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誠惠,五十兩
“這個……!”
眼前的中年人聽著這話一愣。
剛才還一副世外高人的小禪師,突然就市儈的伸手要錢,這情況有些太過突兀。
“喂,小和尚瘋了吧,五十兩,你開口太大了吧!”
“人家相國寺就算是一根最貴的香燭也不過才十兩銀子呢,你這兩句話就要五十兩!”
“阿彌陀佛!”
江小離心中暗暗咂舌,相國寺一根香就要一萬塊錢,怪不得香火鼎盛。
不過想想當初在雍和宮燒香祈福的那些人也就了然了。
“施主有所不知,當初如來佛祖?zhèn)饕徊拷?jīng),要三斗六升的金子,視為法不輕傳,道不輕予。今天我解施主的疑惑,五十兩銀子,要的還少呢!”
“還少,我還是頭一次見你這么無恥的和尚!”
安樂驚訝的搖了搖頭,能把伸手要錢還說的這么義正言辭的還真是少見呢。
“不錯,小禪師說的對,法不輕傳,道不輕予,這個噩夢困擾我許久了,這次得到小禪師的開悟,五十兩銀子,值得!”
一旁的中年人到時笑著點了點頭,隨手在身上摸了摸隨后面露尷尬。
因為他們?nèi)齻€人身上,竟然一兩碎銀子都沒有。
畢竟他從來都用不到錢,自然也不會隨身帶銀子,
“這樣吧!”
這時候,黃老板從腰上解下了一塊金色的腰牌遞了過去,“小禪師,我三人這次出來的急,身上沒有帶銀子,您看用這塊腰牌抵你五十兩銀子如何?”
江小離伸手接過腰牌看了看,手中的腰牌用近乎透明的白玉雕刻,在周遭用金絲鑲嵌,玉石雕刻精美,似乎有一條龍身盤旋,加上牌面用金箔做的祥云圖案,看上去真的算是美輪美奐。
“五十兩都不給我!”
江小離不由的在心里撅了撅嘴。
不過心里的不屑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靜靜的將玉牌放在袖子里,依舊默然不語。
這玉牌看著挺奢華的玩意,送到山下的當鋪,應(yīng)該能賣幾個錢吧!
“那老夫還有事兒,就不打擾了塵禪師的靜修了,告辭!”
心中的疑惑解開后,中年人沒有多留,對著江小離拱了拱手后,轉(zhuǎn)身離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江小離走到門外,看著三人上馬離開,隨手將開源寺的大門又關(guān)了起來。
而在三人身后,那名叫李世忠的護衛(wèi),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江小離,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跟了上去。
三人縱身上馬,朝著山下的長安城飛奔而去。
很快從山下的過道中,一團團的人影來到三人的身后,回首望去,上千名身著黑衣黑甲,全副武裝,騎術(shù)精悍的騎兵護衛(wèi),默默無聲的守在他們身后。
“圣人,我有一點疑問,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眾人在道路上策馬狂奔了一會后,落后了半個馬身的李世忠,琢磨了一下上前開口請示道。
“說!”
“圣人,您為什么要把那枚玉牌給這個和尚,要知道這可是您最喜歡的腰牌,而且持有您御賜的腰牌可以在殿前行走,見令如見人,在宮中暢行無阻。
哪怕就是中書省的閣老們也沒有這樣的權(quán)利,而且萬一他落入歹人的手中,那您在宮里的安全會不會??!?p> “呵呵,世忠你的心思我了解,不過,朕自有主張,不用你多嘴!”
李顯笑了一聲,沒有解釋什么。
眼前的三人便是喬裝到相國寺的大周皇帝李顯,以及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張世忠和他最溺愛的小女兒安樂公主。
江小離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不過是隨便解了一個夢,竟然解決了困擾大周皇帝很久的一個心病。
現(xiàn)在,兇兆變吉兆,大周皇帝現(xiàn)在顯得意氣風發(fā)。
“世忠,傳令下去,立刻讓中書省和尚書省以及兵部和戶部的主官,全部到勤政殿集合,朕決定了,要對大武用兵!”
“是!”
李世忠答應(yīng)了一聲,將手指伸進口中,用力的吹響口哨。
“啾啾!”
很快一只灰色的鷹隼緩緩的落到他的肩膀。
李世忠順勢將一團黃布綁到它的腿上,接著振臂一揮。
“去吧!”
鷹隼再次騰空,扇了幾下翅膀后消失在空中。
這時候,在一旁的安樂公主轉(zhuǎn)過頭說道:“阿爺,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還不想回去呢,我要去相國寺把祖母接回來,她老人家還在那等你呢!”
“好吧,路上小心點!”
李顯點了點頭。
到一條岔路,安樂公主輕笑了一聲,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從另一邊上了蒼巖山,身后黑色的衛(wèi)隊中分出一股,跟著公主離開。
此時在蒼巖山的相國寺,正堂的大殿已經(jīng)清空,無數(shù)精悍黑甲軍士守在各處,本來清凈之地多了些肅殺之氣。
在大殿中,一位身著九珍寶氣袈裟的老和尚端坐在蒲團之上,默默的低頭誦經(jīng)。
九珍袈裟乃是金色鑲嵌,銀絲為縫,著金、銀、玉、石……,等九種奇珍,是大周佛門中佛子的最高禮遇,是為大禪師,國師之譽。
而在大周皇朝中,唯一由此資格的便是大相國寺方丈,慧清大禪師。
在大殿中,面前的佛身高八丈,金光璀璨,普渡世人,供桌上更是瓜果豐盛,香燭繚繞,陣陣佛音在大殿中回響,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
“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在慧清大禪師的身后,一位年過六旬,身著金絲鳳紋披風的老婦人跪坐在蒲團之上,低頭誦經(jīng)。
等了一會后,老婦人睜開眼睛問道:“徐內(nèi)侍,去看看圣人來了沒有,怎么可以讓大禪師等這么久!”
“阿彌陀佛,老僧不等也是等,等也是不等,世間清凈如意,有幸與圣人論佛講道,是莫大的榮幸,太后且不必為了老僧費心催促!”
眼前的慧清大禪師開口說道。
“禪師慈悲,阿彌陀佛!”
這時候,從門外一灰衣皂帽的小廝一溜小跑進入大殿在老內(nèi)侍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徐內(nèi)侍面露詫異。
“怎么了?”
一旁的太后挑了眉下,不滿的問道。
“稟太后,主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蒼巖山腳下,不知為何,卻又轉(zhuǎn)頭朝著長安城回去了!”
徐內(nèi)侍轉(zhuǎn)過頭稟報道。
他是太后的身邊的人,多年以來一直總管大內(nèi),算得上是貼心的人。
在場的高僧聽到皇上又回去了,紛紛面露疑惑,不是說來上相國寺解惑的嗎,幾天前大家就開始準備,這怎么突然又回去了。
“什么,又回去了!”
太后站起身問道:“徐內(nèi)侍,到底怎么回事?”
“這個……太后先不要動怒,一直跟著圣人的安樂公主此時已經(jīng)上山了,一會您可以問問她!”
“祖母,我來了!”
話音剛落,大殿之外,一身白裙的安樂公主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