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震動的手機終是等不來主人的接聽，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屏幕在一瞬間熄滅了個徹底，房間里黯黯的透不出一絲光，難言的壓抑。
許蕓完全看不進電視了，身為母親的她很不放心，來到門前詢問，“熙熙，你怎么了？”
媽媽溫柔的嗓音隔著一扇冰冷的門傳了過來，她也毫無所覺，直到母親再次詢問，她才稍稍從夢魘似的回憶中脫力出來。
“沒事，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許蕓敲門的手頓住了。
“好好，媽媽不進來?！痹S蕓放棄了詢問，緊接著又說，“不開心別憋在心里，哭出來就好了?！?p> 孩子也長大了，她能做的便是心平靜和地與她溝通，給予她想要的空間。
良久，房間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回應，許蕓聽著，心都揪了起來。
許蕓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了門口，她嬌小單薄的肩膀劇烈顫抖著，明明怕極了還在強忍著淚水，無言透露的脆弱被盡收心底。
“嗡嗡——嗡嗡——”
擱置在一旁的手機，不死心地亮了起來。瑩白的屏幕幽幽地亮著刺眼的光，因為哭過，她的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嘴唇早被咬的亂七八糟，她卻毫無知覺，冰涼的手指拾起手機，逃避似的想要按下關機鍵，卻瞥見了屏幕中央不停閃爍的名字。
是鐘苑的電話。
她難受地抽噎了兩下，沒有多想，求救似的接起。
兩廂沉默，空氣停滯。
她不說話，他也便耐心地等待她開口。
“······我，”一開口便會露餡，她又如何跟鐘苑說話。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鐘苑抿了抿唇，心中不祥的預感逐漸偏離到另一處。
他可以清晰感受到電話那頭的女孩正極力壓制著快要絕提的情緒。
“還好嗎？”
他也只能如此開口。
“······我沒事。”她反反復復重復著這句話，魔怔般的自我催眠，“我真的沒事?！?p> 按理說，她早就該習慣，只不過這次，對方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的聲音不復往常的輕快，藏滿了拒絕吐露的心事，他聽著她因哭過而格外明顯的鼻音，喉間發(fā)緊。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開口，放輕了語調，“我在?！?p> “······鐘苑，”許夢熙哽咽了一下，下巴抵著膝蓋，嗚嗚地哭了起來。
現在的她只能依附著他，汲取著為數不多的安慰，言語間，滾燙的眼淚砸到了地板上。
“是他、推他的······”
她喃喃自語，思維混亂，處在失魂落魄的邊緣。
“他？”
許夢熙咬著唇，不再泄露一絲聲音。她不想讓他陷入自我抽離的漩渦。
“嗯？”
“······”
“告訴我，”他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溫柔與安撫，在此刻像是裹上了糖霜的毒藥，“他是誰？”
“······我不知道，我不確定，”她又把頭埋進膝蓋，像是鴕鳥般隱藏自己的氣息，整個人都要崩潰。
他的心因為她的抗拒再次沉入了谷底。
他垂下眼，薄唇抿著，冰冷的唇輕聲念著一個名字。
“紀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