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蠱惑
黃銘正和他的太爺爺說話的功夫,知府葉凱來到了金光寺,拜訪李仁義。
李仁義接待了嚴凱,問道:“知府大人來我這里有何貴干?”
嚴凱哈哈一笑,說道:“戒色大師威望日隆,隱然有繼承懷英大師威望的可能,我當然要提前搞好關(guān)系。”
兩人喝了一口茶水,只聽李仁義問道:“大人,黃家的大人物已經(jīng)來了?”
“啊,來了,來了。”
李仁義見嚴凱神色默落,便問道:“大人碰了一鼻子灰?”
“嘿,我在江陵待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習慣了?!眹绖P擺擺手,似乎不在意。
李仁義卻知道,他若是真的不在意,豈能來這里?
“大人啊,大人,你在江陵為官一方,卻不知道造福一方百姓,反而極盡趨炎附勢,不停地向兩家一派妥協(xié),以至于有今日閉門之辱,可是知錯了?”
嚴凱說道:“我已知錯?!?p> 他心里想著:看來我的丑樣他全都看見了。
“大人知錯就好,你既然已經(jīng)知錯,便該明白邪不勝正的道理,黃家控制的這個搬運工行會,壓榨搬運工,極盡剝削之能事,實在不該存在。”
嚴凱沖李仁義比劃了一個大拇指,說道:“戒色大師高義,雖然在寺廟之中,化外之地,卻心有萬民,實在讓我佩服?!?p> 對于這樣的高帽,李仁義向來清醒,他說道:“其實,我這次來江陵,為的并不是黃家的事情。”
接著,李仁義將他來到江陵的目的說了一遍,又說了他發(fā)現(xiàn)的走私白幻粉一案。
“什么?有人走私比惡幻草毒性更強的提純物?”嚴凱大驚。
朝廷明令禁止惡幻草,可是在江陵城內(nèi),竟然有一條運營了十年的渠道,正在向梁國之外的各地運送成癮性比惡幻草大無數(shù)倍的白幻粉。
若是讓朝廷知道了這件事,他這個知府也就做不成了。
嚴凱對李仁義說道:“還請戒色大師救我!”他知道,他已經(jīng)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那一刻,如今要想活命,以至于保住官位,必須求助李仁義。
“大人放心,如今正有一條船行駛在白江渠上,而它的目的地就是白城。船上有大量的白幻粉,如今都在我的人的控制之中。只要到了白城,那邊的人過來收貨,就可以一網(wǎng)打盡?!?p> 嚴凱說道:“我這就寫信催促白城知府捉拿購買白幻粉的人。”
李仁義攔住他,說道:“大人不要急,那邊的人手已經(jīng)足夠。如今的當務(wù)之急,是捉拿周老板,還有吳老大,這兩人才是真兇,尤其是周老板,這人手段通天,甚至在外國也有一定的勢力,你可不能讓他跑了?!?p> 嚴凱擦了擦頭頂冒出的虛汗,說道:“對對對,我這就布置人手,搞一個突然襲擊,必能成功?!?p> 在離開之前,嚴凱留下一個木盒。
“這是什么?”
嚴凱說道:“我在江陵為官多年,雖然一時膽小,不敢對兩家一派動手??墒前档乩锼巡榱瞬簧偎麄兊淖餇睢H绻渖髱熌阋怯行乃及纬鼋甑娜玖?,這些東西都用的上?!?p> 李仁義打開一看,果然在里面找到兩家一派的各種罪狀,其中黃家最多,趙家次之,中江劍派最少。
他將趙家的那一部分拿出來,剩下的又還給知府,說道:“你收好了,這可是你保命的東西?!?p> 嚴凱“啊”了一聲,立刻躬身感謝,隨即離開金光寺。
李仁義見嚴凱離開,立刻叫來寺中僧人。
“方丈有何吩咐?”
“要那些武僧打起精神,夜里不要睡覺了,繞著金光寺四周巡邏,不能放一個外人進入金光寺?!?p> “是?!?p> ……………
黃銘帶著黃東到了倉庫大門外,黃東看了一眼封印,說道:“你這把戲有些門道。”
只見他大手一揮,封印破除。
黃銘又打開倉庫大門,帶著黃東下到銀庫之中。
黃東看著擺出來的白銀與黃金,問道:“黃銘,這些加在一起,恐怕沒有兩千萬兩吧?!?p> 自然是沒有的,黃銘不過搶劫了大盛錢莊的總部,滿打滿算加在一起,只有一千萬兩。
“當然沒有?!?p> 黃東聞言大怒,他說道:“可是賬本上寫的清清楚楚,該有存銀兩千萬兩才對。”
“是啊,錢呢?”
見黃銘語氣有異,黃東問道:“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沒有什么意思,只是我覺得,錢可是世界上一等一的好東西,誰會不喜歡它們?如今倉庫里的白銀整整少了一千萬兩,想必是進了別人的腰包?!?p> “你是指黃毅與黃卓?”黃東立刻猜出真相。
黃銘跪在地上,哭訴道:“太爺爺明鑒,我接手行會才不到半個月時間,如何能夠?qū)汕f將貪污干凈?必是著兩兄弟占據(jù)行會十年時間,才能如碩鼠一般,啃食我們黃家的財富,肥了他們兄弟倆個人的腰包!”
“等等,到底多少兩?一千萬還是兩千萬?”
“太爺爺,是兩千萬??!這里原本一文錢也沒有,是這段時間我東湊西補,到處借錢才湊來這一千萬兩?!?p> 黃東還是有些生氣,但是到底耐住了性子,他問道:“你起來說話,為何要裝出這幅樣子給我看?”
黃銘沒有起身,他跪在地上,說道:“我怕太爺爺生氣,這才干出了自欺欺人的把戲?!?p> 黃東翻開了幾個箱子,里面都是空的,或是只有表面一層銀子,底下都是碎銀子,或是沙土。
他越看越生氣,問道:“黃毅兄弟倆把我們黃家的錢放在哪里了?”
“我這里有一些人的供詞,還請?zhí)珷敔斂戳酥蟛灰鷼??!?p> 這段時間,黃銘并沒有閑著。
李仁義知道去廣聞樓打聽消息,他自然也清楚,再加上他能調(diào)動的力量遠遠高于李仁義,這才能夠在幾天時間,將黃毅過去十年的許多隱秘調(diào)查清楚。
黃東翻看這幾頁紙,上面是各種口供,來源自然無所謂,紙上的丁點血跡反倒讓黃東更加憤怒。
“大膽黃毅,不肖子孫!”黃東怒極,他隨手一拍,竟然將倉庫中所有架子全部拍成粉末,那些盛放金銀的箱子也隨之裂開,一千萬將金銀涌了出來。
“太爺爺,雖然不知道他們幾個合伙干了什么事,但想來那個周老板,吳老大,錢老板,必定是和黃毅深度合作的,我們黃家的兩千萬兩白銀必定在他們手中?!?p> “誒?這是……金光寺也牽扯其中?”黃東看見了最后一頁紙,但是很明顯不相信金光寺與之有關(guān)。
“雖然我也不相信,可是金光寺的戒色大師確實與他們牽扯太多,多次進入廣聞樓與他們密會。對了,戒色大師還去過黃家,同黃卓密會了整整一天,交談的內(nèi)容沒有人知道。只不過在幾天之后,一艘金光寺的大船離開江陵,進入白江渠,往白城去了,而黃卓也不在家中,可以想見,他們必有一場陰謀?!?p> 黃東被氣的滿臉通紅,他自詡正義,以家規(guī)家訓(xùn)教導(dǎo)后人,只期望黃家后人能夠不愧對祖宗先輩的遺風,將黃家的家業(yè)千秋萬代地傳下去。
誰知到了黃毅這一代,竟然能夠做出如此損公肥私的事情!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黃家的家業(yè)不會長久了。
黃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勸說:“太爺爺一定要珍惜身體啊,萬萬不可為了黃毅兄弟倆傷害了自己的身體!”
黃東低頭一看,心中稍微感到安慰:黃家還是有好孩子的。
只是為何這樣的好孩子一直得不到重用?竟然讓黃毅那種喪盡天良之徒把持行會,造成如此大的損失。
看來回去之后,應(yīng)該向那幾個老家伙說一說,讓黃銘這種好孩子多歷練一番。
或許這樣一來,黃家還能中興,不至于淪喪地過快。
“好孩子,你起來說話吧。”
黃銘扶著黃東離開倉庫,讓他安穩(wěn)坐下,這才說道:“太爺爺,當務(wù)之急時追回那些白銀,挽回黃家的損失才對?!?p> “你說得對,繼續(xù)說?!秉S東怒氣攻心,已經(jīng)亂了心智。
只聽黃銘說道:“錢老板已經(jīng)死了,大盛錢莊里面的錢也不知去處,而周老板與那個吳老大在江陵多年經(jīng)營,豈能沒有后手,沒有外援?我們?nèi)羰窍蛩麄冇戝X,難免波折叢生。若是這件事張揚到了外面,必定讓外人嘲笑我們黃家?!?p> 黃東點頭:“此事最好不要讓外人知曉,保住黃家的聲譽是第一位的?!?p> “如此選來看去,只有對金光寺出手最為合適?!?p> “為何?”
“一來,懷英大師剛剛圓寂,戒色此人初登方丈之位,必定人心不附,一盤散沙,如今是金光寺實力最低的時候?!?p> 黃東點頭:“懷英走了,剩下的懷恩想必不是我的對手?!?p> “二來,金光寺在江陵多少年,卻一直超然物外,不與各大家族接觸,我們?nèi)羰菍鸸馑鲁鍪?,想必他們沒有外援,沒有助力,必能成功?!?p> “有道理。”
黃東想了想,說道:“只是懷英與我有舊,他剛剛圓寂離世,我就對付他的徒子徒孫,是不是有些………”
“太爺爺多慮了,若是懷英大師尚且在世,見到他的徒子徒孫這般樣子,豈能忍耐住,必是立刻一掌拍死。太爺爺與懷英大師有舊,如今出手,反倒是遵奉老友的遺志,替他匡扶金光寺,這豈能說是有錯?”
黃銘又說道:“更何況我們只是拿走本該屬于我們的錢財,不會傷害金光寺的根本基業(yè),如何會讓懷英大師難堪?”
黃東吐出一口氣,他拍了拍黃銘的肩膀,說道:“黃家晚輩中有了你,未來數(shù)十年無憂矣?!?p>
第一只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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