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信息的發(fā)送聲在這片空間響起。
約翰有種石化的感覺。
沒錯。
他的電話忘記靜音了。
通常來說，一名合格的殺手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顯然，約翰并不合格，或者說他在這條道路上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看著瑞克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掌，約翰一邊掏電話一邊解釋。
“我說我只是向家里報了個平安，您信嗎？”
瑞克沒有理會他，接過手機看了看，嗯，長生（Long Life，DL）公司旗下最新款的視頻電話，需要解鎖，于是又重新丟給約翰。
“打開?！?p> 約翰聞言照做。
瑞克隨意瀏覽了下，除了尸體外，自己的照片也被發(fā)送了出去，接收方?jīng)]備注。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給家里報平安？”
聲音有些戲謔，不過卻沒生氣。即使約翰沒有整這一出，瑞克還是會想和那些人接觸一下。
畢竟是一名偵探，遇到這樣的事難免會有探究的欲望。
約翰聽到問話，只是不斷干笑，然后一邊擦著額頭并不存在的虛汗，一邊嘟囔，“這個……這個……”
約翰的這副模樣把瑞克整笑了，“好了好了，別在這整活了。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順便等等你上頭的回復。”
干笑聲一滯，約翰知道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只得順從地帶著瑞克去到他停在街道口的摩托處，駕車回家。
約翰家離得不遠，車沒開多久就到了目的地，在一重重破敗的建筑后停進一處私人車庫，車庫里還停著一輛同款不同色的懸浮摩托，還有一些其他瑞克叫不出名但知道不便宜的東西。
從車庫出來后，約翰帶著他順著建筑外圍的鐵樓梯一層層爬向頂層。
緊閉的鐵門在約翰靠近后直接對他打開，隨后屋子里的樣貌展現(xiàn)在了瑞克眼前。
與外界的破敗不同，這里面的裝修讓瑞克感覺像是從外城區(qū)穿越到伊莎德二環(huán)。
已經(jīng)是十一月中旬了，又是深夜，寒氣從坐上摩托開始就一直刺激著他的皮膚。
可進去的一瞬間，寒冷就直接被從體表和內(nèi)心驅散，取而代之的是舒適。
里面的空間雖然不大，但肉眼可見的生活用品比他那兒高級多了。
瑞克隨手拿起一個類似頭罩式耳機的東西把玩著，通體銀色，觸感很不錯。
“那是情緒調(diào)節(jié)器?！?p> 約翰從一旁走過來，手里端著兩杯朗姆酒，將其中一杯遞給瑞克，“來一杯？”
瑞克沒有拒絕，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絲毫不在意酒水的安全性。
約翰見狀，咧嘴笑了笑后把自己的這杯也喝光，然后指著瑞克手里的情緒調(diào)節(jié)器說道：“這是DL去年產(chǎn)的二代調(diào)節(jié)器，它能讓帶上它的人長時間維持一種的情緒。”
“它兩邊有一些按鍵，可以調(diào)到佩戴者需要的情緒模式，也可以和這個連接，用這個來調(diào)節(jié)?！闭f著他揚了揚手里的DLPhone。
“不過二代的情緒模式不多，除了C檔可以一直保持冷靜之外，別的模式的體驗不是特別好，而且樣式也比較臃腫?！?p> 約翰到一邊取來朗姆酒瓶，給瑞克和自己的酒杯續(xù)滿，接著說道：“DL昨天推出的三代就好很多，不僅樣式直接變?yōu)槟粗腹?jié)大小的入耳式，還專門出了一款情緒調(diào)節(jié)APP，里面的情緒庫豐富了很多?！?p> “等這次的任務費轉給我后，我就準備入手了。”
“怎么樣，要不要試試？”
瑞克擺手拒絕，并把這款情緒調(diào)節(jié)器放回原處。
“其實我也不喜歡戴這玩意兒，”約翰聳了聳肩，“只是覺得新奇，想買來收藏?！?p> 瑞克沒說什么，點了點頭，視線在屋子里掃了一圈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輕飄飄地問道。
“你殺過人嗎？”
“我是指真正的人?！?p> “我這輩子從沒殺過一個人?！奔s翰面色正義，“我只殺過那些可憐的仿生人?！?p> 獨居的捕食者。
瑞克心里這么評價著。
走到桌邊把酒杯放下，他不打算繼續(xù)這個話題，指尖繞著桌面敲擊了一圈，“你的雇主查消息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慢?！?p> 約翰晃了晃酒杯，笑得有些憨厚，沒有答話。
不過雇主似乎掐準了時間，他們議論的話題剛剛落下，墻邊的投影自動打開。
投射出來的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人物形象，而是一名梳著大背頭、帶著無框眼鏡的男人。
招風耳。鷹鉤鼻。
這是他給人的直觀印象。
“您好，桑切斯先生?！?p> 瑞克眉毛一挑，桑切斯是他的姓，不過他很久沒聽到別人這么稱呼他了。
“很抱歉，讓您久等了。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斯賓瑟·格拉莫，DL公司的一名執(zhí)行人員?！闭f話間，他十分紳士地躬了躬身。
瑞克對于來人隸屬于DL沒什么太大反應，瞥了眼端著酒杯倚在墻邊的約翰，摘下帽子朝著斯賓瑟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斯賓瑟直起身，“相信奧利弗先生已經(jīng)告知了您一些事情，不過為了防止您誤會，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再向您解釋一些?！?p> “雖然你人看起來不錯，不過我為什么要聽你解釋？”瑞克把帽子輕輕放到桌上。
約翰聞言晃動酒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斯賓瑟咧嘴一笑，中指推了推眼鏡，目光平靜地注視著瑞克。
“追求真相是一名偵探的基本素養(yǎng)，不是嗎？”
對視持續(xù)了一會兒。
瑞克攤了攤手，“好吧，你說服了我?！?p> 他把桌下的椅子抽出一把，隨意地往上一坐，伸手示意斯賓瑟可以開始了。
斯賓瑟微微一笑，老實說，他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男人就是那個為了一只寵物烏龜，滅掉一整個黑幫的偵探先生。
手一揮，他指著一張揮手之間投影過來的照片說道：“丹·哈蒙，DL公司的首席研究員，我想您應該不陌生?！?p> 瑞克點頭，雖然他對DL公司不感冒，但這位響徹聯(lián)邦的“科技之父”還是有所耳聞的。
“如果您愿意的話，您也可以叫他仿生人之父?！?p> 話音落下，無論是瑞克還是約翰都怔住了，不過更令他們震驚的還是斯賓瑟的下一句話，“他在一個月之前死了，被自己創(chuàng)造的仿生人殺死在實驗室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