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離奇的進墓方法
我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不得不再次感嘆,此處風水確實是上上乘。我們昨天推測的大致范圍應(yīng)該是不錯的,龍脈自北向南而來,我們所站立的山頭,北有高山屹立,南有三水匯聚,山水中間那一處開敞的平原,應(yīng)該就是結(jié)穴之所。何況腳下這座山的東西北三面也有群山環(huán)抱,水庫對面的西南東南方向也有山遙相呼應(yīng),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一應(yīng)俱全,正是那藏風聚氣的寶地。
但正所謂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我入門最多也就算十個月,大部分時間還都是自學(xué)的,想要點穴談何容易。我努力回想各種風水理論和葬法理論,雖說看過不少定穴的書,也記得二十四山什么的,但是我也不是過目不忘的奇人,只看能是大致有個印象,再說也沒有羅盤在手上,方位我也定不準,幾乎把所有有印象的知識都在腦海里翻了一遍后,我知道此路不通。
正想放棄,但是我靈機一動,想到可以試試依靠觀察地氣的走勢,來斷定結(jié)穴的方位。于是我仔細觀察此地山勢走向,注意一丘一隴的變化,對照我最熟悉的那本書上所記載的內(nèi)容,在觀察的同時快速思考。
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這個過程中沈老師一言不發(fā)地等著我。我確定了三個我認為最有可能的地方,指給沈老師看,沈老師就在筆記本上記錄下大致方位,然后我們就一起下山了,我們回去又吃了點東西,就和兩個學(xué)長一起繼續(xù)開工。
我們先去到我認為可能性最大的第一處地方,采用地毯式布控,每隔十米打一個探孔,橫豎各打六排,一共打了 36個探孔,這樣就覆蓋了2500平米。但是大家從滿懷希望干到精疲力竭,在這個范圍里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和墓葬有關(guān)的痕跡。他們?nèi)齻€打孔的人都累的要命,大家都坐在地上休息,但是氣氛十分沉悶,明顯都很失望。我也很難受,知道自己學(xué)藝不精,有些害了他們的愧疚。
但是休息了一會兒,沈老師第一個站起來說:“我們既然來都來了,就繼續(xù)吧,反正大致的位置咱們知道了,找不找得到關(guān)系都不大。這三個地方如果都不行,我們就回去,找大部隊過來探測,來,再加把勁兒!”
于是我們又來到第二處地方,按照剛才的方法設(shè)計好點位,沈老師第一個上。一個探孔,兩個探孔,正在沈老師喘著氣打第三個孔的時候,把一鏟土帶上來,他突然就不動了,我知道他有這個反應(yīng)就說明有戲!
果然,他僵了一會兒,低聲說:“找到了!”
他把土倒在地上,跟我們說這明顯是夯土,有些墓葬的墓道口一般都是夯土堵死的,在這草原上地下也不會有其他地方用到夯土了。所以這里應(yīng)該就十分接近墓道的位置了。
兩個學(xué)長也立馬起身跑來,看著夯土,我們四個都興奮異常,這些天的艱苦居然獲得了這么大的回報!
沈老師記錄了方位后,環(huán)顧四周,我估計他是在把地點牢牢記在腦子里。兩位學(xué)長接手探鏟,繼續(xù)勘探周圍夯土的大致范圍。
沈老師高興地說:“陵墓的位置確定了,但是它的方位也很有講究,找到墓道的位置不代表找到了墓室的所在,不過咱也夠了,收拾收拾就可以回去了。”
我跟他說:“我想試一試,因為講葬法那一類的書里就講過陵墓方位的選擇,如果這座陵墓的主人相信風水理論,那必然也是按照葬法來的?!?p> 沈老師同意了:“無非就是多打幾個探孔嘛,打到磚石你就找對方向了?!?p> 于是我和沈老師打算四處看看這里的地形,再根據(jù)我的知識猜測它的墓室方向。
此時的我們有些意氣風發(fā),甚至是得意忘形,因為就這樣靠聽打雷、看風水發(fā)現(xiàn)了一座大墓,還確定了準確位置,不管怎么樣也算是大功一件,甚至可以說是金石史上絕無僅有的奇事,回去真的是可以吹牛皮了。
我走在沈老師前面,我們二人有說有笑,抬頭看看周圍的山峰,正想指著山峰和沈老師吹些葬法原理時,突然感到腳下一空,人就向下掉去,我啊地一聲驚呼,下意識地舉高手臂想要抓住地面。沈老師反應(yīng)也很快,沖上來拽我,雖然拉到了我的胳膊,然而他的體重比我少太多,直接被我一起帶了下來。
掉落的過程里,我快速冷靜下來,我知道現(xiàn)在我是腳向下落地的,所以心理沒那么慌張,只要不是無底洞,這個姿勢下落還不算最危險。但是可以感受到心跳速度依然極快。
我體格兒還算好,以前也玩得野,在實習(xí)工地下探方,也經(jīng)常從比一個人還高的地方跳進探方里,所以練出了一定的落地技術(shù)。我在著地的一瞬間,潛意識就發(fā)現(xiàn)這高度并不是很高,人只要向下半蹲,身體前傾,甚至做一個前翻緩沖一下應(yīng)該就沒有太大的事了,一瞬間甚至有些得意。
萬萬沒想到的是幾乎就在我下蹲的穩(wěn)住的同時,沈老師就以趴著的姿勢直接砸到我背上,我被他壓趴下了,臉直接撲到地上,腦子都開始發(fā)懵。
不過他應(yīng)該沒啥大問題,至少還沒死,沒一會兒他就自己從我身上爬了下去,我在黑暗中聽他微微呻吟的聲音判斷他應(yīng)該是躺在了我旁邊。
我腦子里十分混亂,只感覺腳上和背上都十分疼痛,尤其是腳脖子和膝蓋像要斷了一樣,但是我試著動了動,還行,沒散架。我想開口說話但是沒什么力氣,或者說腦子有點不做主,只好先趴在原地休息。
但是我感受到,臉部和手部貼著的地面,涼涼的,硬硬的,顯然不是土,這感覺不是磚就是打磨過的石頭。我就算摔得再迷糊也知道這個事實——我們,進來了。
這一下,把我們兩個人都摔得要死要活,過了一會兒,我聽見上面兩個學(xué)長在喊我們,而沈老師并沒有應(yīng)答,他可能也有些迷糊。
我歇了一會兒,聚了一口氣,用力掙扎著翻過身,發(fā)現(xiàn)頭頂大概一兩層樓高的地方有一個光亮的圓孔,兩個人正伸頭擋著太陽。
我吸足一口氣,大聲說:“你們?nèi)フ矣蜔魜?,給我們打點亮光?!甭曇粼诤诎抵谢仨?,頗有些可怕。
等他們回來,我意識逐漸清醒了,我忍者背后的劇痛,緩緩起身,推了推身旁的沈老師。沈老師此時也清醒一些,恢復(fù)了點力氣,我拽著他也坐了起來,互相確認了一下沒有嚴重的外傷,這才稍稍放心。
他抬頭看了看上面,說道:“娘的,這是個盜洞吧?沒想到這種地方也能讓盜墓賊先找到。不過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還是個遠古盜墓賊?!?p> 他揉了揉自己的腿,對我說:“你小子走路咋看著天不看地啊,這么大一洞你沒看見?”
我也不知道說啥,回想剛才,地上都是荒草,我目光看著天,確實沒注意地上。我問他:“事已至此,您就別怪我了,我們倆要怎么上去?”
沈老師緩緩站起身,伸伸胳膊和腿,抬頭向上看去。
片刻之后,他說:“他媽的,我沒想到還會遇到這種情況,這次咱的裝備里沒有繩子也沒有梯子?!彼麑ι厦婧暗溃骸澳銉砂烟界P拿過來試試,看夠不夠長!”
我心想就算夠長,那鐵柄咱倆怎么抓?但不管咋說也算一線生機。但是探鏟長度還就是不夠,沈老師讓他們放手,把這家伙留給我們說不定有用。他拉著我后退幾步,隨著鐵打磚頭的一聲當啷,探鏟掉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頭皮發(fā)麻毛骨悚然的回聲。
沈老師思考片刻,又對上面喊道:“你們倆收拾收拾,帶上必須的干糧,趕緊回我們在C市的駐地,趕緊去找王師傅讓他來救我們。剩下的吃的全裝進包里扔給我們,對了,還有油燈,拿衣服包好了再扔,你們不用的裝備一會兒都一起扔下來?!?p> 兩位學(xué)長離開,四周圍恢復(fù)一片漆黑,雖然洞口有光,但是在這種地方?jīng)]啥用。
我們都沒說話,直到等到兩位學(xué)長過來,把裝滿東西的兩個包扔給我們,沈老師喊著讓他們趕緊去,并叮囑他們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這事兒。
于是乎,這個地方就剩我們倆了。被周圍的黑暗包裹,我第一次感到一種恐懼,這恐懼卻又讓人有一絲興奮。不過如果沈老師沒有掉下來了,我可能在這兒一動不敢動。
沈老師摸黑在包里掏出油燈,打開的一瞬間,光線就照向了旁邊的墻上,我轉(zhuǎn)頭正好看到墻上居然有個人!
我嚇得一哆嗦,整個人猛地向后退去。
沈老師呵呵兒一笑,說:“你小子膽子也太小了,仔細看看,那是壁畫?!?p> 我用余光一瞥,確實是壁畫,但是也太像真人了,無論大小顏色都是,這工匠的手藝也是厲害。