhàn)天劍同時劃的,原本英俊的臉上多了一個這樣的傷疤應該面目變得猙獰,但是奇怪的是不語臉上的傷疤竟然異乎尋常的協(xié)調,一股異邪的美感,當然現(xiàn)在的徐不語也不會去關心自己的樣貌,因為道盟的“追殺令”還沒有撤銷,他只有毀容,留在徐青山墳前的那一灘血跡就是這樣來的。
八歲的小孩戴著斗笠是不是很怪?很多道人或武者孩提時候都會出來歷練,帶斗笠的也比比皆是,而且他走的都是荒山小道,一路上竟然很順利,他的目標只有一個“俠道山”雖然他不知道在哪,他只知道,向南。問天劍和戰(zhàn)天劍已經(jīng)被他放進一個山洞里并做了記號,慢慢的不語也放松了警惕,開始在南方的一些小鎮(zhèn)上找食物,直到有一天,
“小孩,過來給道爺?shù)咕啤?p> 一個路邊的酒肆里兩個道人模樣的人,大搖大擺的坐在那里喝著低廉的米酒,看見路邊剛要轉身跑開的徐不語醉醺醺的嚷道
不語,只能走過去給那兩個道人倒?jié)M了酒,轉身就要離開
“呔,別走給道爺一直倒酒”
兩個道人臉有怒色,他們需要的倒酒的,而且不語一個小孩絕對好欺負,恐嚇他幾句還不乖乖的?
可惜不語低著頭快速的走開
“站住,說你呢,還TM跑”
兩個道人準備叫住徐不語,徐不語開始撒開腳丫跑了起來,可想小孩能跑過大人么?更何況是學道術的?所以兩個道人很快就追上了不語
“TMD,讓你小子跑???你給我跑???”
一個道人一耳光一耳光的扇著徐不語,斗笠也被打掉了
“行了別廢話了,殺了他”
在修道人眼里凡人是螻蟻,由上到下的思想就形成了,所以殺個小孩,很隨便的事情,而且還是這么可以臉上有“X”劍疤的小孩?八歲的小孩正常才怪。那個道人邪惡的笑著,手掌中間慢慢的出現(xiàn)了一團小冰錐,這是水系的道人。
“慢著,這孩子你們不能殺”
從樹上跳下一個大漢身高一米九全身肌肉隆起,落地的時候地面都被踩出兩個大坑。
兩個道人嚇的一哆嗦
“你,你你是什么人,敢擋道爺辦事?”
那個肌肉男從懷里掏出了一個令牌上邊雙龍環(huán)繞中間一個大大的“影”字然后重重說了一個字
“滾!”
兩個道人一看令牌是“影子”組織的“影令”雖然道盟不怕這個“影子”但他們的身份實在太低了,本來想放句狠話,但看到肌肉男那兇神惡煞一言不合就要上前摘了他們吃飯家伙的表情,只能灰溜溜的走開了。
“哈哈,好小子,自己竟然跑到這里了,不是老子神功蓋世還真他娘的把你跟丟了”
肌肉男哈哈大笑著蹲下把不語拉了起來
“你是誰?”
不語沒有反抗反而異常冷靜的問道
“哈哈,我么?我叫銅力,影子的三首領,你也可以叫我力哥,哈哈,我還知道你叫不語和那俠客盟徐青山一起的”
這個肌肉男銅力,極其猥瑣的眨了下眼睛。
不語迅速從他手中脫開,一臉警惕的問道
“你怎么知道”
“額這個么”銅力用鼓槌般的小拇指扣了扣鼻孔,在皇宮還要顧及下自己三首領的身份,在這里么,呵呵除了他就是這個小孩了,小拇指很自然的在徐不語身上蹭了幾下然后很嚴肅很牛氣的說了一句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說完遁走,留下一張紙和一個身上粘著他鼻屎的孩子徐不語,低頭撿起那張紙是一個地圖,在一角的位置明顯的標記著“俠道山”
我們再說說鼻屎,其實那不全是鼻屎,那是影子的一種追蹤藥水,就算你洗也洗不掉,方圓三十公里內都能追蹤到,這個藥水要三個月才能消退,至于為什么要混著鼻屎摸到我們這位豬腳身上呢?也許咱三首領口味重吧。
徐不語苦笑著抬頭看了看銅力消失的地方,這。。。這算是暗中保護么?是誰這么好心去幫助他這個孤兒?其實是徐不語想多了,皇權和道權相爭已久,道盟要保護的東西,皇帝就會派人去毀滅,同樣道盟要毀掉的,皇帝就會派人想方設法去保護。沒有什么原因,如果非要找一個原因的話,那么就按照行天大帝的話來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繼續(xù)向南,氣候也從北方的寒冷變的烈日驕陽,徐不語嘴唇干裂,頭上的汗順著額頭劃過堅毅的下巴一滴滴地流到地上,但徐不語并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他的目光永遠是向前看,從不因為周圍的景色而左顧右盼,不知道走了多少天,也不知道還要走多少天,這樣一個奇怪的小孩自然會引起周圍的人注意了,很多只是好奇的多看幾眼也就不再看了,那身臟衣服破了又破還真沒有什么值得繼續(xù)去看的,更有些像是富貴的大戶人家故意的捂著鼻子離徐不語很遠,雖然他們并不一定是聞到了什么古怪的味道,只是習慣性的動作。
終于今天,日沒過中徐不語就來到一個城鎮(zhèn)上,城門上寫著“業(yè)州”蒼勁的兩個大字,這是真正的一個城鎮(zhèn)不是一線鎮(zhèn)能比的,當然也不能和帝都比,但在南方也算是第一大城了。雖然奇怪這一路上再也沒有道人去追尋一個小孩和一個俠客,但徐不語還是低調的將自己的臉遮在了斗笠底下,南方的穿著打扮和北方大不一樣,所以徐不語的穿著也顯得不倫不類,這不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喂,前邊的小子,給我站住”一聲嬌小而刁鉆的聲音響起。
徐不語輕輕的抬了抬頭從斗笠檐邊看到前邊一群人簇擁著一個扎著兩個沖天辮的小丫頭,而剛剛叫住他的正是這個小丫頭,徐不語能從那群人里看出來這是一群武者,從他們勻稱的呼吸,和站在原地若有若無形成的氣場,可以看出來,這些人不簡單,不比那些追趕他們的道盟走狗們差,
“姑娘,是你叫我?”徐不語小心的問著
“什么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小丫頭本來只是出于好奇隨口喊住了這個北方小子,沒想到這北方小子說話這么難聽,在帝國的南方,姑娘是那些妓院里的妓女才被叫做姑娘。
徐不語聽見這小丫頭蠻不講理的勢頭,低下頭繼續(xù)向前走。
小丫頭一見徐不語連理都不理她,在業(yè)州城還真沒遇見個敢這么輕慢她的,眼看徐不語繼續(xù)向前走,小丫頭氣的直跺腳大嚷著:“張叔叔,把這小子給我攔住”
身后的十幾個衛(wèi)士無奈的苦笑著攔住了徐不語,作為猛虎軍團的精英,作為一名武者,現(xiàn)在卻在這里個大小姐當起了地痞打手,這個小丫頭正是護國將軍趙非凡的女兒趙茜。
那個叫張叔叔的就是猛虎精英里的精英趙士達,一名小圣武者,張世達貌似早已習慣了這個職業(yè)或者本來他就是地痞打手,只見他掛著職業(yè)性的邪笑
“小子,最好乖乖的別動,不然有你好看”說著還兩手握拳把手指弄得嘎嘎直響,擺出一副逼良為娼的模樣。
徐不語莫名地涌起一股怒火,回過頭狠狠地瞪了趙茜一眼,臉上的疤痕也隨之顯露出來。趙茜向來驕橫慣了,突然被這么一瞪,當場差點就要讓張叔叔把他暴打一頓。然而,當她看到徐不語那張清秀的小臉和臉上的傷疤時,怒氣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帥哥就是好,如果是那些丑陋的小孩來這么一眼,不被打個半死才怪。而徐不語這憤怒的一眼,卻讓趙茜手足無措,平生第一次變得扭捏起來。張世達看到這一幕,心里一慌:“完了,這小丫頭是發(fā)春的表現(xiàn)??!她還不到十歲呢!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那碗口粗的軍棍打在屁股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小姐……”張世達上前輕輕推了推發(fā)花癡的趙茜。
趙茜又羞又怒,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這臭小子,這么小年紀,臉上卻有劍傷疤痕,一定有問題!張叔叔,把這小子給我?guī)Щ馗?,待我好好盤查!”說完,她長袖一甩,雙手背在身后,高高興興地向前走去。
這算什么?強搶民女?不,是民男吧?張世達頓時感覺腦門上三道黑線。好在徐不語也沒怎么掙扎,被張世達夾在腋下,追著前面的小丫頭去了。
徐不語無比郁悶地被張世達夾在有狐臭的腋下。不是他不想掙扎,實在是走了太久沒休息,身體虛弱,再加上張世達的狐臭,徐不語直接華麗麗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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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徐不語慢慢睜開眼睛。周圍是各種不知名的木材,被華麗地雕琢成精美的圖案,制成各種家具。一股幽香從鼻子鉆進肺里,這香味非常舒服,徐不語忍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
“嘻嘻,你醒了?”清脆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徐不語微微一轉頭,看見趙茜穿著一身淡色袍子,雙手托腮趴在床邊,兩只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那股幽香正是從這小丫頭身上傳來的。
徐不語面皮一紅,連忙爬起來往后退了退:“姑娘,這……這是哪?”
趙茜佯怒:“跟你說了不許叫我姑娘!叫我趙茜!”
“好吧,趙姑娘……”
“你……哼!桌上是百花雨露粥,想喝就喝,不喝拉倒!”趙茜甩袖而去,出門時還用力把門摔得很響。
徐不語感到莫名其妙,起身下床。床邊放著南方常見的衣物,絲質長袍穿在身上很貼身,也很清爽,只是長袖有點寬,但大小還算合身。至于那些金銀玉器的飾品,徐不語連碰都沒碰。
桌子上果然放著一碗粥,一縷熱氣聚而不散,一直飄在碗上。徐不語坐了下來,一口口把粥喝完。正奇怪這粥是用什么做的時,突然腦袋一暈,趴在了桌子上。
“吱呀——”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腦袋從門外探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